背後的探員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在幾次掙紮無果後,犯人的動作停了下來卻依舊情緒激動:「收回你的話。」


    「我說得不對嗎?你不知道他的性別、年齡,就連名字也隻是筆名罷了。除了作家這個身份之外,你們什麽都不知道。」


    「你懂什麽!」高昂的語調大喊著打斷了他的話:「祂與我同在!」


    「祂了解我心裏想的一切,隻有祂可以拯救我。」


    「那你們為什麽不直接去找他而要牽扯進無關的人?」


    「我找不到祂啊!」被綁著的男人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我找不到祂……」


    「那麽幼稚的筆觸,卻又那麽像——」


    「隻是文風相似而已,你們難道要把所有和天野夏尋寫得類似的人都毀掉嗎?」


    「那個女孩是不同的,她也知道的,她一定知道我的想法!「


    犯人抽搐了起來,仿佛瘋了一樣涕泗橫流地喃喃自語:「她明明什麽都懂,為什麽不能救救我呢?」


    「救我啊,救救我……」


    對方的精神明顯不太正常,探員再詢問任何的問題他也隻會反反覆覆這一句了,但這已經是近來得到的最大的進展。


    那些被抓的犯人大多都寧死不屈,像是被某種信仰驅使的□□徒一樣,無論做什麽都不能讓他們開口,隻有今天這個腦部受過創傷的精神病患者在fbi的話術之下透露出了一些信息。


    「把他送到警視廳去。」旁觀的赤井秀一命令:「找得到那個天野夏尋嗎?」


    「不能。」探員回答道:「這個作家十分神秘,我們懷疑他有日本官方的背景。」


    「我們順著他唯一的社交帳號一路探查過去,最後被日本警方所屬最高級別的『牆』阻止了。」


    「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赤井秀一沉聲道。


    探員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他:「隻有在幾年前,一個似乎是他本人使用過的電子郵箱地址公布在網上過,但並未有任何確鑿的證據證明過它的真實性。」


    「不過依舊有很多他的讀者不斷往這個郵箱發著郵件,以致於無法從中獲取有效的信息。」


    接過資料的手微微一收,將紙麵捏出一道褶皺,赤井秀一綠色的眼睛在頂燈下變得晦暗,身邊的氣壓逐漸降低。


    探員微不可查地打了一個寒顫,雖然麵上看不出來,但他跟在這位fbi的王牌特工手下這麽多年,已經能從細微的地方讀出自己長官的一些情緒。


    他現在就像一頭獵物剛剛逃走的黑豹一樣,渾身充滿著攻擊性。


    但忽然,手機的鈴聲響了,這種情況下隻可能是從在場最高級別的那個人身上傳來的。


    赤井秀一從口袋中拿出電話,接了起來,探員看到他的麵部肌肉瞬間變得不那麽冷峻了,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然有那麽一絲的溫柔。


    這個發現讓他又打了一個激靈。


    揮手讓下屬離開,赤井秀一繼續和藤原夢晴通話。


    「想喝飲料,你過來的時候記得買好。」


    「不行。」赤井秀一拒絕了她:「你肯定又不吃晚飯。」


    「飲料君不要管太多哦。」


    少女就是這樣,平時開心的時候就叫他伊森,如果任性起來就想到什麽喊什麽。上次被她用「你做的東西我就吃」這種理由叫去做飯,結果米飯沒能弄熟,被她叫了好幾天的「飯君」,到最後她也什麽都沒吃,半生的米飯全被自己解決掉了。


    「你隻說上班的時候不幹涉你。」赤井秀一毫無商量餘地地回答:「現在六點,下班了。」


    「唔。」藤原夢晴回想了一下自己和他的約定,發現自己好像確實說過這句話,但她依舊有些不開心道:「我就想要。」


    「隻喝一口。」


    「好哦。」反正先到手再說。


    -


    多次造訪之後,藤原夢晴幹脆給了他一把自己家的鑰匙,除了不允許裝任何監控設備以外,他可以自由進出。


    房間裏一片漆黑,憑藉著良好的夜視能力,走進屋內的赤井秀一在沙發上發現了睡著的少女。


    她總是很容易在晚上驚醒,因此白天的時候經常犯困,有時候赤井秀一都覺得她像在夢遊一樣生活著。


    側臥在沙發上的身形微微起伏,哪怕自己的腳步已經放得很輕,藤原夢晴還是在他靠近時忽然睜開了眼睛。


    眼神迷濛地盯著赤井秀一瞧了半天,然後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把手指放到嘴邊示意他噤聲。


    赤井秀一之前就看到了放在她身邊顯示著正在通話的手機,他隨意一瞥,通話時間竟然已經有幾個小時了。


    「唔,我不小心睡著了。」藤原夢晴隨手理了理捲起的發尾說道。


    「沒關係。」稍有些口音的年輕男音從聽筒中傳出:「是我沒有捨得掛斷罷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我休息得還不錯呢。」少女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因為有探君在。」


    「我有幫上忙嗎?」對麵發出了低低的輕笑聲。


    「有哦,很安心……」


    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少女從來都毫不避諱地在他麵前和其他人交談。


    「我回日本之前隨時可以打給我。」白馬探心情很好地和藤原夢晴開著玩笑:「你醒著的時候我肯定也是清醒的」


    藤原夢晴的眼睛彎了起來:「時差隻有在這個時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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