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也是很拚命的。」


    五條悟笑起來吊兒郎當的,讓人聽不出來他說的「拚命」到底是認真還是開玩笑。


    腳下明明空無一物,但每走一步都如同踏上了實實在在的地板,被五條悟牽著手漫步在空中,深穀桃就像踏上彩虹階梯,說不定這個人會把自己自己帶到月亮上。


    在升上空中的時候,五條悟已經構築了「帳」。所以就算他真的要拉著自己飛向月亮,也不會有人發現吧。


    「桃,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嗎?」


    如此浪漫的時刻,五條悟卻唐突地開始了一點都不浪漫的話題。


    「我記得的。你就像是聽到了我的呼救聲應聲而來的英雄,輕而易舉地救下我。」


    「不,是隻有你活下來了。」五條悟平靜地說道。


    他並非英雄,他能救的隻有那些想要活下來的人,那時候他甚至抱著沒有人活下來的念頭去到那個地方,是她努力活下來了。


    「然後我被你邀請進入咒高就讀,成為了咒術師,我的人生獲得新的變化。」


    「成為了咒術師,讓你遭到更多的危險。」


    「或者是危險的,但如果能救到更多像當初的我那樣無能為力的人,我不認為這樣的選擇有錯。」


    「可我們依然有很多人沒辦法拯救。」


    「那就更應該努力多救一些人!」


    「也有很多人是不值得拯救的。」


    「是不是值得拯救,不是我們來決定的。」


    深穀桃每說一句,五條悟就潑一道冷水,像是否定她作為咒術師以來的一切,但深穀桃沒有任何動搖。


    或者她會一再感概自己能力有限,沒辦法像前輩後輩他們那樣一直升級成為一級甚至特級咒術師,可她從未期待過不成為咒術師的未來。


    也絕對不會認為沒遇到五條悟,當年和自己一起的夥伴們就不會遭遇不測。


    「五條老師,你會希望我從未遇到過你嗎?」


    五條悟沒有笑,那對湛藍的六眼在夜空之下呈現與平常不同的顏色,那之中的感情她沒辦法看懂,深穀桃被吸引著,伸出手去觸摸他的臉。


    他的臉上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如果不戴上眼罩,走出去隻會被當成大學生。


    但這張臉上偶爾又會看到不符合年齡的神色,他並非真的那麽囂張自在唯我獨尊,是個總會做出過分溫柔又意氣用事決定的人。


    五條悟伸出手,把黑髮少女拉到懷中,看著她一瞬間慌亂又馬上若無其事的樣子,終於露出了笑容,那是她最喜歡的,他看似散漫任性的笑容。


    這份笑容蠱惑了深穀桃,以至於眼前的人在眼前放大,雙唇被觸碰時,她也沒有任何抵抗,任由他肆意親吻。


    一定是這漫漫星空和燦爛煙花下,氣氛過於美好。


    「什麽嘛,桃看起來很冷靜啊。」


    白髮青年終於退開一點,看著臉色如常的黑髮少女,卻是眯起眼輕巧地笑著。


    深穀桃維持著溫柔甜美的笑容,一臉抱歉:「畢竟演出的時候有過類似的經驗,這樣的反應很讓五條老師您失望嗎?」


    「不會啊,畢竟你到底緊不緊張,我很清楚。」五條悟輕輕推了下他的小墨鏡,悠然自得地回答。


    確實,她現在隻覺得心髒狂跳,心情如同過山車般波瀾起伏,若非用盡了她十幾年演戲生涯的全部演技,她早就紅著臉從五條悟懷裏逃開了。


    然而這裏是空中,隻要沒和五條悟接觸,她就沒辦法維持自身平衡從這兩三百米的空中跌落下去,此時此刻她可說無路可逃。


    所以她更要維持若無其事的樣子,至少在落地之前她都要努力保持冷靜。


    不過是區區嘴唇碰嘴唇,她可是經驗豐富的女演員,絕不會因此露出馬腳。


    就在她努力進行心理建設時,白髮青年再次低下頭,觸碰了她的唇。


    「你、你不要再戲弄我……」


    熱度控製不住漫上臉頰,深穀桃發現自己連說話也沒辦法說利索。


    明明就算麵對上千觀眾也不會怯場,為什麽隻是被這個人觸碰幾下,自己就沒辦法冷靜以對,這人不止沒有好好回答她的問題,還一直在戲弄她,若非在空中她就……


    她就馬上逃跑了。


    「稱呼又錯了,這是懲罰。」五條悟笑著說道,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下次你叫錯,我就再親下去好了。」


    「你知道這種橋段,連少女漫畫都很少用了嗎?」


    深穀桃想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卻被更加用力抱住,以五條悟的體格和力量,隻要他想她根本就掙脫不出。


    「別人用不用,跟我用不用有什麽關係?」五條悟笑著放鬆了些許力度,懷裏的少女努力保持平靜,耳朵卻紅得完全出賣她的心情,實在過分可愛。


    隻要說出口,感情就無法再掩蓋,這話對於五條悟也同樣有效果。


    隻是親吻了一次,便想再吻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在想之前自己到底是怎麽忍得了三年時間一直沒有出手。


    說不定他其實忍耐力相當好,他得誇誇自己。


    「差、差不多該放開我了,五……悟先生……」像是害怕五條悟再用稱呼的藉口親自己,深穀桃趕緊更換了稱呼方式。


    「既然為我穿得這麽可愛,再讓我多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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