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沒有抬頭,隻是指了指門,「出去,要換衣服了。」


    這麽遠回來,還是在深夜,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吧。你這麽想著,艱難地起來把睡衣脫下,換上了裏衣。但你實在太困了,下一秒就倒在床上睡著了。睡意朦朧間好像雷獅推門進來,輕輕地拍了拍你的臉頰,然後嘆了口氣,把你裝進了毛衣和大衣裏,幫你穿好了襪子和馬丁靴,最後抱著你放到了車座上。


    感覺到好像要出發了,你迷迷糊糊地看了雷獅一眼,雷獅開了車裏的暖氣,剛把你的圍巾打了個結,然後又給你係安全帶。


    雖然你們交往之後,他一直對你照顧有加,在他休假的時候你們也會一起住上一段時間。但他以前也沒做到這個地步啊,這太細緻了!事出反常,必有問題。


    「雷獅。」因為沒睡醒,你的聲音比平時更為綿軟。


    「怎麽了?」雷獅問你,路燈為車內的你和他都鍍上了溫柔的光澤。


    「你、你老實交代。」你努力地睜大眼睛,「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嗯?」雷獅原以為你要說出什麽情話,結果相差甚遠,他頓時哭笑不得。隻是事關他的名譽以及你們之間的信任,他隻好板起臉,正色道:「你覺得有什麽虧心事能夠讓我千裏迢迢趕過來,在半夜把你喊醒,然後自投羅網?


    「也許你是想演《睡美人》呢?」你又閉上了眼睛。最近都在忙著寫論文,實在是太困了,你本來就相信雷獅,隻是之前實在摸不著頭腦,思緒遲鈍,才胡言亂語了一句。此刻還是趕快休眠,免得他要找你算帳,質疑你為什麽不相信他。


    「……睡美人那也得演最後一步啊。」雷獅瞄了你一眼,他果然沒辦法跟半夢半醒的你計較。將你的座椅向後調好,雷獅這才握住方向盤,啟動汽車朝著夜幕疾馳而去。


    其實你說得沒錯,雷獅想,雖然你從來都沒有計較過,但他心底的確內疚。


    在去學校報到之前,雷獅就跟你明示過,軍校管理嚴格,他跟你的聯繫頻率會減少。對此你非常大度地表示理解,因為接下來你也會因為學業繁忙沒辦法跟他經常聊天。


    「扯平了呀。」你眨了眨眼睛。


    雷獅撇了撇嘴。有時候他真希望你沒有那麽善解人意,稍微抱怨或者責備他一下不也挺好的嗎?這樣他可以哄一下你,跟你說一下他最近琢磨了很久想出來的情話。


    「不高興?」你在他麵前揮了揮手。


    手被少年捉住:「沒有,隻是在想,要是我讀的是沒有那麽忙的學校……」雷獅抱著胳膊說道。要是他平日裏沒那麽忙,你卻沉迷學業,那他不就被你忽略了?


    「那這樣更好,還可以視頻電話一起學習。」你笑眯眯地說道,「好啦,鬆手。」


    雷獅失語。雖然學習很重要,不過,至少表現出一點捨不得吧?你這個樣子讓他會有挫敗感,在學習這個情敵這裏,他簡直毫無地位。


    才不是呢,男生怎麽總會胡思亂想。


    他才鬆開你的手,不防你踮起腳靠近。你今日的香水味道很甜美,像你此刻仰著頭看他的笑容,眼角眉梢都是溫柔:「隻有好好學習,才能離雷獅學長更近一點呀。」


    無論是地理上的距離,還是你們之間的距離。


    雷獅如此優秀,你不想落後於他。


    你真是……


    心中的許多話都變成滿足的一聲輕笑,雷獅伸出手,將你抱緊:「無論是誰、無論在哪,都不可能有人比你離我更近。」


    因為你在他心裏。


    雷獅還沒來得及說這句話,就聽你笑眯眯地說道:「嗯,你也在我心裏。」


    「……你會讀心術嗎?」他準備了好久的情話!


    該聯繫你的時候,雷獅一次都沒少。雖然學校第一年管理最為嚴格,但每周仍有固定的時間可以跟外界通話,所以你每周六都可以接到雷獅的來電,摸索出規律的你甚至專門空出了這個時間不做練習題,隻專心和他講話。


    結果某一天雷伊試探地打電話給你:「嗯,弟妹,最近有雷獅消息嗎?」


    你這才知道原來雷獅每周一小時的通話時間,將打給卡米爾跟他商議公司事務和關心表弟的學習情況控製在十五分鍾以內,剩下的通訊時間全都打給了你。


    「我就說他沒什麽事,但他一直不跟家裏練習,父親和雷蟄都以為雷獅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既然他還活著就好。」雷伊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什麽叫活著就好啊!雷家人,不愧是你們。


    於是在又一次通話的時候,你問雷獅:「不多關心一下卡米爾嗎?」


    「卡米爾很讓我省心。」雷獅說道,「無論是學業還是公司的事情,他都做得很好。」


    什麽意思,難道你做得很差所以需要他額外多關心一下嗎?真讓人氣鼓鼓——但你還是委婉地跟他說:「或許,伯父很想知道你最近在做什麽呢,至少把近況告訴一下他老人家吧?」


    雷獅若有所思:「好。」


    過了兩天,有人申請加你為好友:你好,我是雷獅的父親。


    你:?!


    因為雷獅現在你聯繫不到,你立刻發消息問雷伊,雷伊回復道:「雷獅那小子跟家裏說他忙到隻能跟你簡單聊天,讓我爸有什麽事情來問你,還說照顧好你就等於讓他少分心,不然練習的時候傷到胳膊或者腿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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