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你點頭點的飛快,但腳下沒什麽進展,實在是上次滑雪之後你對自己的平衡性毫無自信。


    格瑞想了想,少年記得你與他的幾次遇見,表現都很落落大方,也不像別人因為他過於冷淡而對他避而不敢攀談,怎麽這次這麽拘謹?


    687.


    你之前教小朋友如果即將發現自己要摔倒的時候,該採取如何的防護措施,那是教的頭頭是道,但如今這麽束手束腳,是因為你也有自己真的真的很不擅長的事情。


    格瑞想到這一點,也就沒有點出你的紙上談兵去催促你向前。


    少年沉默地看向你,因為他本就不愛說話,所以你一時間也沒有察覺到現在的安靜有什麽不對,但格瑞在心底卻是搖了搖頭。


    你未必知道,他此刻是為什麽。


    在熟人麵前丟人也就算了,但是在格瑞這種你自覺還沒有很熟悉的朋友麵前,還是異性,這讓你心中十分羞愧。罷了,不就是勇敢一點大跨步練習嗎——這麽想著,你鼓起勇氣。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麵對整個人滑出去。


    感覺自己要跌倒的時候應該降低重心!這個你還記得,可是整個人一下子都滑出去了應該怎麽做你真不知道,在意外發生的時候人的腦海裏往往是一片空白,整個人都是懵著的,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慌忙「啊」了一聲,朝著格瑞的方向沖了過去。


    「學長快點躲開——」


    比起撞到格瑞一起摔倒,你還是更希望自己可以先啪嘰一下摔倒在他麵前,或者與他擦肩而過,摔倒在他的身後,盡管都很丟人。


    選擇權不在你,在格瑞。


    你覺得格瑞肯定會躲開的吧,人遇到這種事情下意識地就是會躲,而且你還喊了一聲……不過格瑞麵對這種小變故卻是一如既往地鎮定,隻見他的確向一側躲了躲。


    然而在你滑過來的時候,少年伸出胳膊從你身後繞了過去,拉了你一把,讓你轉了個圈,你他被你帶著滑了幾步,但是衝擊力卻稍緩,你們一起穩穩噹噹地立在了冰上。


    格瑞的手臂攬在你的身後,你向後一靠,就是少年的肩膀。


    你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小朋友的那句叮囑。


    ——「你可要保護好姐姐哦,男子漢是不能讓女孩子受傷的。」


    688.


    少年輕咳一聲,你這才反應過來,觸電一般地想要彈開,卻又怕再度摔倒,隻是伸手去捂自己的臉:「謝、謝謝學長!」


    隔著厚厚的手套,你仿佛都能感覺到臉上突如其來的熱意。


    太、太丟臉了……但是,為什麽感覺,心跳有些加速?


    這是被保護了嗎?


    可是格瑞見到這種事情,保護也是應該的吧……像你在地鐵那一次遇到他的時候那樣,他做出這種保護的舉動,可能僅僅以為他人品很好,又立誌做一名警官。


    未必是因為你是特殊的。


    雖然人在這種情況下總會難免有幾分胡思亂想,自戀是人之常情,但在格瑞麵前,你基本就息了這種想法了,誰讓對方是格瑞呢?


    少年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小心一些。」格瑞見你因為害怕再次摔倒而不敢輕舉妄動的模樣實在有些僵硬,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少年伸出手把你拉到了安全的地方。


    第一次滑冰的人需要同伴的陪伴,果然是有道理的。


    「下、下次會小心的!」你紅著臉說道,「不不不,沒有下次了!」


    你的本意是想說沒有下次這種丟臉的事情發生了,但一聽這話,格瑞看了過來:「才開始就要放棄了嗎?」


    不是要放棄滑冰啦!你正想解釋,又聽格瑞說道:「也好,畢竟你好像真的不喜歡滑冰。」不喜歡的事情,的確不需要勉強自己去做。


    「不、不是這樣!」你急於為自己辯解,連聲音都不自覺地放大了幾分,不同於平日裏對所有事情都看起來遊刃有餘的少女,此刻的你是少見的慌張,再加上因為方才的事情臉上的熱度未退,導致你接下來說出的一句話,讓你們兩個都成功愣住。


    「隻是很在意自己在格瑞學長眼裏的形象,不想在學長麵前丟人而已——!」


    少年怔住,很在意?


    689.


    氣氛再次陷入安靜。


    糟糕,你剛剛情急之下胡言亂語了什麽!你下意識地伸手去捂自己的嘴,這種欲蓋彌彰的樣子落入格瑞眼裏,少年別過頭去,從嗓子裏發出一聲低笑。


    初見的時候你便在不知道金具體情況之下出手幫忙,在丹尼爾主任麵前說謊,他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不是什麽善茬。但是後來他漸漸發現,你在他麵前的時候,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學妹。


    會在意他的看法嗎?


    雖然你並沒有明白他之前為什麽會來教你滑冰,也不懂他為什麽隻會沉默著看你,但是有你這句話,暫且就足夠了。


    「今天可能沒辦法教會你滑冰了。」少年的眼神從你越來越紅的臉頰上掃過,忽然這麽說道。


    「啊,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學長已經盡力了。」是你太菜了啦,你低著頭,非常不好意思。


    「下次吧。」格瑞說道。


    「嗯嗯,下次。」你順口接過了話語,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不對,「什麽,下、下次?」你抬起頭,錯愕地看著眼前好像很自然地就說出了邀約的少年,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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