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一刻的遇見,因為後來的結局,少年不再滿足於單純隻讓你平安靜好到老,他更希望的是自己可以以某種身份陪伴著你,和你一起並肩走向屬於你們的未來。


    把你說的這麽重要的嗎?


    你抿了抿唇,眼神似笑非笑,但唇角卻忍不住彎了彎,從嗓子裏發出一聲輕哼:「這麽說,如果當時遇到你的人是其他人,你也要同旁人一起度過這份未來嗎?」


    帕洛斯跟著你笑,他雖然知道你對他有情,亦能知道你的答案,然而此刻的你未揭曉心意,少年依然感到有些緊張,但他的話確實篤定的——「不,隻能是你。」


    隻能是你,隻有是你,隻會是你。


    隻能是與他一起在經歷輪迴、命運、夢境、生死之後依然沒有放棄靠近對方的心,隻有依靠著對彼此的心意穿梭時空而來到當下的你,隻會是與他經歷過種種掙紮卻還沒有放棄希望,讓他也產生了對未來的幻想的你。


    「現在,就是未來。」


    「真不愧是當初聲名顯赫的騙徒先生,不論是什麽話都能被你講出一朵花來。」你慢悠悠地說道,「然後騙得別人將自己的珍寶一一奉上。」


    653.


    早跟他說過少說些謊話,免得以後說真話了沒人信,看看,這不就是現在嗎?


    秋後算帳啊……


    「對於一個騙徒而言,最難的挑戰反倒不是說假話。」帕洛斯也不急,他有條不紊地說道,「最難的是不說任何一句謊言,而是用真話獲取自己喜歡的女孩的芳心。」


    呀,有備而來。


    你看向帕洛斯。


    相遇相識,相知又相互傾心,緣起於在相見的那一刻你們所站在同一塊土地上,遇到了同一場雪,然後命運就此改寫,並續寫了新的未來……也就是現在。


    你將目光移到了帕洛斯放在沙發的圍巾上:「帕洛斯……」


    「嗯?」


    「你當初留給我的圍巾真的很難看,還不如我織的這一條,我一直都想跟你說。」


    「……哦。」


    「因為遇到你我還要把紅薯分你一半,還要擔心半夜會不會被你掐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和你鬥智鬥勇,所以你走的時候我非常開心。」


    「……哦。」


    「並且很開心地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可以打你一頓。」


    「……嗯??」


    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錯,是下次見麵啊。」


    「是下次哦——帕洛斯。」你對他眨了眨眼睛,「欠你一句在開學那一天就應該告訴你的話。」


    「帕洛斯,好久不見。」


    對於他那句「學妹,我們又見麵了」的回應,也是對於你們當初在神明麵前互相許下犧牲自己、留下對方的願望,最終從玩弄一切的命運那裏贏來的當下的回應。


    前生今生。


    好久不見。


    真的……很想你啊。


    一向機敏的少年怔住,看著你眨著的睫毛輕輕顫動,上麵似有晶瑩淚珠滑落,他忍不住伸出了手,想用指腹為你擦掉眼淚,卻被你拍掉了手。


    你紅著眼睛看他:「帕洛斯,你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麽?」


    少年脫口而出:「我喜歡你。」


    654.


    不是當初的互相試探,也不是礙於種種原因而說出的口是心非的話語,而是等了許久,終於姍姍來遲的一句「我喜歡你」。


    見你好像愣住,帕洛斯又重複了一遍:「我喜歡你。」


    「啊?你說什麽?」你有些茫然。


    「我說,我……」


    看到你眼底忽然綻放的笑容,帕洛斯意識到你其實聽到了,沒想到一向騙人的他居然被你耍了一回。他倒也不惱,隻是再度伸出手,成功幫你擦了擦眼角的淚。


    少年認真地說道:「我喜歡你,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又笑了出來,可能是又發燒了吧,不然為什麽感覺這一刻心裏和臉上一樣燙呢?


    帕洛斯看到你舉起了手裏的抱枕,把自己藏到了後麵,然後他聽到你悶聲說道:「好呀……我也喜歡你。」


    哦,太好了——少年心裏的石頭終於放下,之前的緊張感全部驅散,他伸手去拽你的抱枕:


    「我剛剛手上麵粉沒擦幹淨。」


    你:???


    什麽,你剛剛臉上有麵粉嗎?


    見你跳起來跑向了衛生間洗臉,帕洛斯在你身後大笑出聲,他很少會有這樣的笑,輕笑、低笑、微笑大都屬於應酬一般的禮貌笑容,唯有在你麵前,他可以真正表現自己的心意。


    「帕洛斯你又騙人!」你殺了回來,「睚眥必報的傢夥。」


    「我去下水餃了。」少年慢慢悠悠地說道,「你還想吃什麽?」


    「糖醋小排骨謝謝!」


    感覺好像擁有了不隻是一個男朋友,你或許擁有了一個廚師?你看向在廚房裏正忙碌的帕洛斯,一時間隻覺有些恍惚,好像時間荏苒而過,你真的看到了屬於你們兩個人的……老去的靜好歲月,與令人期待的未來。


    不過,你敢打賭,他就算老了,也肯定是個老騙子。


    655.


    餃子的香氣從廚房冒出來的時候,或許是藥力發作,你披著毯子歪在沙發上睡著了,而在這次的夢裏,你忽然發現,原來當初你為他傷口係下的髮帶,其實並不是髮帶。


    而是你與他之間的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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