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覲見官家吧,老朽這幾年身子越發不好,也許久沒有去給官家請安了。」謝老太師說。


    「老太師,您是老壽星,父皇見了您定然高興。」蕭瑉說著,然後親自攙扶起謝老太師,將他送到轎子裏。


    在進轎子前,謝老太師想起來什麽,對圍著的老人百姓們道:「諸位心是好的,就先散了吧,朝廷自有律令,誰也違背不得。」


    得了老太師這句保證,圍著登聞檢院的百姓裏這才有人大聲喊著:「謝老太師都出馬了,定能為冤屈者伸冤,我們就先都散了吧,別給朝廷添亂了。若是五日後沈老封君還沒有從台獄裏出來,我們再來擊鼓鳴冤也不遲。」


    太子、宰執們:「……」


    登聞檢院官吏:「……」


    第23章 開懷大笑


    登聞檢院前的人都散了,太子、謝老太師、宰執們入宮覲見梁帝,王妡在此事上沒有資格進宮說話,將謝老太師送上轎子後,她重新戴上幕籬準備打道回府,不料卻在自家馬車前被一個內侍打扮的人攔住。


    「奴是東宮內坊班頭卞虞義,來請王家女公子前去東宮稍坐。」


    王妡蹬車的腳停頓都沒有,徑直上了馬車。


    卞虞義見狀急了,就伸手想攔王妡,被眼疾手快地紫草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大聲嗬斥:「你幹什麽?我家姑娘是由得你隨便動手的?!」


    「太子讓女公子去東宮,女公子你不去是要違逆太子嗎?」卞虞義聲音比紫草還大,引得周圍不少人看過來。


    王妡已經上了馬車,站在車上看卞虞義,居高臨下道:「你去告訴太子,舊俗有定,未婚夫妻在大婚前不宜相見,不吉利。」


    卞虞義呆滯,還能有這樣的藉口?


    紫草叉著腰往卞虞義麵前一站,很不客氣地直戳痛點:「怎麽,你這輩子娶不上媳婦了,就連舊俗都忘了!將來若我家姑娘和太子發生了什麽不吉利的事情,責任在你還是在太子啊?」


    卞虞義渾身發抖,指著紫草大罵:「潑婦!真真是個潑婦!」


    「哪來的蠢驢敢在此處指手畫腳,」紫草手一揮,「護衛,把這老貨給我打開了,別擋了姑娘的路,礙了姑娘的眼。」


    兩個護衛立刻過去吧卞虞義隔開,不理跳腳的卞班頭,王家的馬車噠噠走了。


    回府路上,剛才還威風八麵的紫草麵露擔憂,走在馬車車窗旁對裏頭的王妡說:「姑娘,咱們得罪那班頭,恐怕他會跟太子上眼藥。」


    「無妨。蕭瑉連東宮內坊的人都降不住,紙老虎一隻。」王妡不甚在意地說。


    「姑娘是說……」


    「當街喧譁,大喊『違逆太子』,這是忠僕該做的事情?」馬車裏除了王妡自己再無第二人,她放鬆地靠在了軟枕上,「不過是旁人的試探挑撥罷了,不值得放在心上。」倒是那個藉此挑撥的人有點兒意思,不知是什麽樣兒的腦子才能想出這麽拙劣的計謀。


    紫草頓時明白姑娘為什麽會暗中捏了她一下示意她撒潑。


    可是……


    「姑娘終究要嫁給太子的,夫妻和睦總比互相猜忌要好呀。」


    王妡嗤地一聲笑:「我和蕭瑉永遠不可能和睦。」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紫草聽出了王妡的痛恨與嘲諷,不敢再勸說了。


    她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讓本來談起太子就欣喜羞澀的姑娘忽然之間就恨不得手刃太子。


    馬車一路順暢回到府中,沒有人再半途攔車,但王妡一下馬車又被人攔住了,這次攔她的是她親爹王確。


    「姽嫿,聽你二嬸說,你去麥秸巷謝家大鬧了一場。」


    「二嬸?」鬧?


    王妡啼笑皆非,她那二嬸倒是什麽都能打聽。


    「是啊,她去找你母親說了這事,你娘親生氣得很,在你院子裏等著。」王確憂心忡忡。


    「所以父親您是來通風報信的?」王妡笑著問。


    「你還笑得出來。」王確想給女兒一個暴栗,然瞧著女兒都是大姑娘不多久就要嫁人了,不舍地收回了手。


    「你二嬸那人……」君子不在背後道人是非,王確止住了話頭,用一個意味深長的嘆氣代替,對女兒說:「你呀,也太頑劣了些,你母親這次是真氣狠了,你自己有點兒眼色。」


    「謝父親指點,兒這就去找母親領罰。」王妡福了一福,邊朝自己的幽靜軒走邊說:「兒確實去謝家大鬧了一場,請出了謝老太師為沈老封君和沈家女眷說項。」


    王確聽了連連點頭,女兒還是很乖巧的嘛,根本就不是二娣說的乖張,都主動認錯領罰,她去謝家也是為了請……


    等等,請誰?


    「誒誒誒,姽嫿。」王確三步兩步追上女兒。


    「父親?」王妡故作不解。


    「你剛剛說你請出了誰?」王確急切問:「是請出了謝老太師?他答應出麵救你沈伯父一家?」


    王妡搖搖頭:「隻是請謝老太師出麵與官家說項,讓沈老封君和沈家的女眷們出台獄換在家中羈押。」


    王確熱切的心瞬間涼了一半,強撐著一張笑臉說:「那也好,那也好,老封君年紀大了,受不得台獄那個罪。你能想到請謝老太師出麵,甚好,甚好。」


    王妡看父親整個人都蔫了,有點兒不忍心,但有些話她不得不說:「父親,想要救沈元帥很難,握著沈元帥性命的人是這天下的至尊,哪怕正直如謝老太師,也不會舍了全家人的性命前程去為外人賭一個渺茫的機會。謝老太師能出麵救出沈家女眷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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