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未茗逛不下去了,扔掉手上買的東西逃走了。


    他沒法在自己感情出問題的時候,去接受別人,所以他隻能逃,逃的越遠越好。


    岑母房間裏,他縮在母親的懷裏無聲的啜泣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母親想哄他吃點東西,他卻吃不下去。


    母親:「茗茗乖,母親在。」


    岑未茗:「母親,我忘不掉,真的忘不掉。」


    他閉眼就是這幾個月的美好時光,閉眼就是大美人對他的好,閉眼就是當年的回憶,他快被折磨瘋了。


    母親:「那就不忘,去見見他。」


    岑未茗噙著淚搖頭,告訴自己不能去,不能去。


    母親:「媽媽和爸爸從未製止過你去見他。」


    他當然知道,但他過不去這個坎。


    情緒平復後,岑未茗疲憊的問了母親一句話。


    「為什麽你們身為受害者卻一點也不怪他呢?」


    母親沒有正麵回答他,隻是說:「還記得媽媽說過,他很愛你,把你看得比命還重要,你不是說看見過他與我們談話嗎,那是為了你談的合作。」


    「合作?沒談成功,他就想殺了你們?」他在給自己找恨他的理由,除了這一點他想不到其他了。


    母親也沒想到他會這麽想,搖頭告訴他:「合作沒有失敗,很成功。」


    「那……他到底是為什麽什麽?」岑未茗頭疼欲裂,呢喃道。


    還有什麽理由?還有什麽?


    母親嘆氣:「茗茗你真的愛他嗎?為什麽非要這麽想呢?」要不是茗茗的情況不允許,她真的想把聽到的真相說出來。


    被母親這麽一問,岑未茗的臉變得煞白。


    不怎麽會不愛大美人,他明明……他明明……


    突然他沒了底氣,他什麽也沒為大美人做過。


    岑未茗想,他是想相信大美人的,可那是他親眼看到的啊。母親是想告訴他記憶有假嗎,可他的記憶從沒有被動過手腳,他記得清清楚楚的。


    「好了,茗茗乖,睡吧你累了。」母親摸了摸他的頭,暖暖的,心裏的刺痛也緩緩淡去,消失。


    本來就過度透支的精神,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睡死了過去。


    岑母看著熟睡的兒子,心酸不已,這事怕是不能再提了。


    第二天,無論母親怎麽勸他都不願意出門了,一提讓他出門就抗拒不已,最後無奈之下岑母是得去找了丈夫。


    他明明已經記起來了,明明都好起來,為什麽還是這樣。


    「茗茗,出來,跟爸爸去個地方。」岑父清冷的聲音透過門窗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不想去,父親,我不想去。」他現在隻想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想出去。


    「當年的事你不是想要個解釋嗎,罪魁禍首現在就被關在牢裏,你不去就見見?」岑父拿捏兒子死死的,知道怎麽讓他踏出自己的安全區。


    罪魁禍首?所以大美人真的是有苦衷的?


    那這樣,我是不是可以給自己找個藉口了?


    是不是就可以沒有負擔的見見他了?


    岑未茗把房門打開了,他想去見見,他要搞清楚。他要走出去,一定要走出去。


    他牽著父親的衣擺朝監獄裏走去。


    裏麵很陰暗潮濕,岑未茗根本就不會到這來,爸爸媽媽也不不會讓他來,這一次有了例外。


    走到盡頭,隨意撇頭看去一團黑漆漆的影子撞入了視野,把岑未茗嚇得往父親的身後躲著。好半天才敢開口問:「這是誰啊?」


    父親難得撫頭安慰他:「這是惑。」


    這個名字,岑未茗隻在傳言裏聽過。據說他是妖界挺古老的一脈,之前因為叛變入了魔被趕出去了妖界,現在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岑未茗問父親,他不是被趕出妖界了嗎,怎麽好好的被關了進來。


    「那些事,他指使的。」父親指著他,對兒子說。


    「什麽?他……」他為什麽,他們無冤無仇的,為什麽啊?


    岑未茗紅著眼眶從父親身後走了出來,質問惑:「你為什麽要對我這樣,我們家沒欠你什麽。」


    「嗬」聽到他這麽說,惑冷哼了一聲,他最討厭這傻子這幅模樣,憑什麽他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輕易就能占了他想有的東西?


    惑湊到他的耳邊說:「你不是想知道嗎,我告訴你,湊過來。」


    岑未茗想著父親在,他幹不出什麽麽兒子,就聽話把耳朵湊了上去。誰知他居然還留了後手,想要一掌劈在岑未茗身上被岑父攔了下來,折斷了手。


    惑疼的氣急敗壞,大放厥詞的說他岑未茗一輩子都別想知道真相,因為他隻會站在自己安全區內等著別人,踏不出來的。


    原來,真的有真相的嗎?


    原來,他在別人眼裏就是這樣的嗎?


    好像大家都是這麽覺得的,他走不出,就是個廢物,可他明明是想的,為什麽卻沒有機會呢?


    岑未茗身體不穩的跌了下來,岑父及時接住了他。看著這幅模樣的兒子,岑父再也忍不了了。


    「你是不是以為我治不了你,真相我從哪都能告訴他,你身後的那個老東西我也回家揪出來,等著。」


    岑父自責極了,他顧忌著祖輩的恩情留了他一命,給他機會贖罪,沒想到如此冥頑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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