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住校了,還是跟之前一樣,多陪陪你好不好?不哭了,哭的毛好禿都不好看。」


    玖玖別扭的鑽到他爸爸衣服裏藏著,翅膀抹了抹眼淚。


    他其實也想裝模作樣來說爸爸就算住校也沒關係,但又怕爸爸把自己說的話當真。


    顧母也知道對於自己兒子來說,讓他不顧及玖玖的感受很難,在一起相處這麽長時間,她看得出來自己兒子簡直就是把玖玖當親生孩子來寵愛。


    就算是她慣著亦璟,都沒亦璟慣著玖玖厲害。


    「玖玖現在這麽難過,爸爸居然還隻關注玖玖毛禿了不好看。」


    更傷心了的崽崽又抹了一把眼淚,把眼淚擦幹淨後才盯著他爸爸試探性的詢問道:


    「真的很禿嗎?真的不好看嗎?」


    沈亦璟強忍著笑意,關節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輕聲回答道:


    「有一點點,我家玖玖禿了也好看。」


    直到玖玖被沈亦璟帶回去的時候,玖玖坐在爸爸的掌心還一臉嚴肅。


    當爸爸的肯定是不管怎麽看自家崽崽都可愛,但他卻不能這麽樂觀,就沒見誰誇禿了的人也帥氣的。


    在當天晚上,沈亦璟去跟自己媽媽認真道了歉。


    他知道自己在已經答應下來後出爾反爾,的確是一件很不好的事,但他實在是不想看到玖玖難過。


    顧母正在親手幫玖玖把他的小衣服上麵繡小肥啾,算是他專屬特殊的標誌。


    「沒關係的,媽媽尊重你的想法,而且辛苦的人是你自己,晚自習要很晚才回來。」


    沈亦璟倒不覺得這樣很累,畢竟隻要想到家裏有個小肥啾站在門口嘴裏叼著一個燈籠在等自己,心底的雀躍就能蓋過所有疲憊。


    「媽,你上次給玖玖的燈籠,是從哪裏買的?」


    當初在他初中畢業的時候,玖玖開心到誤以為他是以後再也不用去上學,當場就把陪伴了他整整三年的燈籠當球踢。


    「哦對那燈籠上次被玖玖弄壞了,到時候明天我們一起去店裏看看。」


    一個小小的紅燈籠,本來是節日的裝飾品,當時買回來就被玖玖叼走了一個。


    每天都會叼著那個東西,在大門口前的信箱上坐著等沈亦璟下晚自習回來。


    有幾次玖玖晚上出去搗亂的事情在,顧母覺得玖玖肯定不是用來照明,倒更像是為了告訴亦璟玖玖在哪裏。


    「好啊媽,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你爸加班也差不多要回來了,我去樓下等著。你把這件衣服拿過去給玖玖。」


    沈亦璟接過這個小小的恐龍睡衣,上麵還有一個帽子。


    隻可惜就玖玖的體型來看,這個帽子可能隻能當個裝飾品。


    回到臥室裏後,沈亦璟以為玖玖已經睡了,所以下意識放輕了自己的腳步,沒想到走到床邊時,玖玖卻猛地就從被子裏鑽出飛了起來。


    「啾啾爸爸,你終於回來啦。」


    沈亦璟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等玖玖撲到自己麵前時,沒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喙。


    玖玖今天脾氣好,在爸爸捏他的時候還對著蹭了蹭,看見爸爸手上那個新的小衣服,開心到眯起了眼睛。


    沈亦璟其實不太能睡得著,這個年紀的青少年仿佛有說不清的煩惱,好像已經開始邁入長大的門檻,但心底照樣覺得自己是個孩子。


    剛好玖玖也沒睡,所以沈亦璟抱著他一起走到了外麵的鞦韆椅上坐下,一邊晃一邊給玖玖試試新的衣服。


    「玖玖,有件事情,我們提前商量一下,好嗎?」


    「好。」


    玖玖把自己的翅膀從那個小恐龍睡衣裏伸進去,然後開始盯著他爸爸看。


    以前在有老師教導爸爸禮儀的時候,玖玖也在旁邊旁聽,知道在交流的時候盯著別人的眼睛,屬於最基本的禮貌。


    「高一和高二我可以走讀,每天晚上都能回來看著你,但是高三是要住校的,那時候我學習會很累,高考很重要。」


    之前的中考沈亦璟自己沒什麽感覺,平常成績就是在上遊,再加上他自己準備的充分,一點也不擔心。


    可高考對於他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


    剛開始把玖玖撿回去,自己還懵懵懂懂的時候,沈亦璟就知道學習對於他來說到底有多重要。


    那時候學習是他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現在高考則是為了完成他自己的夢想。


    「住校真不能帶著玖玖嗎?爸爸把玖玖揣兜裏,玖玖不亂叫,也不亂看,就躺在裏麵睡覺。」


    玖玖爬到他爸爸的肩膀上坐下,沈亦璟習慣性外頭,讓玖玖毛茸茸的身體能蹭到自己側臉。


    「真的不能,就隻有一年時間,等高中畢業後,我一定整天都帶著你。」


    在家裏沈亦璟的父母都很愛他,也給了他足夠的空間與自由,他在這個家裏並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但是沈亦璟照樣很期待長大,很期待自己脫離父母後獨立的生活。


    「爸爸不騙玖玖哦。」


    玖玖把自己翅膀遞到了爸爸麵前,沈亦璟會意跟他握了握。


    「不會騙玖玖。」


    沈亦璟揚起頭盯著天上掛著的月亮,這個夜晚很安靜,玖玖也好奇學著他爸爸的樣子想看看,沒想到因為自己太圓,差點沒直接摔下去。


    「哎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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