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裏種著一些菊花,現在正是盛開的季節,玖玖很喜歡躺在菊花根部,等著風一吹,菊花花瓣都落在自己身上。


    每次沈亦璟找他的時候,都能看見他迅速抖掉身上花瓣朝著自己飛過來。


    「爸爸,我看見那個池子裏麵養著魚。」


    玖玖用翅膀指了一下那個水池裏的鯉魚,緊接著又用自以為隱蔽,實際上非常明顯的方式咽了咽口水。


    「想吃?」


    「嗯,爸爸給我抓。」


    沈亦璟覺得這樣不太好,可看崽崽滿眼期待盯著自己看時,又不忍心讓他失望。


    「我給你抓。」


    顧母這次從外麵回家,看見迎上來的傭人滿臉難色,詢問道:


    「怎麽了?」


    「小少爺他,他……把後院裏麵先生養的魚給撈出來了。」


    自從沈亦璟回來,顧母都覺得那孩子很乖,隻可惜她並不滿意,總覺得是因為他心裏頭還沒把他們當做家人。


    難得一次闖禍,顧母也不生氣,反倒是在放下東西後笑著走了過去。


    「可以把它烤了嗎?少放點辣椒,不要蔥蒜。」


    廚房裏,沈亦璟把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那隻魚放在廚師麵前,仰起頭詢問他可不可以幫忙。


    旁邊坐著的玖玖揮了一下小翅膀,補充道:


    「加點香菜!」


    沈亦璟把玖玖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再加一點香菜。」


    「這,這得等先生回來了之後再說。」


    「按照亦璟說的,烤了吧。」


    在顧母說了這句話後,廚師這才敢把那魚給拿起來開始處理。


    「你居然能抓到魚嗎?好厲害,衣服有點濕,先回去換一件,不然會感冒。」


    「好。」


    當天晚上,顧父回來時聽見妻子跟自己提起這個也不生氣,反應跟顧母差不多。


    「那麽大一條魚,亦璟居然抓得住?等會兒我去跟我幾個老朋友打個電話。」


    在開始抓魚的時候,沈亦璟已經做好了會挨罵的準備,沒想到他們在發現後,居然還在誇自己。


    玖玖腦袋埋在魚肚子裏麵使勁兒啄,將一條比他身體還要大的魚全吞了下去,隻剩下整整齊齊的魚刺在盤子上排列著。


    吃飽的玖玖趴在那裏懶得動彈,幸虧他是鳳凰肚子要比看起來更大,不然爸爸辛苦抓到的魚他不一定能吃完。


    吃過飯,沈亦璟坐在客廳地毯上玩玩具,玖玖在一邊躺著消食。


    時不時要啾一聲,招呼他爸爸過來幫自己揉揉肚子。


    顧父坐在沙發上,給他的一個好朋友打了電話,表麵上寒暄過去後,就開始步入了正題。


    「哎,你說這孩子,他才六七歲,我家院子裏養著的那隻老大一條魚你記得吧?他居然就抓得住。」


    沈亦璟聽見他在說自己,耳朵有些發燒,幫玖玖揉肚子的動作稍微有些重,下一秒就聽見了憤怒的啾啾聲。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天氣越來越冷,學校裏課程也不剩下多少,還有些麻煩的手續下不來,沈亦璟大概要等到明年才能入學。


    顧母很喜歡帶著他出門,給他換新的衣服和新髮型。


    以前也怪她自己從來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過,可現在慢慢回想,總覺得蛛絲馬跡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存在。


    比如說顧仟那孩子,跟他們夫妻一點都不像,她當時還自我安慰,說不像父母的孩子也不是沒有。


    「這是你家孩子吧?長得可真俊俏。」


    聽見自己朋友的誇獎,顧母笑著點了點頭。


    穿著新衣服的沈亦璟卻稍微有些不自在,別扭的想扯一下。


    這種衣服沈亦璟之前沒穿過,本來他也不想嚐試,但是賣衣服的阿姨在上麵做了些改動。


    玖玖爪子和翅膀,都可以從衣服口袋的破洞處伸出去,腦袋也能露在外麵。


    還用那剪下來的布料,給玖玖做了個蝴蝶結別在胸前。


    之前的那件事,在他們這圈子裏不說是每個人都知道,但知道的人也不少。


    顧母沒有特意舉辦一個宴會澄清的打算,不可否認,環境對人的影響真的很大,沈亦璟看起來的確不如顧仟優秀。


    那樣的過往,以及戲劇的情節,兩個人絕對會放在一起對比,這是顧母並不希望看見的場景。


    所以她打算慢慢教亦璟,時不時把他帶出去,讓身邊人知道他是自己的孩子就好。


    回家的路上,顧母想到她朋友提起的事,手放在沈亦璟的腦袋上比了比。


    「媽媽給你訂些牛奶好不好?喝了就能長高。」


    「啾啾啾。」


    每次隻要跟吃喝東西相關,玖玖態度都要比沈亦璟積極很多。


    剛開始顧母還在頭疼這孩子對一隻玖玖太在乎,如今卻很慶幸有這麽一隻活潑又愛吃的寵物。


    連帶著沈亦璟在所有情況下,都會顧及著玖玖的感受,繼而答應自己的要求。


    顧母覺得玖玖那麽小的肚子應該喝不完一瓶,所以隻訂了一份,讓廚師分兩次熱。


    一個小瓶子,另外一個大杯子,玖玖在喝完後盯著他爸爸瞅了瞅,啾了一聲眼神示意。


    「玖玖還要。」


    沈亦璟在回家的這麽長時間裏,已經知道玖玖說話隻有自己能聽見,所以也不覺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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