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母狐疑,難道是喝酒了?她得去看看她精心種的那片玫瑰怎麽樣了。


    「二嫂呢?」


    正說著,朝南溪和岑馨的手機同時響起,雲醫生讓她們去研究所。


    「你二嫂半夜就去研究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緊急事件。」


    南母心疼媳婦,暗嘆科研人員是真辛苦,婚禮當前都閑不下來。


    朝南溪不動聲色,「我和岑馨去把新娘子接回來。」


    雲醫生一夜沒睡,有些憔悴,而努力了一晚的成果,讓她喜憂參半。等南溪和岑馨一同到來,她反而有些犯難。


    「你們……誰先來?」


    涉及到病人隱私,雲醫生總是謹慎。兩個人她都要談話,必定有一個人需要在外麵等著。


    「雲醫生,不如從我先來,我的情況南溪都了解,她並不需要出去。」


    岑馨在來時的路上和雲醫生做了事前溝通,兩個人就那個咬痕達成一致。


    確切地說,是岑馨單方麵不願告知,而雲醫生隻能尊重她的選擇。


    二嫂拿出一份保密協議,朝南溪熟門熟路籤名,她感受到岑馨的緊張,從包裏摸出一顆糖。


    她試著撕開糖紙,奈何手心拉扯著疼,多有歉意,她隻好打開背包抓出一大把,全都塞進小助理手裏才算完。


    「岑馨,你最近,有沒有身體上的異常?」


    雲醫生調出數據分析,高高低低的折線圖是對樣本的多角度剖析。


    「最近……」


    岑馨頓了頓,和雲醫生交換目光,「脖子會疼,針紮著,有灼燒感。」


    「還有……」


    岑馨紅著臉指向胸口,「這裏發疼發脹……」


    朝南溪沒有留意岑馨的羞意,她關心的是小助理的身體。每每想到第四屬性短暫的一生,她都會擔憂不止。


    岑馨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每次想,她都會覺得命運不公。


    甚至於——為什麽不早點遇見。


    「因為樣本不足,」雲醫生似有深意地看了眼南溪,「我隻能說,你最近遇到的特定刺激,有可能會激發你的二次分化。」


    這個最近,也許是南溪信息素的流動,或者是昨晚的情迷意亂,但結果表明,岑馨的血液樣本和激素水平都和前一次相比產生了明顯的變化。


    「是什麽刺激?」相較於岑馨的平靜,朝南溪激動地追問。


    二次分化對岑馨而言,都會是一個改變現狀的絕佳方法。


    不管她分化成什麽屬性,都不會再因為身體沒有相應的保護機製而受到損傷。


    「樣本不足……」


    雲醫生沒多說,到此為止,「如果你有任何的不同感覺或是不舒服,一定要來找我。」


    岑馨的反應出人意料,雲醫生以為她會欣喜,可她沒有,甚至過於平靜,如同隨口問了句時間般全無在意。


    「這些隻建立在可能之上,有沒有對我來說都不是很重要。」


    岑馨不是沒有過幻想,卻在現實的打壓下一度認命。直到這個人的出現,讓她逐漸喜歡上現在的自己。


    岑馨側過頭,發現南溪也同樣在看她,兩個人安靜看著對方,視線裏寫滿千言萬語。


    南溪在為這個消息欣喜,微笑就是最好的鼓勵,這份關心和在意,才是岑馨真正看重的。


    她,何其幸運,很滿足。


    「雲醫生,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岑馨站起身,打算把空間留給南溪。


    「別走。」


    朝南溪伸手握住岑馨的手腕,不小心拉扯手心,倒吸一口氣。


    「岑馨啊,你來我往不才是友情得以維持的真諦?」


    「我的事,難道你不想知道。」想知道,岑馨在這一刻猶豫了。


    雖然被南溪一眼看出她的渴求多少有些窘迫,可她當然想知道,想知道關於這個人的任何細節,不知不覺超出正常範圍,甚至有些過於貪心。


    但她想知道。


    雲醫生無話可說,勸阻的話被岑馨和南溪之間的氣場死死擋住。她捏捏鼻樑,又抽出一份保密協議遞過去。


    果不其然,岑馨看都不看就簽名,和小溪當時的動作如出一轍。


    她們都對為彼此保守秘密充滿了信心。


    隻是……真的隻是朋友嗎?


    「小溪的情況其實用一句話總結就是:信息素攻擊性過強,導致無法找到適配的o。」


    雲醫生說著調出幾篇報導,相似的情況中,alpha故意傷害、甚至失手殺人的案例並非少數,總之相當危險。


    「成年alpha信息素的產生和釋放,通常處於總體平衡的狀態,但小溪的情況特殊就特殊在沒有宣洩的方式。」


    雲醫生憂心忡忡,拿出模擬動圖,「所以在不斷累積卻找不到出口的情況下,你的信息素紊亂情況會越來越頻繁。」


    朝南溪也意識到這點,距離她上次混亂不過三個月,而曾經的抑製劑使用情況要比這個時間長。


    也就是說,間隔在縮短。


    「同時我發現,同等劑量下,抑製能力下降,意味著想要完全抑製,必須增大使用量。」


    「但這種方法會隨之增強依賴性,增大抗藥性,破壞身體機能的同時,很可能造成腺體的不可逆損傷。」


    怪不得……


    朝南溪和岑馨同時變了表情。


    朝南溪這才明白,為什麽書中說南溪選擇剝離腺體,如果不是到了不能迴轉的地步,她又怎麽會選擇這麽一個殘忍的方法對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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