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君癱靠在椅背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幹掉就是殺掉嗎?理解能力也太淺薄了吧!再說我為了誰啊?你以為誰都能像我這樣幫你隱瞞穿越者的身份?別說傅景陽,任何一個人知道了都不會放過研究你的機會。關起來殺人易如反掌?你怕是把現代社會的監禁係統想得太簡單了!


    有第三者在場,話不能明說,韓子君劈裏啪啦打了一段話發給辛星。她讀完沒什麽反應,縮到另一側的車窗邊看夜景看了一路。


    顧明宣打電話來問他們到哪兒了的時候,車子已經快開到桐花街。韓子君氣並沒有消,可是他不理辛星,辛星也不理他,不情不願地問了一句:「去不去吃飯?」


    「不去了。」忽明忽滅的光影中,辛星的側顏氳著一層薄薄的鬱色,眼睛也沒有光亮,像她在拳台上一樣黑沉肅然。


    韓子君踢了司機位一腳,周遇快速扭了下頭,瞬間領會老闆意思,忙道:「辛小姐晚上沒吃飯,體力消耗又大,還是去吃點東西再回家吧。」


    「我自己回去下麵條。」


    車子拐進街道,很快到了辛家門口。老闆不發聲,周遇不敢按開鎖鍵,還在勸說:「要不就在附近吃點,下麵條多麻煩,也沒什麽營養。」


    「不了,」辛星拉了拉門把手,沒開她也沒催,遲疑了一會兒回頭道:「韓子君,你想解約就解吧,合約確實對你不公平。還有,對不起,打你是我不對。」


    韓子君也不知道自己這麽些年修煉的定力心性都去哪兒了,一聽「對不起」三個字,滿腹怨氣像被戳了個小眼,三秒之內就漏得一幹二淨。


    他掩飾地輕咳一聲:「前期投入都沒回本呢解什麽約,我可沒說解約。」


    不是他親口說要解約的嗎?


    「不解我以後可能還會打你。」醜話說在前頭,辛星可沒那麽多精力編故事兜圈子的去開導教育他,違法復仇的念頭不打消,她就靠暴力讓他打消。


    韓子君不忿:「為什麽打我?你有力氣上拳台使去,我的話你聽都沒聽完就動手,你知道我要說什麽嗎?我是你經紀人,不是你的出氣筒!」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辛星那種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又出現了,「我不是很會溝通的人,我認為有時候打比說更長記性,畢竟除了打人我什麽也不會,對吧。開門。」


    韓子君:……這是記恨上他的一時氣話了。


    周遇無聲地齜了齜牙,回頭:「韓總?」


    韓子君一臉煩躁:「開開開!回家吃你的麵條去吧!」


    辛星下車又回身彎腰:「不解約是吧?那明天來找我吧,帶我去你家看看你媽。」


    車門「嘭」地一聲被拉上,韓子君怒吼:「開車!」


    愉快的勝利之夜最後鬧個不歡而散,韓子君一個人去了顧明宣的飯局,整晚黑臉不吭聲,提起辛星就灌酒,弄得一眾朋友也不敢多問。


    顧明宣百思不得其解,那會兒還在休息室裏抱得柔情蜜意難分難捨呢,怎麽一小時功夫又鬧崩了?等他打好腹稿,準備旁敲側擊打聽一下的時候,韓子君已經喝得爛醉。


    「我他媽就是欠她的,沒有老子,她那死德行早就被人……」


    最後幾個字含糊在嘴裏,顧明宣湊上去側耳:「早就被人怎麽了?」


    「早就被人咕嚕嚕,嗚哇哇,嗯啊啊……」


    顧明宣抓著他的領子聽完左耳換右耳,問了三遍硬是沒聽清,氣得把他推在了沙發上。辛老師到底被人怎麽著了啊,好想知道!


    辛星生物鍾準確無比,翌日清晨五點二十睜開眼,第一件事是摸手機。打開就見一條新微信,瞌睡蟲還沒完全趕走的大腦立即清醒。她爬起身,點進對話框,鬱薇的頭像後一行字:睡醒給我打個電話。


    三點多從酒吧下班,九點鍾還要趕去公司,現在她應該正在睡覺。可是辛星沒猶豫,直接撥了過去,回鈴音響了三聲就被接起:「星星。」


    「嗯。」


    鬱薇喊了一句後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聽筒裏安靜了十幾秒。


    「有事?」辛星打破沉默。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你怎麽起這麽早?」


    「我每天都起這麽早,跑步。」


    「我記得你喜歡睡懶覺,也不愛運動。」


    「人總是會變的。」


    聽筒裏又沉默了一會兒,鬱薇道:「我昨天去看你的拳賽了。」


    「哦。」原來如此。


    「你沒什麽想跟我說的麽?」


    「你想聽什麽?」


    鬱薇微不可聞的呼吸忽然沉重起來:「我心裏燒得慌,沒辦法睡覺,今天上午我請半天假,我們見一麵吧。」


    「我就在你隔壁,你想見麵可以過來。」


    「我…」她猶豫了一下,「我現在沒住家裏,和我男朋友住在一起,過去需要點時間。」


    辛星:「……你是在外過夜,還是和傅先生同居了?」


    她問得過於直白,鬱薇的氣息又重了幾分,半晌才道:「暫時不會回家住了。」


    「你爸呢?」


    「我隔天回去看他。」


    辛星十分驚詫,不對吧!劇情中鬱薇一直住在桐花街,傅景陽心疼她的處境,要送她一套公寓她都沒要,生怕搬出去不好照顧爸爸,也怕繼母亂說話壞她名聲。直到兩年後拆遷,她在外租了房子,都是帶著鬱父一起居住的。她和傅景陽從未同居,彼此約定好要在才完整的交付自己……這是怎麽回事?爸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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