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日,蘇長安鮮有外出,除了每日去到郭雀修養的房中為他注入生機之外,便始終待在自己的房內。


    古羨君與蘇泰一行人也終於在前兩日趕到了建業城。


    從未住過這般大院的蘇泰免不了一陣嘖嘖稱奇,暗暗感歎自家孩子已然有了出息,至於那些外麵的流言蜚語。


    嗯,至少在蘇泰看來那些話都是流言蜚語,他自己的種,自己清楚,殺雞宰羊他信,殺人?還是那麽多人,蘇泰是決計不相信蘇長安幹得出來這些事情的。


    諸人都被安排在楚家院子住下,古羨君的狀態比剛離開劍寒城時好了許多,畢竟日子總得向前看,逝者已逝,生者終歸不能總是沉浸在悲戚之中。


    一晃五日過去,七族圈養的精兵被調往了建業城,蘇長安將這十二萬兵馬交於已經蘇醒過來的紅玉。


    她雖為女兒身,但修為不俗,又曆經西涼的磨煉,在領兵方麵,放眼整個江東恐怕也無人能與之一較高下。


    將這些士卒教於她手,蘇長安倒是放心。


    而七族所挑選出來的族人們也在這一天被集結到了建業城外的一處空地。


    這些族人雖然並非士卒,但卻都來自江東的豪強,論修為、論天賦都遠勝於尋常的士卒,蘇長安逼迫六族交出這些人便是想利用他們的天賦,打造一支絕對精英的大軍,以此作為對抗中原那些豺狼的中堅力量。


    蘇長安看了看台下湧動的人群。


    他約莫算了算。


    七族中,楚家派出了近五千人,但由於中流砥柱的三千刀客戰死,這五千人大抵都是些修為不過繁晨,最高也就太一境的年輕人。


    但論起天賦,或者潛力,蘇長安相信這些刀客的後人比起任何人也不差毫分。


    至於其餘六族,顧家派來了八千人,羅家六千人,其餘四家約莫一共兩萬人。


    算下來此刻立於蘇長安身前的七族共計四萬人。


    當然還有從西涼一路浴血奮戰的殘部,約莫三萬人。不知出於何種考慮蘇長安將之安排到了與這七族的族人一起放到了建業城外。


    兩股勢力涇渭分明,分別立於兩側。


    這時,久經沙場的悍卒與那些終日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之間的差距便一眼可見。


    西涼的殘部們此刻屹然不動的立在那裏,如同雕塑一般,神情肅然。但反觀這些七族的族人,論修為雖然高出這些士卒不少,但是卻極缺乏紀律性,時不時交頭接耳,或者擺動身子。


    直到蘇長安的出現,礙於蘇長安的凶名這些七族的族人方才安靜了下來。


    蘇長安冷著眸子在那七族諸人的身上一掃而過,隨即沉著聲音說道。


    “先說三條規矩。”


    “第一,來了這裏,便是我說了算,多做,少問。”


    “第二,你們信息各族已經交於我,若是逃逸,或是做出任何有害大軍聲威之事,汝之性命不保,汝之妻兒、父母性命亦不保。”


    “第三,今日起,你們便是我蘇長安的人,你們不負我蘇長安,我亦不負你們。若是誰辱你們聲名,便是辱我聲名,誰欺你們妻兒,便是欺我妻兒。我必誅之!”


    說這話時,他將靈力注入其中,聲線洪亮,且帶著一股蠱惑人心的力量。那是他吞噬了黑神之力後說掌握能力,雖然不像在西涼時拓跋元武那般可以徹底迷惑人的興致,但卻可以讓人熱血翻湧,至少足以將這些話牢牢的記在這些族人的心中。


    “好了,現在你們之中修為問道境出列。”說完這些,他再次環視諸人。


    那些六族之人自然不敢怠慢,瞬間便有二十餘人躍出人群落於蘇長安的跟前。


    蘇長安看了看這些人,擁有這般修為之人年紀大都不小,皆在五十歲上下,蘇長安想了想,又言道:“你們挑選出各自族中修為天聽以上之人,自信修煉,其餘諸人按照自己善使之兵器分置列隊。”


    說著蘇長安抬頭看了看天空,又言道,“你們隻有一刻鍾時間,多了半息,今日便沒有午飯。”


    對於蘇長安這般心狠手辣的屠夫,諸人哪敢有哪怕半絲怠慢,他話音一落,當下諸人便趕忙動了起來,


    但因為缺乏紀律與調度,加之各族之間的諸人並不熟識,此番免不了是一陣手忙腳亂。


    知道一刻鍾快滿之前,七族之人方才堪堪按照自己的修行的兵器分置站好。隻是隊形卻極為散亂,與身旁那些西涼的殘部比起來可謂是天差地別。


    蘇長安對於此事是看在眼裏,但卻並不點破,他指了指一旁的那些西涼殘部,問道:“他們比之與你們何如?”


    諸人聞言一愣,這些西涼的步卒大抵出身貧寒,修為最高也不過太一。大多都還是繁晨甚至九星。


    就連數量也比他們少出一些,論起修為天賦更是遠不及這些七族族人。


    但這樣的話他們自然不敢說出,可是不屑之色卻以寫在了臉上。


    蘇長安當然清楚他們此刻的想法,他笑了笑,說道:“這樣吧,修行一月,我給你們同樣的待遇,到時你們兩軍對壘,輸的一方便為另一方洗衣一月。”


    這些七族的弟子在江東都算得上是出身名門,讓他們給這些出身低微的士卒洗衣,自然是極大的侮辱,但同時他們也有著自己的傲氣,覺得憑他們的修為斷不可能有敗於那些士卒手中的可能。


    因此當下便沉默了下來,算是默認蘇長安的提議。


    “那好,那便開始修習吧,習劍者留下,其餘人自行修行,待到習劍者歸來,習槍者再到如此,如此反複,汝等明白?”


    蘇長安笑了笑,這般說道。


    諸人自然也不敢有任何異議,當下便盡數退去,隻餘下一萬五千餘修行劍道的弟子。


    劍,畢竟是百兵之君,修行劍道之人幾乎占了這七族弟子的半數。


    蘇長安看了他們一眼,走到了他們身前。


    “汝等盤膝坐下,我這便傳你們天嵐劍道,今日起每日我都會為你們演示天嵐劍道,至於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此言一出,方才還有些意興闌珊的諸人頓時眼前一亮。


    天嵐院的大名,天下何人不曉。


    且不說以劍道縱橫天下,幾無敵手的玉衡聖人,就是開陽天璿這二人的劍道也是堪稱能與蜀山劍仙雁歸秋媲美之人。


    他們的劍道尋常人能得其一二分皮毛便足以傲視群雄。


    知道現在這些七族的劍道修士才意識到,此番從軍,不一定是一件壞事,說不準還可能是天大的造化。


    蘇長安言罷便盤膝坐下了身子,那些族人臉色激動,當下也不敢再怠慢,紛紛圍著蘇長安亦坐下了身子。


    那時,蘇長安周身靈力湧動,頭頂頓時七星閃耀。


    天璿、開陽、玉衡虛影猛然浮現。


    天嵐院先賢們的劍道便在那時毫無保留的展現在這些七族弟子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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