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薑菀眉的意識海裏被塵封許久的潘多拉魔盒解除了封印, 掙脫出束縛, 展現在她的眼前。


    一幕幕回憶讓她熟悉又陌生。


    海神梅綰擁有神界第一的美貌以及能與主神匹敵的武力。神界眾多男神皆是她的追求者, 但她從未接受任何神明,而是日日遊走在花叢, 與誰都交好,卻也誰都不愛。


    主神業卿同樣愛慕海神,而海神拒絕他的理由是,「業卿, 你每次隻能與我打個平手,想必是你的神格裏有軟弱的部分。我討厭軟弱,自然也不會喜歡你。」


    業卿為了獲得梅綰的愛情,將神格一分為二,捨棄了他認為軟弱的部分。將一半神格投入了小世界,守護一方平安。


    然而一半的神格不止擁有軟弱,還有慈悲、聖潔、寬容……


    失去一半神格的業卿,依然求不得梅綰的芳心。


    「會因為我一句話就捨棄一半神格的你,根本不配做主神,更不配得到我的愛。」海神說,「委曲求全得來的根本不是愛情,隻是同情。真正愛你的人會愛你的所有,包容你的不完美。」


    一日主神業卿與海神梅綰打賭,「我們封印記憶,變成凡人。若是在下界,你能愛上我,答應和我廝守終生。待重返神界之時,你便要成為我的神後。」


    海神梅綰向來不懼任何挑戰,萬萬年來她都沒有將心交付任何神明,又怎會因為變成凡人,而動了凡心呢?


    這個賭引來了其他愛慕海神的神明,他們加入進來,要求公平競爭。一起下界,誰能在下界獲得梅綰的芳心,返回神界後,就能與梅綰成婚。參與打賭的竟還有女神,海神的魅力可見一斑。


    ……


    薑菀眉陷入沉睡中時,主神的神殿裏已經鬧翻了天。


    原本被禁製隔絕在外的神明,在主神撤去禁製後,蜂擁而入。


    花神雲秀第一個衝進來,猶如潑婦一般,指著神座上的男人,破口大罵道:「卑鄙,你憑什麽逼綰綰選擇一個?在下界時,她明明誰都沒選!」


    死神伽圖渾身上下都散發出烏黑的死氣,他將骷髏權杖對準神座之上的男人。一隻巨大的黑色骷髏出現在主神的麵前,舉起鐮刀就要砍下主神的腦袋。


    主神抬手一揮,就將骷髏打散,他勾唇笑道:「伽圖,在吾的神殿,你沒有任何勝算,又何必浪費力氣?」


    伽圖笑容陰鷙,聲音冷沉:「有本事你永遠不出神殿,隻要你踏出一步,我們這些神,就聯手碎了你的神格!」


    業卿不在意道:「知道為何吾是主神,而非爾嗎?因為吾是母神選定的主神,掌管神界,無神可替代。即使神格破碎,依然會涅槃重生。除非吾自願放棄神格,否則爾永遠無法令主神之位易主。」


    風神洛衡蹙眉道:「你與我等的競爭本就不公平,我等封印記憶下界,在神界沒有留下任何神識。而你,利用之前捨棄的一半神格,將一縷神識附到寂卿的身上,你的主體卻依然留在神界,你敢說從始至終,沒有動過半點手腳?」


    「吾留在神界,隻因吾是主神,對神界以及各個小世界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吾不可擅離,在爾等離開神界期間,爾等的職責都是吾在替爾等履行。」業卿說,「吾從未動過任何手腳,無論是寂卿還是吾分出神識的業火,都沒有吾的記憶,吾也從未出手幫過他們,一切行動都是出自他們本心。非要說吾的特權,僅僅是安排了守護神到她身邊,以係統之名帶領她與吾等接觸,並順便幫吾守護那個小世界。」


    眾神沉默了一瞬間,他們都明白主神從不說謊,既然他敢將這些話說出口,就必然是真的。


    水神薑曦不甘心道:「即使你沒有作弊,你也不該在剛才逼迫她做出選擇。逼迫而來的答案,怎能確定她真的愛寂卿和業火?」


    「吾若不逼她做出選擇,她便會如過去一般,不選任何神。那爾等下界的意義何在?」業卿說,「是否是逼迫不重要,重要的是梅綰選擇了誰。她為何不選爾等?但凡她剛才選擇其他神明,吾都願賭服輸。爾等是輸不起嗎?」


    愛情菲枂委屈道:「我還是不服!綰綰會選寂卿和業火,難道不是因為他們是先死的嗎?業火臨終前讓綰綰答應了來世廝守終生的承諾,綰綰方才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雷神霍麟附和道:「沒錯,梅綰向來遵守承諾,答應的事絕不會抵賴。但這不代表她真的愛寂卿或是業火。她不過是看他們快死了,不忍拒絕,才違心答應。」


    「你們誰都不是梅綰,臆測她的真心有何意義?」業卿鎮定自若道,「吾等賭的是下界後梅綰最終選擇誰,顯然吾贏了。剩下的就等梅綰融合神格甦醒後再議。爾等退下吧,吾還有公務要處理。」


    眾神憤憤不平地推出主神神殿,他們在下界身死後,自動回歸神界,融合神格甦醒,比薑菀眉更早回歸神位,在神界看著她為了完成主神守護小世界的任務而努力。原本期待著她重返神界後重聚,眾神還卯足了勁打算再次對她展開追求。


    他們在下界與薑菀眉經歷一世,對她的感情比之前更加濃烈,隻遺憾在下界沒有和她成婚。結果,就等來了主神逼迫她做出選擇。這讓他們一切的希望都落了空,任憑誰都不能接受。


    隻要海神不做選擇,他們其中任何一位都有機會再接再厲。可眼下她選擇了主神,他們便真的隻能吃幹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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