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


    賀斯昭發出預警,身形如箭矢般衝上前,手中寒芒一閃,軍用匕首出鞘,以肉眼幾乎無法看清的動作,瞬間斬斷其中一條觸手。


    這個舉動惹怒了怪物,它頓時放棄了其它獵物,開始專心對付賀斯昭。


    這正是賀斯昭的意圖,他一邊回擊,一邊還能分出精力下令:「蘇墨,叫出小雪!」


    蘇墨立刻執行命令,然後才問:「搜尋哪裏?」


    「裏麵的資料室。」賀斯昭說,「我懷疑還有一層密室。」


    蘇墨為了掩護小雪,緩緩向裏麵退去,而外麵的所有人則牢牢守住這扇門,不讓這些怪物踏進去分毫。


    在人力無法企及的地方,就是這些小動物發揮的時候了。


    眼睛怪物似乎意識到了什麽,想要繞過賀斯昭進入資料室,他身形一動,賀斯昭卻比他更快,牢牢堵在了它的麵前。


    「在把我殺死之前,你哪裏也去不了。」賀斯昭說。


    五百公裏外,江初意看著這張令人厭惡的麵孔,冷冷地說:「想殺死賀斯昭,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哦?」博士艱難地呼吸著,如果不是他特殊的覺醒天賦,現在他早就是屍首分家了。


    「那你大可以下死手把我殺死,然而你現在猶豫了。」他微笑著,眼神陰鬱,「因為你承擔不起他真的死亡這個後果。」


    江初意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然而就像他所說,她的影手卡在那裏,明明再收緊一厘米就能把他徹底勒死,她卻停住了。


    這種從心底蔓延上來的不安,就叫做擔心麽?


    這是她今天不知道第幾次默認了,博士竭盡全力地深思一口氣,然後咳嗽起來。


    「你真的……這麽在乎他。」他啞聲說,「我養大了你,創造了你,到頭來你居然會為了那個認識了才沒幾個月的男人,想殺了我。」


    「你搞錯了一點。」江初意說,「我想殺你跟賀斯昭沒什麽關係,隻要看見你這張臉,我就想撕爛它,僅此而已。」


    「你這麽說,讓爸爸很高興。」博士說,「就應該這樣才對,你的恨也好,厭也好,所有的情緒都應該屬於我,賀斯昭算個什麽東西?他怎麽配得到你的注意!小意,你是獨一無二的寶貝,就應該屬於獨一無二的我。」


    他不顧脖子上的死亡威脅,居然還上前一步張開手臂,想要把江初意抱入懷中。


    當然,他連一步都無法跨出,隻要他試圖移動,就會被脖子上的影手死死拽住,想要往前的動作隻會成為自己的催命符罷了。


    江初意眼底蘊含著冰冷的殺意:「你對賀斯昭他們做了什麽?」


    博士說:「你讓我抱抱你,我就告訴你。」


    江初意用看癲癇病人的目光看著他。


    她在心中呼喚另一個工具:「係統,給我滾出來。」


    係統深知此時形勢的危機,它迅速出現:「在,宿主。」


    「我現在沒時間質問你為什麽這個世界已經被穿成了篩子,我給你十秒鍾的時間,掃描博士的研究所區域,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江初意的語調沒有絲毫起伏,「晚一秒你就沒命,自己選。」


    她剛才試圖聯絡小三,卻發現被一股強大的能量給阻斷了,就像剛才博士召喚出的那些喪屍一樣,明明她是喪屍王,卻仿佛被切斷了和那些喪屍的聯繫,完全溝通不了它們的意識。


    她不想用係統這個也許是個二五仔的東西,但現在她別無選擇。


    係統不敢怠慢,它隻用了七秒鍾,就迅速回來報告:「宿主,現在那片區域已經被一股能量給籠起來,無論人類還是喪屍,現在都進不去也出不來。」


    「說點我不知道的東西。」江初意說。


    係統猶豫了一下:「距離太遠了,我不確定這個判斷正不正確……把那片區域包裹起來的能量,讓我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江初意心底一震:「你說什麽?」


    「那種感覺,就像宿主你在那裏一樣。」


    「我知道他們去做什麽了。他知道你和我的關係,擔心我那裏有什麽克製住你的東西,所以他刻意沒帶你去,他想保護你。」博士發出古怪的笑意,打斷了江初意的震驚,「小意,這就是人類,和他們相處的這段時間,你都被他們卑劣地欺騙了。他們狂妄自大,又貪婪又不自量力,賀斯昭想要保護你,又想要殺死我,你覺得可能麽?」


    「這些形容詞,用來形容你自己再貼切不過了。」江初意回過神,「雖然我很想親手殺死你,但是讓你難受我更加樂見其成。既然你不相信賀斯昭能殺死你,那我留下你的命,等他回來親手了結你好了。」


    博士的臉色立刻變了。


    「你在說什麽?」他不敢置信地問,「你居然為了他能做到這種地步?」


    他太清楚江初意有多想殺死他了,他不但不感到恐懼,甚至每次一看見江初意充滿殺意的眼神,渾身都會充滿激動的顫慄感。


    那是一種宿命般的感覺,無比強大的她不得不屈從於他的手中,她也隻能被他所擁有。


    他擁有她,使用她,最後也許會死在她的手中,這在他的規劃裏,是再完美不過的一生。


    她連殺意都是屬於他的。


    可是現在出現了第三個人橫亙在他們中間,江初意的柔軟和善意都被分走了,而現在居然連親手殺了他這個執念都能夠放棄,這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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