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意看向賀斯昭:「你手臂上的傷,就是那個控土的弄的嗎?」


    「隻是我不小心罷了。」賀斯昭神色淡然,一股無形的大佬氣場蔓延全車,「他是很強,但我恰好比他更強一些。」


    無意的激情演講頓時被卡在嗓子裏,他愕然地透過後視鏡看向賀斯昭:「老大,這不像你會說的話啊,以前你不都說『是運氣好』雲雲的嗎?」


    江初意疑惑地看過去,卻見賀斯昭眼神鎮定,但居然伸手摸了下鼻子。


    他從來沒什麽多餘的小動作。


    「比他再強一點我也能打敗他,這種活我能幹。」賀斯昭說,「有什麽問題嗎?」


    江初意看著他,幻視好像看到了一隻展開絢麗尾巴的大孔雀。


    這形象和賀斯昭極其不搭,讓她迅速搖搖頭,想甩掉這個影像。


    然而看見她搖頭,賀斯昭眼神柔軟,倒是露出了一絲極為淺淡的羞澀。


    「應該沒什麽寵物能幹我這種活,所以我還是很劃算的。」他低聲說。


    江初意……


    他怎麽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這時候無意也回過味兒來了,合著老大這是在換著法地給小意展現自己的實力,他這是瞌睡了給人家送枕頭,小醜竟是他自己。


    無意閉上嘴不說了,氣氛沉默了一陣,賀斯昭突然出聲。


    「還有對付控水覺醒者的那一段,我有點忘了。」他說,「無意,幫我回憶一下。」


    無意:……


    江初意:……


    倒也不必如此,真的。


    總體而言,回程的氣氛要比去的時候輕鬆多了。


    回到川澤市範圍的時候仍然是個深夜,他們從來的時候那條路原路返回,夜色深沉,為了不招來喪屍,他們沒有打開車燈。


    好在這條路大家走過好幾遍,大家都很熟,也就沒有撞上什麽不明障礙物。


    江初意躺在賀斯昭懷裏,正在昏昏欲睡。


    突然,她感到車身震了一下,無意向後麵發出了緊急停車的指示。


    「怎麽了?」她從鼻腔裏發出聲音。


    「有異物卡住了輪胎。」賀斯昭輕聲回答她,「無意下去看了。」


    賀斯昭從來都是這樣,無論大事小事,江初意理解不理解,隻要她問了,他就耐心地解答她,告訴她真相。


    聽起來不是什麽大事,江初意在他懷裏翻了個身,正要繼續睡,無意緊繃的聲音響起。


    「老大……你最好下來看看。」


    賀斯昭頓了下,輕柔地把江初意的上半身放到車座上,起身下車。


    江初意頓時感到不舒服,她翻了兩下,看賀斯昭還沒有回來的意思,就也爬了起來。


    透過車窗,她看到眾人都圍到了這輛車前,每個人的神色都十分凝重。


    江初意看了幾秒,也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她一下來在包圍圈的中心,特戰隊員們給她讓了讓地方,讓她看到了正半蹲在前輪那邊的賀斯昭。


    他的眼神也有幾分沉重。


    江初意走了兩步,一眼就看到了他們躑躅的原因。


    卡住輪胎的不是什麽異物,而是……一具屍體。


    不是死去已久的幹屍或者喪屍,而是剛剛死去不久,連血都還沒流幹的新鮮屍體。


    江初意想到人類對汽車撞死人事故的統稱,問:「出車禍了嗎?」


    「不是!」無意馬上反駁,「我的車技絕對不會撞到人,這傢夥從一開始就躺在這裏的,我實在沒看到才軋了上去,他在之前就已經死了!」


    「身體剛剛僵硬,他大概死了不到十二個小時。」連日晴輕聲說,「這張臉,我有印象。」


    「這麽說起來,我也有印象……」


    「沒錯,不會有錯的,這是基地裏的人!」


    基地裏的人?


    江初意定睛看去,隻是她實在不記無關緊要的人臉,再加上這張臉已經發青變形,她認不出來。


    「他就住在我那個樓的旁邊,在幫新樓刷牆,我記得很清楚,前兩天出門時候我還遇到過他。」有人聲線微顫地說。


    隊員中開始瀰漫著不安的情緒。


    基地裏的生活安逸平穩,因為有軍隊,從來不強求平民出來搜尋物資之類的。


    出了什麽原因,居然讓基地裏人寧願跑出來,甚至死去……也不願意留在基地裏?


    「想那麽多幹什麽,也許這隻是個意外呢。」無意刻意用輕鬆的語氣,「不總是有傻子想跑出來看看嘛,說不定這傢夥就是其中的一個。」


    「不。」


    賀斯昭站起身,看向基地城牆的方向。


    「今晚哨塔沒有亮起。」


    這話一出,仿佛有一陣陰風吹過。


    江初意跟著所有人一起抬頭,望向那邊。


    黑黢黢的天幕之下,似乎有撕心裂肺的慘叫隱隱傳來。


    作者有話說:


    第98章 那是誰?


    因為還有一段距離, 這種聲音極為微弱,江初意也是刻意去聽,才隱約聽到些許徵兆。


    其他人聽不見聲音, 但是不難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


    「老大……」無意輕聲喚賀斯昭。


    「上車, 全速趕到基地。」賀斯昭形容果斷, 「準備戰鬥。」


    他沒有江初意那麽靈敏的五感,但憑藉經驗來看, 基地內部絕不可能是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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