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琮確定自己沒有發信息到楚微微這個號碼上。他看著車窗外一排排一閃而過的聳立的高樓,片刻之後敲字回復簡訊:[不方便電話,你在哪裏?]


    上集的白琮回:[在辦公室。我還以為我們的事被發現了。]


    下集的白琮:[我想去找你,你覺得我們能見麵嗎?]


    上集的白琮回:[你可以試著到辦公室找我,也許我能感應到你的到來。我在總裁辦公室等你。]


    下集的白琮琢磨片刻,敲字:[我現在前往耀誠集團的路上,大概八分鍾左右到。]


    上集的白琮:[進到辦公室裏後,打電話給我。]


    白琮收起手機,分析起這個跟自己說話口吻一模一樣的人。


    到公司後,他將高蜜扔在會客室裏,前往總裁辦公室。


    急於求證一些事情的他趕去自己的辦公室。寬敞略顯冰冷的辦公室裏,除了他自己沒有別人。


    將辦公室裏的所有可能藏人的區域都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任何的人存在。他打開楚微微手機的屏幕,向剛才那組號碼撥打過去。


    「我坐在辦公椅上,你過來。」上集的白琮說。


    下集的白琮不出聲,直直走向平日裏坐的辦公椅,隔著辦公桌停下。他可一點也沒有感受到這把空空如也的椅子上有坐著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他自己。


    看來這件神奇的事隻有楚微微才能給他一個好的解釋。


    「我現在就站在你的對麵。」下集的白琮說。


    上集的白琮頓了幾秒鍾,聲音冷峻:「微微呢?把電話還給她。」聲音裏充滿了擔心和焦慮,他竟然對他自己不放心。


    下集的白琮的聲音更冰冷,還夾雜著怒火:「微微是你叫的嗎,你別想再聯繫到她。」


    上集的白琮坐不住了,拍桌站起來,朝著電話罵下集的自己:「愚蠢。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別白費微微的一片苦心你這自傲的傢夥!」


    下集的白琮眼神異常冷峻,拳頭壓在桌麵,「我做什麽用你來教?管好你自己,別整天妄想著勾搭我女人。」


    「我跟你沒法溝通。你把電話還給微微,你這樣做會傷到她的心的,她有權做她想做的事。」上集的白琮第一次見識到自己固執的一麵,不禁替楚微微操心。


    「哦?還給她,好讓你聯繫她,天天讓她活在幻想裏,天天跑到公司辦公室來見一個永遠不可能見到的人?我是不會讓你折磨她的。」下集的白琮氣岔了。


    「我勸你最好別幹傻事,這張電話卡對微微來說很重要,如果你現在不打算還給她,那你就幫她收好。」上集的白琮感覺到下集的自己動了他最擔心的那種念頭。


    下集的白琮剛想懟回去,腦部突然劇痛不已,他有些站不住,往後倒退幾步後跌坐到沙發上,開始耳鳴目眩。


    電話裏的另一個自己還在說著些什麽,他已然聽不進去了。


    抱著頭過了好久,電話裏的聲音由遠方飄過來似的,慢慢變得清晰。


    他抱著頭對電話裏上集的白琮怒吼:「我拒絕任何一個男人靠近微微,就算是你、另一個我也不行!」


    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惹得上集的白琮大罵該死。


    ----


    白琮安排高蜜會見楚微微的刑辯律師後,乘坐自己的私人電梯下到二十一樓,來到了董事長的辦公室。


    楚微微就坐在辦公室裏,正在埋頭批閱文件。自從回來後,李菁手上的一部分工作就交接到了楚微微的手上。


    白琮走進來站在辦公桌旁邊看著楚微微,手裏拿著她的手機,正猶豫要不要給回她。


    楚微微放下手中的筆,看著表情複雜的白琮,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嗎?」


    每天都在擔心耀誠集團危機的她,對任何一件預感不妙的事都極度敏感。


    白琮語氣有些受傷,他將手機放到桌麵上後收回手:「他打電話過來了。」


    受傷於她跟另一個自己之間的默契。而楚微微對自己遙拒千裏之外卻對另一個自己傾情相訴,他很難過。


    楚微微知道白琮嘴裏所說的「他」是指上集的白琮。她站起來,繞過辦公桌過來拿手機,打開通話記錄,就在幾分鍾前,通話了六分鍾。


    「你們都聊了什麽?」


    「你是不是喜歡他?另外一個我?」這對他來說打擊不小,他沒想到他的情敵會是他自己,也許某天還有可能會輸給另一個自己。


    那你呢?是不是喜歡高蜜?楚微微側過臉看向窗外,仿佛窗外的世界是虛擬的,隨時會消失。


    她想回到現實世界中,正常的活著,如果可以,她想做一個有溫度的人。


    白琮轉身出去,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又回頭來對她說道:「你是去不到他那個時空的。」


    「我沒想過要去找另一個你。」她根本也去不了上集的白琮那裏,那邊是另一個時空,那裏有另一個她。


    「他是他,我是我,別把他跟我混為一談。」另一個自己對他也有很大的成見,他跟自己簡直是水火不容,若是碰麵,絕對是火星撞地球的場麵。


    白琮出去後將門合上。


    楚微微沒想到三年前後的兩個人差異這麽大,這就是所謂的「人心會變」吧,經過三年的洗禮,這個時間裏的白琮已經變得習慣把控一切,也更不願相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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