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酒席一辦,村子裏的嫂子們大媽們就更歡喜餘閻山了,她們知道江家沒錢辦酒席,覺得這次辦酒席的錢都是餘閻山出的,同時也更羨慕江年年了。


    鄭天明是村長兒子又怎樣?辦個婚禮還沒餘閻山的威風!


    這糙漢雖然脾氣不好,時常板著個臉,但是對媳婦兒是真的好,這麽捨得花錢,給足了媳婦娘家人的麵子。


    村裏的漢子們也酸了,沒想到這餘閻山是真有錢,這傢夥養父生前肯定給他留了一大筆錢娶媳婦,不然咋可能這麽大手筆,這滿桌的肉,都得好幾十塊了。


    眾人甚至還議論著餘閻山的彩禮,聽說是三轉一響和五百塊,嘖嘖嘖,那叫一個眼紅啊!


    農村人結個婚平時也沒多大講究,一般來說就是一起吃個飯就成了,今天這個婚禮,屬實是太過張揚了。


    賓客們吃的很滿意,可以說是這輩子吃的最痛快的一次了!


    很多人臨走前,還打包了很多好菜回去,回家了熱一熱,還能吃個兩三餐。


    張迎鳳帶了好幾個大碗,在酒席快結束的時候,每桌的跑,把剩菜全部趕在了自己帶來的大碗裏,當時還有賓客沒走,她卻不管不顧,十分貪婪。


    江家兩兄弟想上去製止她,被江曉萍攔住了。


    江曉萍是江海川的妹妹,排行最小。


    江遠帆氣結:「小姑,賓客還沒走呢,她把菜都裝走了,賓客吃什麽?」


    「今天是年年婚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個大伯母喜歡占便宜,今天是個喜慶日子,你們攔她讓她撒起潑來,太不吉利了。」江曉萍也是個能忍的,不忍也不成,誰讓她攤上了這麽個大嫂。


    江塵武也嘆了一口氣:「如果她能好好照顧堂嫂坐月子,占點小便宜沒什麽,關鍵是她又不好好照顧堂嫂,還在年年婚禮搞這種掉胃的事情!」


    「你們消消氣,不管她了,你們去了她又要撒潑,我去問候一下賓客們,這樣確實很不好。」


    說著,江曉萍就走了。


    「對了,咱媽呢?」江曉萍走後,江遠帆問江塵武。


    「我也沒看到呢,我們去找找。」


    「成。」


    昏暗的房間裏,隻有外麵燈籠照進來的朦朧光芒。


    葉小秀坐在梳妝檯前,撫摸著江海川的照片。


    泛黃的照片,英俊帥氣的江海川笑得一臉陽光。


    她喃喃自語道:「海川,你知道嗎?年年結婚了。」


    葉小秀的眼睛裏泛著淚光,她將照片貼在胸口。


    「海川,新郎不是鄭天明,鄭天明是個人渣,他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年年現在的丈夫很好,和你一樣,對年年很好,對我們也很好。我覺得他是一個值得託付的人,上次我住院,他拚了命地獻血,救了我一命。」


    沒有人回應,她卻說的很認真。


    「海川,還有哦,咱們家遠帆當了老師,塵武也馬上去機械廠上班了,孩子們都很懂事,很聽話。」


    隔著十年的辛苦往回看,再好的月色也不免有一些淒涼。


    「海川,你怎麽還不回來呢?我好想你啊……我真的好想你……」


    一滴滴清冷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葉小秀用手擦掉眼淚,笑了起來:「哈哈,海川,今天是年年結婚的大喜日子,我哭什麽哭?我應該笑才對,哈哈哈哈,要是你在,你肯定又要笑話我了……」


    江塵武和江遠帆在門口,聽到她的聲音,沒有進去打擾她。


    他們站了一會兒,兩兄弟相視一笑,互相拍了拍彼此的肩膀,接著去送賓客了。


    ……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正是春風得意時。


    江年年坐在床簷上,仔細地打量著餘閻山的房間。


    不對,打量著他們的婚房。


    櫃子是新打的,上麵貼著紅色的喜字,被蟲蛀的房梁也修不好了,懸著紅燈籠。破舊的窗戶重新用紙糊住了,上麵同樣貼著喜字。


    紅蠟燭,盤子裏象徵早生貴子,多子多福的紅棗和花生,還有滿目的紅色綢帶。


    嗯,挺喜慶。


    江年年剛收回目光,門就被推開了,餘閻山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


    他笑容滿麵,如沐春風,嘴就沒合攏過。


    「咳咳,江年年,來洗腳。」


    他走到她麵前,放下水盆,半跪在地上,脫掉她的鞋子,將她的腳塞進了水盆。


    今天的她很美,穿著紅色的新衣服,白皙小巧的臉蛋紅撲撲的,嘴唇上像是塗了口紅,唇紅齒白的,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他,讓他一下子就陷進去了,根本就掙脫不出來。


    餘閻山低著頭,認真地幫她洗著腳,不敢再看她。


    這小妮子的眼神能勾人魂魄。


    「餘閻山,你什麽意思?」


    江年年今天好好地收拾了一番,用紅紙塗了口紅,還在臉上塗了脂粉,讓葉小秀幫她盤了一個很好看的髮髻,這男人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什麽什麽意思?」餘閻山抬起頭,看到她漂亮的臉蛋,臉一紅,「我怎麽了。」


    「沒什麽。」


    江年年癟了癟嘴,新婚夜就要吵架是吧?


    臭男人,注孤生!


    「江年年,我怎麽了,我做錯什麽了嗎?」


    餘閻山心急了,他連忙站了起來,將手背在後麵,手足無措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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