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哇,公子,這麽多好東西,老爺夫人回來可不得高興壞了。”蘇竟等杜管家走了之後,忙上前把禮物都看了個遍。


    “阿竟哥,你要是羨慕,過些日子讓夫人把你也嫁出去。”鍾離浚打著趣道。他較蘇竟晚生了半個月,少年人心性,幾日便混得熟了。“去去去!”蘇竟板著臉,回道:“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呢,就知談婚論嫁了。”鍾離浚也不甘示弱,說道:“你長齊了?哪兒長齊了?”小蓮在旁聽了兩句,便默默離開了。


    曲高從送來的禮品中取出一遝紋著金絲的喜帖,拿在手中,想著要給誰寄。


    朱顏、常伏海等人,邀她們來家中擺桌宴席即可,與父親母親的朋友鄉親一起。趙徹不知了去向,也不必寄了。想來想去,曲高猶猶豫豫地考慮一個人,王首。


    王首身份尊貴,便是太守也未必請得動的,若是給他寄一封去,他會來嗎?他那樣的驕子,每日爭著與之打交道的士家子弟不計其數,他也要忙於交際以維持家族的影響力,兩次相見,雖有些緣分,但都是碰巧而已,若專程去請,曲高思尋著,忽想起在東市,王首翻身上馬時無意的一句話。


    “曲郎膚白勝雪,麵似桃瓣,若著紅裳,定是絕代風華。”


    太公在時,曲高尤喜著紅裝,也因城樓那一笑映天紅日而揚名,隻是太公走後,曲高這三月來多著灰白青衫,現婚期不日將至,母親親手繡製的喜服也正掛在屋內。曲高眉頭一舒,取來筆墨,飛舞幾下,喚過鍾離浚,囑他送到北城王府。


    日子飛快地過去了,曲高被窗外的鑼鼓聲驚喜時,還迷迷地歎了句:“好快啊!”房屋院內張燈結彩,往來賓客祝賀,好不熱鬧!曲高剛一開門,高氏正從院外過來,愣了一下,高氏怒道:“我半個時辰前來叫你,你就說要起,現在還沒沐浴熏香換好衣服,你要氣……氣壞老娘是不是!”


    曲高還從未見過母親發火,忙諾諾地退至屋內道:“兒子這就沐浴熏香更衣。”高氏還不放心,叫道:“浚兒,你給我好好看著他,若辰時還未整好,你今天也不用吃飯了。”


    房中早已備下熱水,曲高褪光了衣物,赤條條地躺在浴桶中,享受著全身肌肉放鬆的愉悅。鍾離浚配好了香,在一旁緊緊地盯著,絲毫不敢懈怠。


    “浚兒,阿竟準備得怎麽樣了?”曲高忽開口問道。鍾離浚道:“阿竟哥好似沒作什麽準備,他說自己隻是個下人,不必費事。”曲高搖搖頭,道:“阿竟不夠機靈,不懂禮數,又不會武功,不知到了太守會惹出什麽亂子,你待會兒與父親說下,不讓阿竟去了。”鍾離浚應了聲。


    約過了兩刻鍾,曲高從浴桶出來,擦幹身子,鍾離浚取來已熏香的喜服,侍候曲高穿好,院外也傳來了迎親車隊的聲音時,二人也收拾妥當。


    “夫人,公子可準備好了?誤了吉時老奴可擔待不起。”正廳中,高氏已讓杜慶喝了三杯茶水,杜慶打了個水嗝,擺了擺手,示意又舉杯的高氏自己喝不下了。


    “公子到。”忽不知誰喊了一聲,賓客眾人都尋聲望去,院中一瞬間安靜了下來,鑼鼓嗚呀兩聲,也停了。


    曲高自後堂行出,一攏紅衣,肩若削成,腰如約束,麵若桃花,唇薄輕挑,烏黑頭發被半尺金冠挽起,眉心一點金砂,迎著晨光走來,履下如雲,身繞七色光輝,好一個翩若驚鴻的公子!


    “怎麽,後悔了?”常伏海見朱顏望得失了神,輕聲笑道。朱顏轉瞬就收拾好神色,白了常伏海一眼,冷著聲道:“常叔叔與織工中的李大姐曖昧不清,阿顏可是當作沒看見的。”常伏海忙閉了嘴,不再說話。


    曲延平與高氏上前,見曲高終於穿上了喜服,也欣慰得說不出話來。曲高拜別了父母,便騎上白馬,與鍾離浚一起,隨杜慶趕往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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