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你放心去吧。不管是誰,師父一定讓他去給你磕頭賠罪。”經受過歲月,曆史變遷的洗禮,這茫茫紅塵之中,能引得他心中掛礙的,已然是屈指可數,或許唯一的掛念,便是唯一的徒弟了。故而在徒弟出師之後,了無世事的他,便在茫茫海洋中的某座不起眼的海島之上隱居了起來,那是一座似乎被海水完全淹沒的地方,就算是出動最精密的探測設備,都不一定能發現那個地方。過著與世隔絕,安然自得的逍遙日子。卻不想前些日子,有人闖島聯係上了他這個已然快要被世人遺忘的老頭子,告知了一個以他淡然可以視天地為無物的心態,都覺得震動異常,悲痛莫名的消息。他的徒弟,被人給殺了,死在了某個無法無天的小兔崽子手裏。他之一生無兒無女,從情感上來說,這個從小養在身邊,傳承道統的弟子,與親子一般無二,親子被殺,他豈能善罷甘休。


    “邊疆老人,您乃是武林中的前輩,不聲不響的進京,又是這般殺氣騰騰,您這是意欲何為?”一道身影,攔住了滿是仇火的老頭子去路,一身青衣看起來是那麽的縹緲如仙。


    “你要擋我?”老人眉頭禁不住向上輕輕一挑,對他而言,眼前這個大名鼎鼎的青龍,也就那麽回事兒。放眼全世界,能入了他眼中的,除了某個膽大包天,敢殺他徒弟的混賬之外,也就隻有四五人而已。


    “你要殺我兒子,如果換成是你,你會怎麽做?”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間不知從何處傳來,能說這種話來的女人,身份,已然不必用太多言語說明。聽得這個聲音,兩人的臉色幾乎是同一時間,同時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再次定睛觀瞧之時,一道妙曼身影,不知何時已然屹立在那裏。


    “那你兒子殺了我徒弟,這個公道,我又該向誰去討要。”這一刻,老頭子眉宇間殺氣似是能直衝雲霄,若此時麵對之人,乃是一平凡不過之人,此時怕是早已肝膽俱裂而亡了。


    他這一脈,向來是一脈相承。苦心培養多年的徒兒,卻不想死在了陸軒手中。不僅是師徒間的情義,更是為了道統之爭。這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為之道統,可以不顧天下,不顧黎明,牛李黨爭,元祐新舊黨爭,東林黨爭,曆代朋黨之爭鬥,除卻單純的利益較量之外,更多的還是為了讀書人的道統。學而優則仕,仕便是人上之人,自打有了科舉製度的那一天起,士大夫便有了特權。那些個讀書人,能為了道統,無視法律,無視萬民之生死,他這麽個一脈相承的,就更加無所顧忌了。


    “你徒弟自己找死,什麽事兒都敢摻和一手,為了錢,他是真的不想要命了。”紀夢情眉頭同樣微微上挑,毫不示弱的哼道。要是真讓那個兔崽子得手,那才叫禍國殃民呢。


    “欺人太甚!好,那今日我就領教一下,湛盧傳人的厲害。”臉皮一抽,老家夥的牙花子似乎都快要被他自己給咬爛了,人都已經直挺挺的躺在這裏,還敢,不說死者為大的道德傳統,照顧他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心情,難道也不可以嗎?


    “似劍非攻,墨眉無鋒,我也很想領教一下大名鼎鼎的墨家巨子劍。”這個老東西的名聲她早就聽說過,可她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至於家傳的湛盧劍雖給了兒子,可她的實力,又豈會因為一柄湛盧而受到影響。


    “一定要打嗎?”夾在兩人中間的青龍為難了,從他的角度來說,兩個人最好不要動手,畢竟是天子腳下。這倆人又都不是什麽善茬兒,弱雞,動起手來動靜兒怕是小不了,要不他也不會親自出動了。可現在看這兩人的架勢,仇恨之下是非打不可,那他無論如何不能坐視。


    “青龍,你不必在這兒為難裝好人,你們不妨一起上,老頭子又何懼之有?”老頭子須發蓬張,氣血長虹的吼道。當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滅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劍通道人五指曲張,完全無視陰陽大陣的阻隔,直接撕裂了虛空,扭轉了時空,將封禁在異域時空之中的那一截粗壯如山的肢體拿攝了出來。霎時間寒風驟氣,似是能切割天地的淩厲氣勢,別的不說,就那首當其衝的陸軒來說,隻覺得眼前的虛空,包括自己的身體都要被一切為二。


    “連神族都已寂滅了萬古歲月,你一小小的神族軀體,也敢張狂。”冰冷殺伐的哼聲之中,殺戮天地的殺氣和風聲,如同獨立在寒風中的燈火,雖不甘熄滅,亦曾努力掙紮。卻終究無法扛過自己無法匹敵的力量,熄滅是它最後的歸宿。


    “這是風神一族某位強者的部分軀體,若能煉化吸收,可悟得風之法則。可惜並不是全部的軀體,更沒有風神一族的鎮族之寶。要不然的話,你就可修得極為不錯的風之法則,於你的劍道修為而言,也是難得的益處。”在神族執掌天地的那個紀元時代,有四大天神鎮守四方,木風水火,他們四個手中之兵刃,乃是那個時代數一數二的至寶,數十萬年的時間,日以夜繼,手中兵刃在熏陶之下,最少也得到了將近七成的法則感悟,這將是一筆多麽肥厚的財富。


    “守在這裏,十二個小時之內,任何人不得踏進房間一步。”聽了陸軒的話,何家盛沒有任何的猶疑,直接盤膝坐在了房間門口。莫說大活人,就是一隻蚊子,都甭想逃過他的眼睛。


    “叔叔,讓您久等了。我於神農架深處,廢了點兒力氣,抓了一個自然生長的野人,向他借了一些氣血,以及我采摘一些藥材,匯成一爐,練成了這幾枚丹藥。此丹服下,對您的傷勢,會有難以想象的好處。不過卻還需要您忍受一段時間,可能會是極致的難受。但請您相信,不會對您造成什麽傷害。所以請您務必忍耐,保持心境的絕對平靜。”既謂之痛苦,難受,卻不僅是疼痛那麽簡單。何世昌是個真正的漢子,皮肉之苦的疼痛,對他來說,應該算不了什麽。可這些丹藥服下之後,卻不僅是簡單的痛苦,諸多滋味兒摻雜在一起,實可以說是地獄般的折磨,就算是鋼鐵打造的意誌,怕是也忍受。人的潛力雖是無窮的,然承受的能力,卻是有極限的。


    “小小年紀這麽婆媽,一點兒都不幹脆,我現在就把自己生命交給你了,該怎麽做,你放手而為即可。實在不行的話,你就把我當成是沒有生命的木頭。”何世昌說著一把抓過幾枚丹藥吞了下去。陸軒出品,不敢說盡皆都是精品,吃了能讓活死人,肉白骨。可起碼在效用發揮方麵,有著自己最為獨特,他人極難超越的優勢。


    入腹的那一刹那,幾枚就發揮了作用,剛開始僅是一抹動人的赤紅,很快就開始蔓延全身,周身毛孔之中,滴滴汗水滑落,很快就在地麵之上形成了一個麵積不小的水跡坑洞,肉眼不可見的世界之內,受到藥物刺激而勃發噴湧的氣血,如同一輪驕陽照耀黑暗,纏固周身的暗傷,疾病,都在這一輪驕陽的照耀之下,化作絲絲縷縷的黑色氣霧,隨著毛孔中的汗水而流出。這幾枚藥丸的搭配,雖在陸軒的計量範疇之內,也將何世昌現在的身體承受範圍之內,除了一些難言的痛苦之外,卻是不會有什麽傷害。不過也不能任由這麽發展下去,不僅是在浪費時間,也是在浪費丹藥本身擁有的藥力。一隻手貼在了何世昌後背之上,幫助他恢複和煉化馴服,體內暴漲的氣血。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緊密雙眸,已然全都都浸在汗水中,清晰的散發著一絲絲異樣味道的何世昌睜開了眼睛。眸中輕鬆之光閃爍,同時也是銳利之光閃爍,眼眸深處似是有一道閃電一般,在睜開眼眸的一瞬間,和眼前虛無的空氣,產生了極致的火花摩擦。


    “讓你廢了這麽多的辛苦和心思,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了。”何世昌睜開雙眸,緩緩平複和掌控著體內暴漲的氣息。救命之恩已然大如天地,而陸軒為了救他,不惜深入神農架,那地方的危險之處,別人或許不清楚,他還是清楚一二的。


    “您說這個就外道了不是,不僅是我跟家盛之間的關係,看在您和我爸的份兒上,不管花多少的力氣和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人之親緣,除了血脈之外,還有感情二字。曾經那些為了忠義二字,拋頭顱,灑熱血,乃至拋家舍業的故事,難道就隻是記載在書籍上的文字,眾人口口相傳的故事嗎?


    “有件事兒其實在我心裏已經盤旋好久,尤其是這一次的事情過後。該如何抉擇,怕是還要你幫我拿個主意了。”何世昌突然看著陸軒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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