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保重。」阿諾爾還了禮,目送他們踏上歸家之路。


    待人走遠,叢岩抬手擦了擦濕潤的眼角,說:「這些災民當真是有心了。我聽說,他們這次每個人總計也就能領到一升米糧。」


    「下次至少得等到三五天後,第二批賑災糧到了才能領上更多。就這,他們還願意分出自己那份,湊出這滿滿三袋,著實有心了。」


    阿諾爾嘆聲說道:「是啊,這世上還是知恩圖報的人多,狼心狗肺的人少。」


    司徒晏滿目感慨,輕聲附和道:「言之有理。」


    官府發放的米糧袋不大,一袋裝滿至多裝三升米,約五斤左右。


    三袋米合計約有十五斤重。


    雖不多,卻是那些餓的麵黃肌瘦的災民們,如今所能回報的最為貴重之物。


    阿諾爾將之收到了背簍裏,親自背回了客棧。


    帶回的獵物,阿諾爾隻留了藥用價值最高的虎骨和麝香腺,虎皮虎肉和麝皮麝肉等物,統統被他高價賣給了眼饞不已的客棧掌櫃。


    如此一來,阿諾爾不僅收回了之前所出的房錢水錢和飯錢,甚至還得了高出三倍的餘錢。


    午飯三人吃的便是那些災民湊出的米糧。


    飯後叢岩去了趟街市,欲要採買些幹糧備用,結果無功而返。


    阿諾爾本想出高價找客棧掌櫃買上一些,卻被客棧掌櫃拒絕了。


    掌櫃如今亦是處於缺糧少米之際,隻接受以米換麵,不接受銀錢買賣。


    阿諾爾隻好取出一袋米糧,與其換了一袋價值相等的麵粉。


    而後借用客棧後廚,將之製成易於存放的幹糧。


    麵是叢岩和的,餅也是叢岩烙的。


    阿諾爾和司徒晏一個負責打水砍柴,一個負責燒火。


    三人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終於折騰出了幾袋烙餅備用。


    轉眼到了次日清早。


    就在阿諾爾等人用過早飯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平城之時


    忽有陳家僕從一雙,手捧黃金百兩,恭請阿諾爾過府問診。


    阿諾爾對那百兩黃金很感興趣,對那位致使蘭姓神醫被陳善人逐出府的陳夫人的病情更感興趣,當即便應了那兩位陳家僕從的請求,調轉車頭去了陳府。


    陳善人乃是一位麵白無須、身形微胖,嘴角上翹天生自帶笑臉的中年漢子。


    單看麵相,這位陳善人實乃一位心慈麵軟的和善人。


    他親自迎了阿諾爾等人進府,簡單的說明了一番他家夫人的病情,便帶他們三人去了陳夫人所在的臥房。


    丫鬟們開了房門。


    陳善人邊引三人進入其內,邊嘆聲說道:「我家夫人以前身子雖弱,卻也能下地行走。如今被那庸醫誤診,病情加重昏迷不醒起不得身,還望司神醫莫要介意。」


    阿諾爾淡笑著說:「不妨事。陳老爺叫我司郎中即可,司某醫術平平,擔不得神醫大名。」


    陳善人笑道:「司神醫自謙了。鄙人早有耳聞,近半個月以來,您在城外接診過的病患十有十愈,醫術之高超,少有人能比肩。神醫之名,名副其實。」


    阿諾爾偏頭笑說:「實不相瞞,我還是更喜歡旁人稱我司郎中。」


    陳善人當即改了口:「司郎中,請。」


    「陳老爺請。」阿諾爾客氣了一句,方抬腳踏入臥房內室。


    叢岩身背藥箱緊隨其後。


    司徒晏為避其嫌,止步室外等候。


    內室中,床榻邊守著的丫鬟,俯身朝眾人行了一禮,悄聲退下。


    陳善人親自上前,拉開床幔掛於兩旁床柱,輕手自薄被中拉出他家夫人的手。


    阿諾爾於塌邊矮凳上落座,叢岩取出枕墊遞上,而後於一旁桌邊鋪設筆墨紙硯備用。


    陳夫人是一位麵容姣好的女子,單看麵向,年齡僅二十餘歲。


    阿諾爾認真觀察了女子的麵色,而後方探出三指為其診脈。


    約莫盞茶的工夫後,阿諾爾收手,起身行至桌邊,一邊問詢陳善人,陳夫人年歲幾何,一邊提筆記錄下醫案,附加藥方三副。


    而後他將那副藥方另抄三份,吹幹墨跡,遞給了陳善人,道:「按方服藥,按時換方,至多二十餘日,陳夫人即可痊癒。」


    陳善人目光灼灼,開口便問:「痊癒到什麽程度,能孕子嗣否?」


    阿諾爾抬眸看他,意味深長道:「陳夫人隻是身虛體弱,昏迷則是因為虛不受補,並無不孕之症。」


    陳善人麵色微僵。


    阿諾爾仿若未覺,接著說道:「尋常夫妻膝下子嗣不豐,多半非一人之故。望陳老爺悉知。」


    陳善人聽出了這話什麽意思,當即說道:「煩請司郎中為鄙人診脈。」


    阿諾爾驚訝於他的爽快之餘,抬手便說:「陳老爺請。」


    陳善人於桌邊落座。


    叢岩再度取出枕墊,置於其腕下。


    阿諾爾亦於桌邊落座。


    診完了脈,阿諾爾並未立時提筆開方,先是遣了叢岩退出內室,而後又問了陳善人幾個較為私密的問題。


    陳善人從不諱疾忌醫,問什麽答什麽,毫無隱瞞,並且還自報年歲,便於阿諾爾開方記案。


    這次開出的藥方隻有一副。


    阿諾爾將之遞給陳善人,溫言說道:「陳老爺的身/體並無大礙,隻腎陽有些虧虛而已。雖於房事無礙,卻難以令人孕育子嗣。此疾不難治癒。往後陳老爺隻需按方調養,便可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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