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聲音很低,還是被夜涵捕捉到了,他緊緊地抱住了魔主:「還冷嗎?有沒有暖和一點?」


    過了大概一分鍾,謝淩終於緩了過來。


    謝淩迷茫地看著抱著他的人,以及周圍站著的兩個人:「你們——是誰啊?」


    ——


    玉澤被關在地牢裏,這裏陰沉沉的,不見天日。


    玉澤:你都做了什麽!


    ——你這質問的語氣是怎麽回事?我是做了件好事啊,魔主現在估計該醒了,他肯定失去了記憶,唉,誰讓你不把握機會?不然就可以趁他失憶的時候編造一些利於自己的東西了。


    玉澤瞳孔收縮:什麽失憶?


    ——就一種果子呀,它的效果大概是失憶還有……認不出人,這麽好的機會,你竟然把握不住,嘖嘖。


    玉澤:你這個混帳!你都幹了些什麽!


    ——不是,你怎麽還生氣了呀?我做的過分嗎?那你可能不知道,還有更過分的,魔主現在身上有一種寒毒,它完全區別於普通的毒物,不能被治療。


    玉澤瞪大了眼睛。


    這是他做的?這竟然是他做的!


    玉澤:不!你不是我,你到底是誰!


    ——怎麽想抵賴了?我就是你呀,你還不了解嗎?這才是你內心深處的渴望。這種情況對你很有利,不是嗎?魔主失去了翅膀,隻要你爭點氣,把人搶過來,他不就是你的了嗎?


    怎麽會這樣……他竟然做出了這種事,他其實一點兒都不想傷害魔主,他想讓那人永遠開開心心的,讓那人無憂無慮。


    可最終,那人所有的憂慮和不快竟都來源於他。


    玉澤低下了頭,他沒臉再麵對這個世界。


    ——


    「大人,你不記得我了嗎?」靈燁麵色焦急,「我是靈燁啊,我們認識了好多好多年呢。」


    謝淩搖搖頭。


    兩兄弟也意識到不對了,也走上前來,問:「那我們呢?」


    謝淩繼續搖頭。


    一見這情況,他們三人的表情都凝重了起來。


    空氣變得十分安靜。


    還是靈燁先打破了這份安靜,他用力地捶了一下牆:「可惡。」


    謝淩不明所以。


    謝淩怯怯地問:「我是做了什麽壞事嗎?然後又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忘了?」


    第一次失憶時,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失憶,不像之後,因為病情的緩和,每次刷新記憶時,都會記得自己的身份。


    現在的謝淩,就像一張白紙,上麵什麽也沒寫。


    這樣的白,最容易勾起他人心底的黑。


    花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這三人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謝淩。


    謝淩乖巧地點了點頭。


    從前,他們之間是很有距離感的,謝淩雖然對他們不錯,但絕不會主動親近,但是現在好像有什麽發生了變化。


    三人默默的把自己的想法藏到了心底。


    第二天,謝淩醒來,又看見了這三個人:「你們是誰?」


    是的,每過一天,他就會失去一次記憶。


    接下來的七天裏,這三個人不厭其煩地重新介紹自己,幫謝淩適應環境,並努力找尋治療的方法。


    最讓他們頭疼的,不是失憶,而是寒毒。


    此毒無解。


    他們隻能無助地看著謝淩痛苦的表情。


    當時的寒毒,和後來不一樣,當時更加猛烈,並不是抱著就能解決的。


    可是他們真的感到頭疼嗎?


    難道不是在痛苦中感到一絲甜蜜嗎?


    當他們能抱著這個從前隻能遠觀的人時,心裏又是什麽想法呢?


    地位的反轉讓他們更難壓抑自己。


    所以他們逐漸的,不再叫謝淩「大人」了,而是換成了更加親昵的叫法。


    七天以後,玉澤逃出來了。


    他躲過了那三個人的巡查,跌跌撞撞地來到了謝淩身邊。


    謝淩看著他的眼神清澈又懵懂。


    「大人……」玉澤眼裏滿是哀傷。


    「你認識我嗎?不好意思,我失憶了,你能不能重新再給我介紹一遍你呢?」失憶的謝淩少了許多以前的淡漠,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大人,您的身體怎麽樣?」玉澤問。


    「謝謝你的關心,雖然有點難受,但是也不是難以忍受。」謝淩笑了笑。


    玉澤內心非常愧疚,這樣美好的大人,被自己傷害了。


    「對不起,對不起……」玉澤低著頭,隻能一遍遍的重複這三個字。


    「你別這樣,」謝淩見他這副模樣,有些慌了,「我原諒你了,你不用這麽愧疚,不管你之前做了什麽,但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玉澤內心的愧疚感更重。


    他還準備和謝淩再說點什麽,誰知這時,靈燁回來了。


    「你竟然在這裏!」靈燁吼道,「快離開淩淩身邊!」


    「淩淩?」玉澤惱怒,「你怎麽能這樣稱呼大人?」


    「關你何事!總比你這個噁心人的傢夥好。」靈燁直接攻擊了起來。


    玉澤為了逃出地牢,已經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現在根本不是靈燁的對手。


    他們打著打著,就打出了宮殿,打到了外麵的那條河旁邊。


    謝淩不明白局勢,不過也跟了出來。


    「淩淩,你快回去,就是這傢夥,害你變成現在這樣的。」靈燁對謝淩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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