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愛倫從未考慮過『麥』的未來。


    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平等,不論是分化前還是分化後,麥的一心一意卑微的情感給了愛倫這樣的信心。


    他完全不必顧慮這個竹馬竹馬,反正就算他打他虐待他,麥都會哭著祈求留下來。


    尤其愛倫分化成高等蟲族之後,他還願意用平和的態度麵對麥,說得不好聽一點,是恩賜啊。


    多少人想要待在他身邊而不得,『麥』這樣的低等蟲族卻可以。


    所以看到視頻裏『麥』有了不為他所知的一麵,甚至和另一個人快速發展出這種讓人疑惑的信任關係,愛倫心裏有種所有物被人拿走的感覺。


    不是嫉妒,不是後悔,是憤怒。


    這個東西他不需要了,也不用了,丟在角落積灰,爬滿垃圾,但是別人要拿走,就是不行。


    他想要拿回來,親手摺斷,燒成灰。


    「沒有辦法阻止選手繼續遊戲嗎?」愛倫看著屏幕上那個笑容一直沒有停下過的『麥』,眼神冰冷。


    「如果他真的吃了禁藥,對其他選手也不太公平,對吧?而且早一點送到醫院治療,副作用也會更小。」


    「從未有召回選手的事情,並且這也不符合規定。」一個追求者有些為難。


    另一人卻嗤笑一聲:「我家裏是做傳媒的,我可以通過輿論施壓,不管怎麽說,使用禁藥後參賽,總會有選手的支持者不滿的。遊戲方也不想惹眾怒,一個小小選手而已。」


    「嗯。」愛倫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屏幕裏的安以農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他的眼睛掃向攝像頭,想要透過它看向某個人。不過很快別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琴,你看這個土坡。」在地圖上標記三角的位置,他們找到了一個很小的土坡,不知道是被雨水沖刷得那麽小,還是本來就那麽小,感覺隻能站一個小孩子。


    琴比安以農還要早發現這個小土堆,主要他從小到大經歷的一切特訓都和戰鬥、尋找某物、掃尾等等工作有關,對於這種帶線索的東西比較敏銳。


    他正準備鏟掉這個小土堆,安以農卻遞過來一個用長木棍套著的鏟子,鏟子頭就是變形液態金屬:「來,我們一起鏟。」


    琴愣愣地看著手裏的小鏟子,就這個小土堆,他使用能力,一刀就能削平。


    然而看安以農低著頭認真鏟土,他還是乖乖拿著小鏟子使用純力氣挖土,直播間的觀眾都不敢置信,他們看的不是琴在鏟土,是哥斯拉在繡花。


    「不!星域尖刀精英中的精英,我們的大帝居然拿個小鏟子鏟土?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傢夥他犯了罪他知道嗎?他居然讓大帝做這種活?他^%$##@&*(被屏蔽的國罵)」


    「這個人到底是什麽來歷?他會催眠術嗎?」


    不然難以解釋,琴遇上他怎麽就跟失了智一樣?


    雨真的太大了,他們穿的又隻是最基礎的防護服,臉部是沒有遮擋的,風一吹,就把冷冷的冰雨拍在他們臉上,拍得人兩眼發昏。


    安以農忍著這點不適鏟土,才鏟到一半,鏟子就碰到什麽硬物,雨水嘩嘩把黃泥沖開,隱約看到裏麵一個箱子樣式的東西。


    他把東西挖出來。


    「裏麵好像是個石板。」安以農看了一眼就把箱子給了琴,「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可能收集到一些能吃的東西。」


    雖然雨很大,但他覺得,憑藉自己的金手指,應該可以獲得一些食物。


    「你放心交給我?」琴抱著寶箱,表情嚴肅得像是抱著炸彈。


    安·其實已經記下圖案·以農:「我相信你。我有種直覺,你不會傷害我。」


    這話一套一套的,被人無條件信任的琴隻覺得手裏的盒子更燙手了。


    安以農帶著風馳去了附近樹林,琴拿著盒子轉向遠處,大雨滂沱也擋不住他敏銳的嗅覺:那裏有適合分化期的人食用的東西。


    琴朝著那個方向走去,他頭上凝結出一把冰傘,冰傘將暴雨切割開。


    走了幾步,琴忽然想到了之前的事:新隊友似乎不願意他過多使用力量。


    冰傘收起,他拉上防護服的帽子,抱著寶箱走進雨幕中。


    這時候的其他選手也在尋找食物,他們淌著水艱難翻找可能存在食材的地方,還要謹慎對待可能出現的攻擊。動植物們並不友好,它們隨時等著給這些進入它們生活領地的蟲子一下。


    但是最糟糕的還是雨,源源不斷,仿佛天空破了洞,天上的水傾斜而下。


    「這場雨沒完沒了的,它到底要下到什麽時候?」選手們抱怨著,並且努力尋找可能的食材和沒有完全濕透的枯枝。


    沒有食物,又沒有保暖的東西,就算是和平環境他們都堅持不了幾天。何況這裏是危機四伏的遊戲會場。


    「啊啊啊——」一個選手被草地裏伏擊的野獸用尖刺刺穿了整個腳掌,其他人嚇了一跳,他的同伴舉著金屬小刀刺進這個隱藏在草地上的野獸的頭。


    「這是什麽東西?」捧著腳連連哀嚎的選手問,他喘著氣脫下靴子,靠著一棵樹處理自己的傷口。


    「這東西好像有毒。」看著腳上流出的暗色的血液,選手的臉色白了幾分,但是身邊沒有藥物,下麵還濕漉漉的,不利於傷口恢復。


    他的同伴小心將這個趴在地上的野獸提起來,是一個像魚也像鱷魚的動物,體表顏色和落葉接近,整個是潛伏在落葉層中的。它的嘴很奇怪,下半部分更突出,骨狀尖牙挺立,就是這個刺穿了剛剛那個選手的腳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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