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點氣樂了,這隻鸚鵡的主人是被害妄想症,自家寵物被救也覺得別人有所企圖。虧得這手字這麽好看,性格實在不怎麽樣。


    安以農實在討厭這種被人誤解的感覺。


    「稍等一下。」安以農找了一碟子瓜子給鸚鵡,另一邊撕出一張小紙條,寫下:我救助這隻小鳥,僅僅是因為小鳥本身,並不需要您的謝意。


    手指指腹壓著紙條一搓,紙條就捲起來,被他放進小瓶子裏。


    「拜託你送信了,你主人真是不禮貌。」安以農和鸚鵡吐槽。


    「可不是,」努力吃瓜子的鸚鵡居然還抬起腦袋應和了,「經常有兩腳獸被他活活罵哭。」


    「那你還這麽喜歡他?」


    吃夠瓜子的鸚鵡低頭用嘴梳理羽毛:「他又不罵我。」


    「……」你說的好有道理。


    「和你主人說,我不需要他的什麽感謝。好了,去吧。」


    送走鸚鵡後他就去浴室了。


    安以農咕嚕咕嚕吐出刷牙水:「我想到一件事。」


    「鸚鵡?」係統酸溜溜的,它覺得自己有失寵的危機。


    「不是,你說能不能用什麽東西把文字轉換成畫麵的或者音頻的?」


    安以農自言自語:「在後世還有點讀筆和各種音頻,這裏什麽都沒有。總不能真的花錢僱人專門給我讀書。」雖然也不是辦不到。


    洗漱後他換好衣服下樓去。


    何家的早餐每天都很豐盛,他家裏有高薪請來的主廚,別說家常菜,就是滿漢全席都能整一桌。


    安以農第一次享受這種專業大廚燒菜,女傭端菜倒牛奶的待遇。他上輩做巡撫(相當於省長)的時候都沒這麽闊氣。


    吃完早餐後他準備出發了,蓮婆婆送上整理好的外出包。


    「我們少爺穿這一身真好看,把那些電影明星都比下去了。現在流行的那些夏威夷衫、喇叭褲,都花裏胡哨的,這樣清爽最好了。」蓮婆婆把他誇了又誇。


    「是婆婆偏愛我,才會這樣。」


    做了多年古人,安以農的穿衣模式還是偏保守的,裏麵一件白色t恤,外麵罩一件灰藍色的短袖襯衫,下麵是一條淺藍色的中筒牛仔褲,還有一雙小白鞋,背著黑色雙肩包,看起來幹淨清爽。


    「地圖、筆記本和筆、紙巾……都已經放進去了。還有一盒點心放在書包裏,是一些曲奇餅幹。婆婆知道,你們年輕人呢,不喜歡傳統的點心,喜歡吃洋點心啊。」


    「怎麽會?婆婆做的我都好愛吃的。」


    把蓮婆婆哄得眉開眼笑之後,他坐家裏的車出發了。


    車開出無人的公路,開進熱鬧的商業街,兩側依舊是古典的歐式建築,連路燈都像是從大洋彼岸抄來的。


    不過路上卻少了很多洋人,倒是多了幾個拉黃包車的車夫,掃垃圾的清潔工,早起買東西的小攤販,還有背著一個大木箱喊著擦皮鞋的鞋童。


    「才叔,這條街是什麽街?」他問司機


    司機才叔說了個洋名,說那條街上很多銀行、歐美高官住宅、大使館之類的,治安很好的。


    安以農點點頭,並且繼續看著窗外。


    這一切的風景都在往後退,車繼續往前走。漸漸的,歐式建築變少,大路變窄,小店鋪變多,穿著小褂的人變多,終於,他們到了約好的地點附近。


    司機阿才忽然有些擔心地說,這個地方不太安全。


    這裏據說是一百年前填海填出來的地方,不久前還是日占區,現在則是很多剛來港的新港人的落腳處,相對來說比較亂一些,是原主平時不太會來的。


    「到這裏就可以了,晚一點我自己會坐計程車回去。」沒有到約好的橋,車就停下來,安以農背著書包從車裏出來。


    「少爺,不然我跟你一起走吧?」才叔還是有點不放心。


    「沒事的,現在是大白天。」安以農看著仿佛是畫片裏出來的一切,深吸了一口氣。


    這會兒正是初夏,滿大街都是衣裳輕薄的男男女女,一些是旗袍,一些是洋裝,甚至還有隻穿一件小背心的。他們身上還有很多時尚配飾,絲巾別針加小包,男士更是人人都戴蛤蟆鏡。


    和他們比起來,安以農都顯得『土』了。


    街道的兩旁都是各色小店,賣零食的,剪頭髮的,修鞋的,修表的……白底紅字的招聘一字排開,一眼看去,五花八門。


    路上還有挑著擔的匠人高聲喊著修雨傘、磨剪刀。


    那些搖著蒲扇的街坊鄰居們走進各家小店,剪個頭髮,聊聊天。或者他們走到橋下,那邊有人擺攤子擦鞋。


    其實從後世的眼光看,這條街並不寬闊,並排兩輛車就能把路堵死。但是因為這時候車少人多,所以也稱得上『大道』了。


    安以農邊走邊瞧,走得慢,瞧得也慢,他還是第一次近距離感受這種港城的人情味。


    「喵嗚~」一隻短毛的牛奶貓不知道從哪兒躥出來,它嗅了嗅,湊到安以農的腳邊,打了個滾,露出白肚皮。


    安以農蹲下來揉揉它,就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牛奶貓爬起來,跟上去,跟了一條街才離開。


    他穿過熱鬧的街市,和收破爛的人擦肩而過,又在轉角處遇到疾馳而過的黃包車。


    黃包車濺起的泥水潑在一位穿著碎花長裙的婦女身上,她一邊抖著裙子一邊罵:「趕著投胎嘛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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