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條是受到重物擊打後的緊急治療措施。第二條是一個提供公益法律援助,專注兒童保護的律師的聯繫方式。還有第三條……


    「注意安全?嘖嘖,你上司真是個直男啊。」


    「謝謝陸哥,藥很有效。」安以農回復了簡訊,他看向那些東西,嘴角微勾。


    在安以農的隔壁,陶然也知道了網絡上的事,他的表情有些凝重。這一看就是有計劃有目標的行動,就是為了搞臭柯以農。


    是誰呢?柯以農消失一年,人氣流失嚴重,聲音也啞了,他能擋誰的路?


    「阿然啊,你離那個柯以農遠一點,他都已經廢了,沒前途。誰不知道他當年那是得罪了人,這會兒又有人針對他,還不知道是什麽仇呢。你小心別被連累了。」電話裏,經紀人還是勸自家藝人。


    「柯以農不是廢物。他是廢物,我又算什麽?」陶然嗤笑,「我是不是也廢了?」


    經紀人跟陶然一年多,甚少見他這樣情緒外露,就是在醫院看到病例的時候都沒有:「是我說錯話了,你別著急,治療費的事我們慢慢想辦法,我們……」


    「不是治療費的事。這病就算治好了也得靜養。」陶然笑了一聲,「我以後怕是做不了演員了。」


    「不會的阿然,現在醫學這麽發達。」


    然而電話那頭的陶然卻一直沉默著。等到經紀人終於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陶然也開口了,聲音有些疲憊。


    「以後別說這種話,」陶然深吸了口氣,「柯以農,他是我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總經理:其他人都在黑你,除了我。


    陶然:咳!


    第18章


    某個城市的地下室,一網絡水軍團夥的總部。


    「老師你真是厲害,這一招反其道而行之,簡直是如火純青啊。」水軍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們頭頭。


    這一次的『柯以農哭慘』上熱搜,就是他們工作室的戰鬥成果。


    短短數小時,大部分夜貓網民還沒開始夜生活之前,先把『柯以農』這個名字和『賣慘』扯上關係。非常成功,完全達到金主的要求,甚至還有超出。


    水軍頭子自得地放下手裏加冰的可樂和工作搭檔泡麵君:「你還是經歷得少,以前紙媒時代,我才真是呼風喚雨。」


    媒體人都懷念那個年代,操縱風雲,控製喉舌。


    「老師你說,按著這個趨勢下去,柯以農什麽時候玩完?我看他的公司也自顧不暇,估計快了。」


    然而水軍頭子卻覺得不太樂觀:「現如今的觀眾也學聰明了,沒有實錘之前最多煽風點火,輕易不下場。想要徹底搞掉這個前流量,除非出來洗不掉的黑歷史,並且是實錘的,最好官方入場。」


    說到底,進入網絡時代,人人都是自媒體,他們想要操縱輿論已經不像是以前那麽容易。


    「官方入場?那可不容易。」


    水軍頭子吐出一口二氧化碳,一臉滄桑:「可不是麽?時代變了,我們的日子不好混了。」


    水軍一套粉裝黑的組合拳之後,柯以農本就所剩不多的路人粉(非顏粉)再一次被清洗。直播凝聚的小小人氣,就如風中的小火苗,眼看著就要熄滅。


    「我喜歡他,一開始就是因為他站在舞台上唱歌時意氣風發的樣子,然而他已經無法唱歌。既然我喜歡的早就不在了,為什麽還要勉強呢?」自稱粉絲的人說。


    「什麽粉絲啊!都是甲醛的兄弟——假粉!真偶像假偶像都認不出來。」係統氣地跳腳,「公司都在幹什麽?完全不作為,倒閉破產算了垃圾!」


    「冷靜,冷靜,你越是當一回事,越是會被擊垮。」當事人安以農淡定地安慰氣成辣椒色的係統,他甚至還有心情削鉛筆。


    晚上無事,安以農決定獎勵自己一點空閑,拿來畫畫。


    「宿主還沒意識到自己就是柯以農嗎?」係統說,「這種事也能忍?」如果事情發生在安以農自己身上,他還能這樣冷靜?


    安以農笑而不語。他隻是拿著美工刀繼續削鉛筆,每一根都留出長長的筆芯。


    他的麵前還放著畫架,畫架上用圖釘固定了一張素描紙,一邊放著七八支削好的筆,還有紙筆、炭條等物。這些都是剛買的,酒店附近就有大型超市。


    係統還是第一次知道宿主會畫畫,它選中宿主時隻知道他是娛樂圈出了名的沒有能力但人緣極好的花瓶。


    娛樂圈真是藏龍臥虎,宿主這樣的心理素質和能力都隻能是花瓶。這個行業對『花瓶』兩個字一定有著極為嚴苛的挑選標準。


    「不用擔心,這個年代餓不死人。」


    「被人誤會也無所謂?」


    「所以要出來對罵嗎?從他們相信我『每天都自怨自艾像個苦情劇女主』開始,我就已經處於劣勢。」


    安以農非常了解幕後人此刻的心態,畢竟弱者上躥下跳卻無力反抗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而且,」安以農放下美工刀,收好,然後拿起筆開始打形,「這種事不該我管,否則要公司做什麽?」


    係統還問:「那它現在不管,怎麽辦?」


    安以農卻沒有回答,隻是一心一意畫畫。


    見狀,係統也不說話了,它湊過來,蹲在安以農的肩膀上,看他要畫什麽。


    他畫了一隻被一箭穿心垂死的鳥,鳥兒張著嘴,還在唱歌,它的眼睛烏溜溜的,仿佛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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