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盈盈沒有再問,轉而問她:「攝像大哥說我們這邊暫停直播,是要繼續做任務還是回去睡覺由我們決定。」


    「既然出來了,那就順便做下任務吧,就當散散心。」


    施雪心決定借著做任務的幌子,探一探那個男人的底細,方才他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是對待陌生人的漠然與冷漠。


    施盈盈欣然同意。


    當她們進了屋裏,著實被王大娘家的清貧震驚到了。


    昏暗狹小的屋裏隻擺放了幾樣必備家具,再沒有其他東西,甚至連睡覺的床都是用幾塊簡易的木板拚湊而成。


    每樣物件都散發出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很難想像在和平竟還有人能窮成這樣。


    施雪心上一世當妖時,活得年頭足夠久,見過太多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窮苦百姓,對眼前這一幕並沒有過多感觸。


    但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施盈盈卻是第一次直觀麵對這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這能住人嗎?」她小聲嘀咕。


    答案顯而易見,王大娘一家人在這間土房裏已經住了幾十年。


    「不好意思,家裏有點亂。」半靠在床上,正小口小口喝完水的王大娘揚起一抹虛弱的笑。


    她原本疲倦的麵容隨意掃視一眼,在看清牧鈞的臉後,倏地瞪大雙眼,本來耷拉的眼皮也往上抬了三分。


    「你、你們來我家有什麽事?」王大娘語氣陡然變冷。


    哪怕她詳裝鎮定,然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見她這個反應,牧鈞心中有了初步判斷。


    這個小男孩蔣西望的身份果然另有隱情。


    「您是王桂花王大娘吧?我叫牧鈞,是為這孩子的事來的。」他毫不避諱,直奔主題。


    「你...咳咳咳,我不認識你,這裏不歡迎你們,快走!」王桂花激動道,一時情急之下牽動暗傷,立即咳了起來。


    「奶奶您別激動,快躺下。」蔣西望輕拍老人的背,臉上表情很是擔憂。


    最近奶奶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家裏已經沒錢了,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老人一天比一天衰弱,卻毫無辦法。


    想到奶奶可能會離她而去,蔣西望都會害怕的發抖。


    他紅著眼眶想出去叫村醫過來瞧瞧。


    王大娘攔住他,「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你帶他們出去吧,奶奶想睡了。」王大娘說完,將被子拉至胸口,兩眼一閉,不再說話。


    趕客的意思十分明顯。


    三人對視一眼,依言退出房間。


    當他們並排站在院子裏,氣氛突然顯得有些詭異。


    蔣西望率先開口,對牧鈞說:「原來你不是我爸爸啊,那你走吧。」


    他語氣裏滿是失落,那模樣像極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狗一般。


    牧鈞認真仔細觀察他,依稀能在對方的臉上看到幾絲小姨的影子。


    「你爸爸媽媽呢?」他問。


    「你問這個做什麽?」蔣西望警惕看他。


    見牧鈞神色平靜,沒有半點分惡意,這才放下心來,悶悶道:「我聽其他村民說,爸爸媽媽去國外打工,這麽久都沒回來,多半是死在外邊了吧。」


    三個成年人都皺起眉頭。


    不論在什麽地方,總有一些人打著關心旗號,喜歡在孩子麵前亂嚼舌根。人若是從小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性格很容易變得自卑怯弱。


    牧鈞決定要盡快確認蔣西望的身份,倘若真是小姨的孩子,他絕不能放任對方繼續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


    思及此,他看向蔣西望的眼神終於多了幾分耐心,「你爸爸媽媽還活著。」


    「真的嗎?他們現在在哪裏?什麽時候會回來?」蔣西望激動問,雙眼發亮看著他。


    「很快你就會知道答案。」


    方才被蔣西望抱住大腿時,牧鈞拿了他幾根毛髮,打算回去後盡快與小姨夫婦做dna鑑定,最快後天就能知道結果。


    「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蔣西望皺眉。


    「我從不騙人。」


    蔣西望還想再問,一旁的施雪心開口,「冒昧問下您和這孩子是什麽關係麽?」


    牧鈞轉頭看她,神色冷淡,「抱歉,暫時不便透露。」


    「剛才在屋裏,王大娘說不認識你,而且她對你抱有強烈牴觸行為,建議牧先生還是直接說清楚來意會比較好。」施雪心自顧自地說完,仔細觀察牧鈞。


    「你現在是以什麽身份與我對話?」牧鈞看向她的眼神裏多了一絲冷意。


    這是嫌她多管閑事。


    施雪心四兩撥千斤,「我和姐姐是『山清水秀』節目組的嘉賓,王大娘拜託我們過來幫忙抓小偷。」


    蔣西望恍然大悟,「原來你們真是大明星啊,不過不是奶奶叫你們來的,而是我哦。」


    施雪心瞭然,難怪方才王大娘對她們的態度算不上好,是因為把她們當做牧鈞同夥。


    「抓小偷?」牧鈞不解。


    他很難想像會有小偷光顧這樣貧困的家庭,但還是忍不住關心蔣西望的安危,「家裏丟什麽東西了?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


    「不用,有她們兩個幫我就夠了。」男孩對她仍心存懷疑。


    牧鈞點頭,留下一句「注意安全,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後,離開這裏。


    安插在周圍保護他的保鏢見狀也悄無聲息離開,一如他們來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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