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外麵那群信仰混亂的傢夥不一樣,從出生開始她隻追隨靈母,將自己為數不多的信仰都獻給了萬靈之母,而她的兄弟姐妹們也是這樣, 甚至包括某某劍神以及某某龍神,到後麵也跟著轉變信仰。


    這些外麵的野神才不配讓她信仰。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這個血族親王也不知道是不是抖m體質,纏著纏著竟然對森靈表白了, 似乎是喜歡上了她,然而森靈卻更加煩躁,多次生出想把對方製作成血傀的念頭。


    都璐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倒也沒說什麽,不過後來她專程去了血族族地一趟,等她出來時圓月繈褓中的嬰孩變得更加清晰。


    此後那位血族親王再也沒有打擾過森靈的生活。


    ……


    深淵王國的魔神並沒有讓都璐等太久,很快對方就發來信號,都璐甚至沒有親自出馬,隻讓剛剛結束狩獵的盧蒙過去一趟,協同獵殺其他魔神。


    盧蒙出馬的殺傷力是巨大的,當他立於廢墟之上無言擦拭自己麵頰上的汙血,身旁體型遠遠超過他的深淵魔神顯得特別卑微。


    「趕快吞噬這些神格吧,記得你許諾的報酬。」他麵容冷淡。


    深淵魔神提前將報酬支付給了都璐。


    祂專程去狩獵了與繁衍和血肉相關的神格,提前將都璐需要的權柄交給她,月神坐於彎月寶座之上,笑容柔和注視著祂,讓祂情不自禁收斂自己的高傲。


    若不是高傲,又怎會在都璐親自來到深淵王國時隻派遣魔後接見她?


    「你的誠意我接收到了,放心,待母親甦醒的那日,祂會庇護你。」她眼中浮現憐憫慈悲。


    這一刻魔神情不自禁顫抖起來,祂大概回想起了過去一些不太美好的記憶,不過祂不知道的是當祂轉身離開後,剛才還逼格滿滿的都璐立刻從兜裏掏出小助手搖晃:「現在權柄都收回來了,靈母呢?跑哪兒去了?」


    現在權柄已經回收七七八八了,占大頭的都捏在手裏,幾乎是按照最初版本sss級別的靈母來弄,深淵王國這邊的信仰也開始散播,都璐自己算了算覺得就目前的信仰範圍來說完全滿足條件,靈母最巔峰的時候也就這麽多信徒了。


    甚至她自己也能感受到被圓月包裹的神格已經趨近於完全,有所差漏以後靈母自己去補就行了,飯都端麵前了,總不至於還要一口口餵吧?


    小助手沒吭聲,但它表情不太好,它繞著圓月繈褓飛了半天,呢喃道:「不應該啊……」


    神明不都是這樣的嗎?即便看似隕落了,沉睡被封印了,可隻要力量回歸就能夠醒來啊!


    生靈需要神明時,神明就會出現,即便隻要他們不需要,神明就應該消失,可……神是信仰的化身,是世界的基石,神永遠都不應該拋棄世人。


    但此刻天空、海洋、大地都平靜無波。


    那位仁慈愛著一切的母親並沒有醒來。


    小助手突然變得失魂落魄,而都璐則麵沉如水,她伸手掐住它的臉把它舉到麵前:「我現在不管其他,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將你許諾的報酬交給我,我討厭拖欠工資。」


    「再等、再等一會兒,祂可能隻是沉睡太久了,需要一些時間醒來……」它沒有因為都璐粗暴的動作掙紮,垂頭喪氣的。


    都璐沉默許久,她想起了化為泡沫消失的海神。


    「你難道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即便是天生地養的神也會感到疲憊,祂們有自己的思想,是獨立的個體,而不是推動世界的工具。」


    「祂們是有感情的。」


    祂自混沌中醒來,讓這個世界一點點煥發生機,真誠愛著所有被祂創造出來的生靈,無數孩子流著眼淚跑到祂麵前,祂則一一滿足孩子的要求,即便早已傷痕累累,疲憊不堪。


    祂在紀元更替時被剝奪權柄,神格碎裂,從至高的位置跌落神壇,可即便如此祂依然沒有懈怠自己的工作,海洋的生靈們呼喚著祂,渴望得到祂的回應,但祂沒有辦法去幫助它們,因為祂實在太累,隻能勉強維持著手中的權柄。


    於是祂的一部分孩子背叛了祂,甚至包括了祂最為寵愛的精靈一族,祂難過嗎?祂悲傷嗎?祂的愛意總是得不到回報,祂的真誠總是遭到背叛。


    隻有被寵愛著長大的孩子才會認為不管自己做出多麽殘忍的事情父母都不會離開他們。


    當又一場神戰爆發時祂已經很疲憊了,可最終看著滿目蒼夷的大地祂再次站出來,散去了自己的神力給予生靈們最後的幫助,讓大地再次煥發生機,最終倒在地上變成了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森林。


    所有人都以為祂隻是睡著了,隻要未來祂的孩子們還需要祂、呼喚祂,祂就會像以往那樣再次醒來,不遺餘力幫助他們。


    隻有憤怒悲傷的龍神燒毀了這片森林,祂在絕望中悲鳴,因為祂知曉失去的再也不會回來,祂憤怒著,憎恨著,那不甘的心在祂隕落後分裂出了滅世黑龍,尼弗爾斯繼承了龍神的執念與愛,而萊尼則完完整整繼承了祂對這個世界的厭憎與毀滅之心。


    最初的神明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像萬物之靈那樣永遠閉上自己的眼睛,可生靈們有什麽好悲傷呢?他們繼續自己的生活,等待末日降臨時會再次站出來的神明。


    「祂不會再醒來了。」都璐冷冰冰宣布。


    會有新的神明誕生,但那不是祂了,而生靈們也不在乎,他們總是這樣殘酷,需要神的時候就呼喚祂,不需要的時候就遺忘祂,至於信奉的神明還是不是原來那一位,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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