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頹喪的模樣仿佛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天鵝。


    祭祀看了一眼些許圓潤的肚皮,伸出食指在上麵蹭了蹭。


    待看到對方輕輕顫抖了一下,才克製地收回自己的手。


    他有點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這是蛇神在你體內種下的。」


    池菽試圖理解了一下,他有些小聲地開口,「意思是,我懷了它的孩子嗎?」


    一想到蛇神的模樣,池菽的眼眶瞬間紅了。


    他不想生孩子,更不想生小蛇。


    他想從祭祀的嘴裏得到否定的答案,卻看到對方神色無奈地點了點頭。


    池菽含在眼裏半天的眼淚終於是忍不住留了下來。


    「能不能,幫幫我。」


    小祭品抽噎著,說話的聲音含含糊糊,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期盼地看著祭祀,卻隻看到對方表情沉痛地搖頭,宣判了他的死刑。


    池菽愈發地害怕起來,纖細的指尖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祭祀的表情看起來相當的糾結,半晌高大的男人攬著他。


    在他的耳邊出聲,「除非你可以求羽神大人提前給你一個印記。」


    祭祀呼吸時帶出的空氣拂過他的耳畔,冰冰涼涼的,讓池菽一瞬間聯想到了那條巨大的蛇。


    他忍不住用自己的餘光看了對方一眼,沒有絲毫的異樣,看起來還是平時的模樣。


    眼裏還藏著對他的擔憂。


    池菽捏了捏自己的手腕,覺得自己大概是被蛇神弄得草木皆兵了。


    他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


    學著祭祀的樣子壓低了聲音,「要怎麽才算是獲得了羽神大人的印記。」


    池菽垂著眼睛認真聽,從他的角度看不到祭祀臉上露出的那抹仿佛獵人捕獵時收網的快活表情。


    「很簡單,你隻需要讓羽神大人親你一下就好了。」


    原本認真聽著的池菽忽然驚恐地看向他。


    似乎是難以置信會從他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在他的心裏,祭祀雖然算不上什麽好人,但起碼是羽神大人分明虔誠的信徒,他實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給他出了這樣的一個主意。


    池菽抿著唇,沉默了半晌。


    「可是,那是羽神大人,我怎麽可以。」


    池菽最近一直在進行禱告,他每天對著羽神訴說自己的愛慕。


    慢慢的他把這一切當真的。


    在他的心裏,羽神就是最偉大的,不能褻瀆的神明。


    看祭祀的模樣,羽神好像之前不止一次地這樣為信徒治療過。


    池菽摸了摸自己的心髒,有點害怕,又覺得有點酸酸的。


    池菽低著頭正沉思,一旁的祭祀感覺著小祭品身上傳來的酸酸甜甜的味道,覺得有些稀奇,他還是第一次嚐到這樣的味道。


    享受般吃了一個滿足,祭祀才慢慢開口。


    「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他看著小祭品,又加了一把火,「你應該要對神明坦誠一些,誠實的孩子才會得到神明的眷顧。」


    半晌池菽嗯了一聲,聲音還有點委屈。


    他不想被神明遺棄。


    「我們晚上出發,你最好在這之前可以得到印記。」


    池菽再次回到那個自己呆了許久的神殿。


    裏麵空蕩蕩的,顯得有些寂寥。


    他躊躇地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雕刻,遲遲不敢上前禱告。


    按著他平時的習慣的,早應該習慣了禱告,甚至樂在其中。


    但是今天他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太陽慢慢開始往上爬。


    很快就到了中午。


    池菽深吸了一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走上前去。


    他跪在的雕刻麵前,這一次的禱告格物的誠心。


    他有點希望羽神出現,又有點希望對方不要出現。


    然而不管他是如何想的。


    這一次羽神出現地格外的快。


    幾乎是他念完禱告的一瞬間,眼睛就被蒙上了。


    池菽感覺自己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不敢動彈,直到那隻溫暖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怎麽了?」他聽到羽神這樣問他,語氣溫和。


    池菽跪在地上,揪著下擺的衣服,指節用力到近乎泛白的程度。


    「我……我……」他磕磕巴巴地開口,我了半天愣是沒有我出來。


    「嗯。」羽神的耐心似乎格外的好。


    池菽感覺到自己的身邊坐下了一個人,對方攬著他的肩膀,身上的溫度炙烤著他,仿佛再把他內心那些隱秘的事情統統照了出來。


    池菽眼睫顫動地厲害,就連身上都忍不住開始輕輕發抖。


    大概是察覺到他的不安。


    羽神安撫地捏了捏他的後脖頸。


    「是因為這個東西嗎?」


    骨節分明的手掌牽著他放到他的肚子上。


    這動作莫名透著幾分熟悉。


    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處在巨大情緒波動下的池菽沒有抓住這個一閃而過的靈光。


    他羞得脖子和臉都泛起一層誘人的粉色。


    和麵對祭祀不同,羽神是他來到這裏以後最敬重的人。


    被這樣點出來池菽感覺像是被長輩發現了自己做了壞事一樣。


    「嗯。」他點了點頭。


    心髒那快速跳動的感覺,幾乎要讓他呼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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