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著眼, 有些奔潰地想,自己以前到底做了什麽,才會麵臨現在這樣的情況。


    他幹脆蹲在地上,將頭埋在臂彎裏誰也不看,「你們都走!」


    三人:「……」


    「寶……」


    「我不知道你們誰說得是真的。」少年下巴搭在手臂上,嘆了口氣,「我估計沒一個是好東西,說得都是假的!」


    池菽有些憤憤地開口。


    一人狠狠瞪了一眼。


    「我想恢復記憶。」


    池菽眼神掃過麵前的三人,原本劍拔弩張地三人此時默契地開始沉默。


    像是啞巴一樣閉上了嘴,少年忽然苦笑了一下,「那你們可以告訴我, 我到底是怎麽失憶的嗎?」


    「池池。」冷雨忽然開了口。


    「我沒騙你, 你的記憶確實在我這裏。」冷雨說著一個彩色的光球浮了出來。


    池菽看著那個東西,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地吸引力湧了過來, 他渴望地看向那個圓球。


    「能給我嗎?」池菽此時完全忘記了門外的兩個傢夥, 灼熱的目光看向那顆攜帶者他記憶的圓球。


    「寶寶。」耿餘那慣常帶著寵溺語氣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他是騙你的, 這個光球我和那個傢夥也有。」


    耿餘彎著眼角笑了笑,眼神看向一旁的胡鈺。


    胡鈺沒有多說話, 隻是默默地掏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光球。


    「寶寶你看, 這個東西我們都有的, 他隻是想騙你跟他一起回去而已。」


    池菽看著三個一模一樣的光球, 又看了看黑著臉不悅看著兩人的冷雨。


    窒息地感覺再次湧了上來,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裏任人戲耍的可悲老鼠, 被眼前的三個人耍得團團轉。


    池菽不在說話, 半跪在浴室冰涼的地板上,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聲音有些輕,「我沒懷孕對不對?」


    三人都沒有回答,池菽心裏已經有了隱約的答案,他紅著眼,沉默地脫下自己身上的浴袍,奶白色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在霧氣的縈繞下,像是著世界上最名貴的玉石。


    原本神色淡定的三人有些驚異地看向池菽。


    他們欲言又止地開口,卻又將嘴裏的話咽了下去,一向淡定的幾人有些傻眼。


    冷雨更是將地上散落的水珠紛紛散開生怕冷到了池菽。


    「寶寶。」終究還是耿餘猶豫著開口了。


    他難得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蹲下身子看著不遠處的少年,半彎下腰對上了他的眼睛,「寶寶。」


    他沒有說話,隻是及其有耐心地喊叫著麵前精神有些恍惚的池菽。


    「我討厭你們,你們都在騙我。」池菽抿著唇,聲音帶著點淡淡沙啞的哭腔。


    「老婆……」胡鈺再次變成了白色小貓的模樣,邁著腳步走了進來。


    他狠狠地瞪了一旁的兩人幾眼,蹲坐在池菽的麵前,昂著一張毛茸茸的貓咪臉看他。


    「喵。」胡鈺叫起來的聲音有些奇怪,不像普通的貓咪一樣嬌氣,反而帶著點嘶吼的感覺。


    麵前的小貓朝著他露出肚皮,那雙赤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喵~」


    一回生二回熟,胡鈺第二次的叫聲顯得可愛多了。


    然而池菽並不想看他,甚至推開了貓咪伸過來為他穿上浴袍的小爪子。


    他隻是沉默地跪在地上,無聲地看著三人,像是要將自己獻祭出去一般。


    「我不知道你們想要什麽。」池菽垂著眼睛,臉色有些灰暗,他看不透麵前的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他無法反抗,像是個玩偶一樣被他們放在掌心耍弄。


    池菽越想越委屈,淚珠順著他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臉頰滑落下來,那畫麵就像是珍貴的瓷器出現了一道難看的裂縫。


    一旁的三人情緒都有些焦躁起來,臉上的神色在這一刻同步起來。


    池菽垂著眼,沒有發現室內的環境已經慢慢地變化起來,浴室內的霧氣越來越大。


    他偶然抬眼,隻看見麵前的大貓,眼底漸漸染上了其他的顏色。


    「你怎麽了?」


    他沒忍住心裏的好奇,伸出手想要觸碰麵前的小貓咪。


    但是下一個瞬間,小貓咪的顏色慢慢地變了,雪白的皮毛慢慢開始變成深綠色,四肢的下半部分變成了藍黑色。


    池菽看向其他的兩人,霧氣結成的人形早已經消失不見。


    浴室很快便成了空蕩蕩的一片,隻剩下他一個人跪在這裏,他伸手想要觸碰麵前的白色小貓,一伸手,那隻貓卻像是幻影一般破碎了。


    「池菽!還沒洗好嗎?」


    粗噶的女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怎麽洗個澡用了這麽長的時間?快點出來,其他人也要洗澡的!」


    浴室的門被人敲響,門外出現了一個略有些圓潤的身影。


    「快點出來!」


    池菽的腦子亂得厲害,一大波的記憶湧進了他的腦子裏,他隻能憑著本能打開了門。


    浴室裏的霧氣一下子飄散出來,將門口女人的身影都遮擋得模糊起來,「怎麽洗個澡磨磨唧唧的,你好好學學你弟弟,有點男子漢的樣子。」


    女人粗暴地將他拉了出去,「還不快回房間睡覺,動靜給我小點,不要吵到你弟弟。」


    她是我的媽媽,池菽呆呆地順著女人的動作走了出去,雖然腦子還亂得很,但是身體已經下意識地走向了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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