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什麽?」司馬光看著發呆的張儒秀,問道。


    「你隨意點罷,我都行。」張儒秀回道。


    這小館子也別指望它有千百種好茶,二人來也不是來論一番風雅的。


    司馬光聽罷,頗為無奈。他怕自己點的那人又不喜,可她這樣說了,自己再推脫也不好。


    於是他也隨意去點,是最為普通的澀茶。


    張儒秀再喝了半盞茶來終於回過神來,她大眼一掃,倒是覺著此刻的場麵就跟老夫老妻體驗生活一樣。


    桌上擺著的都是張儒秀方才想吃的小吃,一旁是些首飾妝奩。許是熱茶下肚,驅散了初春的微微寒意,張儒秀竟覺著,自己心裏暖烘烘的。


    這樣一歇息,精氣神倒是也恢復了過來。


    熱茶下肚,方才的氛圍這會兒子又變得尷尬起來。


    司馬光也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麽話,隻是一個勁地給張儒秀餵著她說好吃的糕點。


    「幹元節那天我倆也要出去玩,你知道這事麽?」張儒秀問道。


    司馬光點點頭。


    「到時候我倆去礬樓罷,那裏麵雅致,可以聽個曲兒。」張儒秀又說道。


    司馬光點點頭。


    「你說句話啊,不然會讓我覺著自己太強勢了。」張儒秀看著司馬光一副「乖寶寶」的樣子,不禁笑道。


    「我隻是覺著自己剛來汴京不久,凡事處理起來還未有那般熟稔,到時出了差錯就不好了。遊玩的事,你說好那便好,我沒什麽要求。」司馬光解釋道。


    「真的?」張儒秀有些驚訝。


    你說假話我不信,他沒什麽要求,那是全憑自己指揮了?


    司馬光點點頭,似是覺著自己有些敷衍,又說道:「女子家總是對玩樂格外有見解的。幹元節那天城裏熱鬧喧譁,你想去哪兒,我跟著你便是。」


    這話聽起來倒是有幾分曖昧的意味,說罷,司馬光的臉便紅了幾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隻是張儒秀可不管那些曖昧,聽罷這話後,她已經在腦裏想出遊規劃了。


    張儒秀覺著,今日這半天可以說是用渾渾噩噩來形容。要問她在喝過茶之後同司馬光在一起都做了些什麽,那她隻能說是好聚好散了。


    二人又逛了會兒,張儒秀驀地就打了個噴嚏。畢竟是初春,天還有帶有些涼意的。隻是張儒秀今日穿得薄,走得路多了,不免就著了點涼。


    這一噴嚏她自己倒是沒有多在意,隻是一旁的司馬光手足無措起來。忙著道歉,忙著找小醫館,在她再三推脫之下,還是拿了幾方藥。


    司馬光的說辭也頗有長輩風範。說什麽「女子家身子骨弱,要好好愛惜才是」,又說什麽「等你到了我這般年歲,就知道著涼的苦了。」這些話說得頗為誠懇,隻是從司馬光的口中出來,就有說不出的違和感。


    他明明也才二十歲而已,說出的話簡直是位老人家的口吻。


    張儒秀看著他一臉焦急的模樣,也隻能一聲聲地安慰著。


    當然司馬光頭上的彈幕也說出了他的真心話:「你說假話我不信。」


    於是張儒秀就不願再做解釋,任司馬光奔前走後。


    診了脈,買了藥後,司馬光就把張儒秀送到了張府裏。當然司馬光另尋了一匹馬,隻讓張儒秀一人坐在馬車裏,他稱為「安心養病」。那凝重的神情,差點就叫張儒秀忘了這病的緣由隻是打了個噴嚏。


    所以她就這樣回了府,也得到了張父的關心,二姐無情的嘲笑。


    至於大娘子?她在礬樓同聶夫人聊得火熱,二人像是多年未見的親姊妹一般,話匣子一開便再也合不上了。大娘子托人捎了信,說是要晚些時候回來。


    張儒秀原以為這口信兒一出,自己約莫就不用被叫去問話了,誰知大娘子哪怕有些醉意地回來,還是執著地要見她。


    張儒秀去到時,爹爹和阿娘都在屋裏待著。


    「出了什麽事麽?你爹爹怎麽跟我說你都快染上風寒了?」大娘子問道。


    她剛到府裏,還沒來得及洗漱一番就把張儒秀叫了過來,臉上滿是疲憊。不過張儒秀覺著這疲憊是玩得太樂的後勁。


    「風寒?」張儒秀聽罷,驚訝地看向張父。


    她跟爹爹說的明明是,自己打了個噴嚏,司馬光給自己拿了藥而已。怎麽傳到阿娘這裏,就成了染了風寒?


    「咳咳,你別看我。那二哥都給你拿了藥了,病情還能差到哪兒去?」張父認真地說道。說罷,又對大娘子說:「我說的在理罷,夫人?」


    大娘子聽罷,點點頭,又對張儒秀說道:「別管這病因是大是小,你都要上心才是。人二哥都比你自己清楚這細枝末節。」


    「知道啦。」張儒秀說罷,走過去給臥在榻上的大娘子揉肩頸。


    「今日一見那二哥,當真是個好苗子,日後也定是人上人。你跟了他,不受苦啊。」大娘子眯著眼說道。


    「夫人說的是。」張父接話道。他說罷,坐到桌旁,飲了幾口熱湯。


    「我跟你倆說,今日我同聶娘子去了礬樓啊,遊玩了一番,可真是酣暢淋漓。聶夫人很是有自己的想法,叫我不得不佩服。」大娘子說道。


    張儒秀與張父無聲間對視一眼,繼續聽大娘子講下去。


    「聶娘子同我說的話,無非就是些家長裏短的事。家裏的錢袋子怎麽管好,家裏的吵鬧怎麽和解,怎麽養育好兒女,人都同我說了。」大娘子說罷,拍拍張儒秀還在按摩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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