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不肯退讓,「可我想要親自見見她,這樣也不行嗎?」


    話畢,整個氣氛瞬間冷凝。


    良久,陸澤突然讓開了一條道讓沈翊上去,沈翊走在前麵,陸澤跟在他身後。


    沈翊第一次來到樓上並不知道舒窈的房間,還是陸澤好心告訴他,「小姐的房間在前麵左拐第一間。」


    沈翊毫不猶豫順著他說的話走了過去,直到手落在門把上,還沒開門,他又倏然將手收了回去。


    「你是怕吵醒小姐嗎?」陸澤問道。


    沈翊不想回答陸澤的話,轉身下樓找了處空沙發坐了下來。


    陸澤唇邊噙著幽微的笑意,分外冷淡,不過好在他還算盡了地主之誼,親自給沈翊遞上一杯咖啡。


    「沈警官,我知道你來找小姐到底是什麽事情。」陸澤冷聲說道,「是因為七年前那個夜晚,對嗎?」


    此話一出,沈翊身子一僵,手倏然顫了顫,溫熱的咖啡濺出幾滴,落在他修長的手指上。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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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頂懸掛的琉璃水晶吊燈在日光的折射下發出耀眼的光芒,窗外清風吹拂過薔薇玫瑰,壓彎了花束的腰肢。


    陸澤坐在沈翊的對麵,唇邊揚起淺淡的笑容,似乎對於自己接下來的話十分有把握。


    「沈警官,七年前我見過你。」


    陸澤慢悠悠說著,緊跟著他吐出一個酒店的名字和房間號碼,眼睜睜看著沈翊的手指蜷縮起來。


    「誠然,或許你在他們眼中是格外有能力的,但是在我看來——」陸澤勾起唇角,「還是離小姐遠一點比較好。」


    沈翊薄唇緊抿,眼眸中的溫和一點點淬滿寒冰,「七年前你既然見過我,那就知道我後來找了她整整七年,為什麽你什麽都不說?還有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陸澤抬頭瞥了他一眼,不帶任何溫度,「我說過,那隻是一場意外,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將那件事情徹底忘掉,不單單是你,就連小姐,我想她也是不願意回想起那件事情,否則也不至於看醫生。」


    「沈警官,言盡於此,你請自便。」


    陸澤最後扔下一句話不再管沈翊,自顧自離開,瞬間,整個大廳空蕩蕩一片,隻剩下沈翊一人。


    沈翊坐下沙發上不知坐了多久,直到他的腿微微發麻,遠處的餘暉一點點染上山巒,旋轉樓梯上慢慢走下來一人,來人穿著精緻的裙裳,長及腰的頭髮披散而下,目光帶著些許的茫然。


    直到她的目光慢慢落在了沈翊身上,倏地,圓目微怔,「沈、沈警官。」


    沈翊抬頭和她四目相對,原本思索的內容盡數被他拋在腦後,眼裏心裏隻剩下一個他。


    沈翊站起身來想要走過去,卻忘記自己的腿因為久坐發麻,整個人單膝跪了下去,幸好他用手撐地才沒有在舒窈麵前丟臉。


    「沈警官,你沒事吧?」


    舒窈已經來到他麵前,一臉關切。


    沈翊搖了搖頭表明自己沒有大礙,他唇邊牽起一抹溫和的笑容,「舒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舒窈的目光漸漸轉移,落在桌麵上的那杯咖啡上,咖啡沒有熱氣,顯然冰冷了很久。


    舒窈彎唇問道:「沈警官在這裏等了很久嗎?」


    沈翊確實等了很久,從最開始想要見她,到後來自己坐在那裏發著呆,到了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留在這裏要做什麽。


    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無從說起,直到他冷不丁看到自己隨身帶來的畫本,壓抑著難言的心緒,鬼使神差問道:「舒小姐,我可以幫你畫一幅畫嗎?」


    剛問完這個問題,沈翊就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太過突兀。


    好在舒窈的表情隻是驚訝了一剎,很快又恢復平靜,她莞爾笑道:「好啊!」


    落日的餘暉灑落進來,在地麵鋪上一層金黃色的色澤。


    舒窈靜靜坐在他麵前,任憑他的畫筆落在白色的畫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沈翊的目光很溫柔,就連下筆勾勒出的一筆一線也很溫柔,令舒窈不由自主回憶起中午的那場荒唐夢境。


    她已經時隔很久都沒有夢到那個夜晚。


    七年前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她時不時都會夢到那個陌生男人的身影,因為房間裏沒有開燈,所以她始終不知道那個男人到底長得什麽模樣。


    有時候她也很佩服自己,因為那時候被人算計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更何況她或許還能再忍一忍,可到了最後還是選擇屈服於欲望。


    男人很是生澀,就連接吻好幾次都碰到牙齒。


    猶記得當時的自己徹底失控,男人一直溫柔地安撫著自己,而自己的手卻在他光滑的後背上留下道道痕跡。


    她向來是溫柔的,也隻有那一次因為被下了藥徹底變得不像她了。


    她被欲望俘虜,撕碎,最後臣服。


    隻是一覺醒來,才發現所有的事情終歸是夢。


    她讓人找過他,卻一無所獲,再後來她漸漸將這件事情壓在心底不願提起,直到今日中午罕見地又夢到了。


    舒窈的目光落在麵前的男人身上,有那麽一刻,落在他身後的淺金色日光蛻變成琥珀月色,蕩漾著另一種的美。


    她不自覺抓緊裙角,想到了之前他那句未曾問完的話。


    「沈警官,你之前說的七年前……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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