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好吧……我是想問一下,它有哪裏讓您感到不滿嗎?」


    馮君怔了一怔才回答,「本來懶得理你,看在你態度尚可的份兒上,實說吧……」


    「我對它沒有什麽不滿,不過我們不可能接受所有阿修羅的投靠。」


    「這一點非常重要,我們的小修者還需要歷練,要給他們留下歷練的空間。」


    崩牙聞言,下巴差點掉到腳麵,「隻是為了小修者的歷練,你拒絕了一個王的投靠?」


    馮君淡淡地看它一眼,很不屑地表示,「區區修羅王,能比我們小修者歷練更重要?」


    這話就不止是紮心了,簡直是暴擊,崩牙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麽回這個話。


    良久之後,它才出聲問一句,「無可更改了嗎?」


    「當然不可能更改,」馮君的回答很幹脆,「你應該知道,我們不介意你們抵抗。」


    又是紮心……好吧,紮著紮著就習慣了。


    崩牙深吸一口氣,「那麽……其他修羅王的投靠,是不是也有問題?」


    其他修羅王?馮君皺著眉頭想一想,覺得那些修羅王大致的地盤,還真的很一般。


    不是被其他修者進攻著,就是有瘟疫在蔓延,要不就是處在九情的地盤。


    都沒有太多納降的理由,正經是死去的修羅王疾風和血狂,它倆的地盤有點價值。


    反正這世界上的事,就沒有太多道理可講,馮君很幹脆地表示。


    「已經夠了,我們不需要其他修羅王的投靠了。」


    崩牙的眼中,掠過一絲失望,「也就是說,再努力都沒用了?」


    「這是努力的問題嗎?」馮君訝異地看它一眼,「跟你們關係就不大。」


    「此前我們願意接受投降,現在不願意了,僅此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


    還……僅此而已?崩牙的怒火已經忍無可忍,「那就隻能孤注一搏了?」


    「兩個族群之間,原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戰爭,」馮君看它一眼,很隨意地回答。


    「我們能接受你們兩家投靠,已經是前所未有的事了,你好自為之。」


    崩牙聽到這話,滿腔的怒火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不盡的哀傷。


    雖然對方拒絕了其他王的投靠,但是最起碼,它和鉤子的部族保下來了相當一部分。


    這讓它連發作的膽量都沒有,雖然很恥辱,但是……活著不好嗎?


    最近那些人族大能已經開始分散,在不少戰鬥中旁觀甚至參與,這都不是秘密了。


    它得了回話之後,也沒有自己去找山洞,而是派了一隻銀角捎去了信息。


    果不其然,山洞把前去傳話的銀角屍體送了回來,表示跟人族的仇恨不共戴天。


    崩牙無奈地搖搖頭:這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


    如果山洞沒有殺了它的使者,它還有心幫襯著做點什麽,但是現在……就不可能了。


    就這件事情,它還通知了鉤子,要它謹防山洞暴起發難。


    鉤子對此,隻是不屑地笑一笑,自己可是最強的修羅王。


    要是擱在半年或者一年前,它的部族麵臨極大的困境,它或許還會稍微軟弱一點。


    但現在困境已經不存在了,嚴格來說是放棄了家當之後,它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它的部族走上了流浪的道路,然而再想一想,流浪怎麽啦?它起碼保證了族群的數量。


    鉤子考慮問題,還沒有到「存人失地」和「存地失人」的高度。


    但是它很確定,丟掉瓶瓶罐罐之後,部族的戰鬥力非但沒有下降,還有所提升了。


    畢竟很多阿修羅不需要再麵對那些無法戰勝的傀儡了,有生力量自然就保存了下來。


    是以,它對山洞可能造成的傷害,相當不以為然。


    崩牙也能猜到,鉤子為何會看不起山洞——山洞想要攻擊它的部族,首先得能找到!


    崩牙想了整整半天,終於決定告知部族,要它們全麵撤出沒有跟人族接觸的空間泡。


    那些瘟疫肆虐的空間泡不要了,沒有瘟疫的空間泡……也不要了!


    做出這個決定其實有點難,不是誰都能接受背井離鄉、流浪混沌的的結果。


    總算還好,崩牙在這些時日裏,暗戳戳清洗了不少刺頭,不穩定因素大大減少。


    原本修羅王就是能一言而決,現在連反對的聲音都沒有,命令執行得倒是很堅決。


    可它這個行為,讓九情暗暗罵了幾句——那些沒有發作瘟疫的空間,你也不要了?


    他是早就布局好了,隻等條件全部成熟,然後一舉發動,拿下所有空間泡。


    現在倒好,馮君沒有動他的「資糧」,反倒是這些資糧自己長腿了,想要跑路!


    不過九情終究是做大事的,嘀咕一下也就夠了,他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計較什麽。


    崩牙沒有意識到的是,山洞雖然痛恨它的「背叛」,但還真沒想找它的麻煩。


    不是因為「阿修羅不打阿修羅」,純粹是山洞看明白了,大敵當前,不能內耗。


    嚴格來說,它也內耗不起,現在它下轄部族的戰鬥力,還真未必是崩牙的對手。


    所以它打的主意,是先收攏疾風和血狂的部屬,擰成一股繩之後,再跟人族死戰。


    計劃倒是沒錯,但是那兩個王的部屬大部分不肯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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