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


    突然,病房門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循著聲音,將以寧立刻擦幹眼淚,扭過頭看去。


    就看到了那天在巷子裏遇到的人,他換了一身衣服,隻不過看臉的話,她還是能認出他。


    「趁著孤狼和瓦拉交火,我們已經解決了外麵的守衛,先跟我們走。」


    江以寧實在不敢相信今天所受到的眷顧。


    沒想到,軍方的人來了。


    「可是他粉碎性骨折,沒辦法,自己走。」看著病床上的人,還有孤身一人前來的銘科,江以寧麵露擔憂。


    「沒關係,骨折的不是腿,是肩膀。」當著她的麵,厲斯年有些吃力地掀開被子,然後自己一個人從病床上坐起來。


    這麽久的時間過來,他始終是靠著營養劑來維持生命,整個人已經消瘦了一圈了。


    坦白來說,他現在的狀況看上去很糟糕。


    就連趕到這裏的銘科,看到他現在的樣子也是充滿了錯愕。


    這和之前他見到厲斯年的時候,已經變了大樣,除了眉宇之間的氣質,他的身形實在是消瘦的厲害。


    「能走就好,我們的人在下麵接應,快跟我走。」


    時間緊迫,他們來不及過多的寒暄。


    銘科上前把厲斯年完好的那隻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跟我走。」


    情況緊急,電梯是用不了了,下樓梯的時候,厲斯年的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因為牽扯到了傷處而十分痛苦。


    外麵的槍聲還有爆炸聲不斷,說的好聽,是像過年一樣,但說難聽一點,就像是小型的戰爭。


    抽空,江以寧還向外麵看了一眼。


    孤狼的人和那個叫瓦拉的人,已經打成了一片。


    戰鬥場麵觸目驚心。


    好在有軍方的接應,他們離開醫院以後,立刻坐上了軍用車,緩緩駛離衝突現場。


    一上車,車廂裏就飄散開了一股血腥味。


    江以寧敏銳的看向了厲斯年,才發現他身上的傷口竟然因為這樣的動作而裂開了。


    「糟了,車上還有備用的繃帶嗎?」


    「或者有沒有醫療人員?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情況實在是棘手,銘科他們是輕裝過來,車上除了一個司機在,沒有別的人。


    銘科擔憂的看了一眼厲斯年,「天狼,還能忍住嗎?」


    「我們離最近的駐紮點還有至少半個小時的車程。」


    「到了那裏,就有軍醫了。」


    可是看著厲斯年的傷口源源不斷的湧出鮮血,江以寧好像被刺激到了一般。


    一陣頭痛之後,她的眼前開始閃回過許多他們之間相處的畫麵。


    那些曾經的陪伴和廝守,還有種種經歷過的事情,通通重新浮現在了眼前。


    隻不過都隻是凋零了的片段,零零散散的分布開。


    那些畫麵有好有壞,有得有失。


    尤其是在她的記憶中,出現了一個長得跟她很像的女人。


    是厲斯年親手把那個女人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然後用鄙夷的視線看著她。


    她恍惚之間,能看到厲斯年用輕蔑的表情在說著什麽。


    但是她隻能看得到他嘴唇在動,卻聽不清聲音。


    而且心裏就像是橫插了一把刀子在攪動一樣疼。


    江以寧一下子有些上不來氣。


    她閉上眼睛,痛苦的彎下腰,這副樣子,也把厲斯年嚇到了。


    「你怎麽了?」


    「是哪裏不舒服嗎?」


    可惜他現在自顧不暇,稍微一動,身上的傷口就因為牽扯而裂開的更大。


    聽他們哼一聲時,江以寧的神誌被拉了回來。


    「我沒事。」


    她伸出手,摁住了厲斯年的肩膀,然後有些牽強的對他笑了笑。


    「就是頭痛了一下而已,無關緊要。」


    可厲斯年的眉心還是緊緊的擰成了一個疙瘩,「突然帶你來這邊,你的藥呢?」


    想起來這些已經成為灰燼的藥片,江以寧不動聲色的按捺下來了焦慮的情緒。


    「沒帶來,不過沒關係,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不是嗎?」


    為了不讓厲斯年擔心,她特意編織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她伸出手,和他牽上手,然後兩個人相視一笑。


    厲斯年臉色蒼白,江以寧看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惜路上顛簸,她唯一能做的隻是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裹在他的傷口處。


    等到了所謂的最近的據點,江以寧看到的還是一棟普普通通的房子。


    「我們還沒有跟這邊的大使館去的行動許可,在有軍隊支援之前,我們隻能夠先在這裏藏身。」


    這一點江以寧還是清楚的,畢竟在這個地方,孤狼的眼線隨處都是。


    這裏是他的交易場地。


    如果華國軍方的人出現在這裏,一定很快就會被上報過去,他們必須要有一個足夠隱蔽的地方作為據點。


    而這個眼前有點兒破破爛爛的房子就是。


    不管它的外形怎麽樣,首先它能夠讓厲斯年得到應有的治療。


    等把厲斯年運進房子裏的時候,他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暈厥過去。


    江以寧強行維持著鎮定,「醫院裏的檢查報告,他有中度腦震盪,以及上臂多處骨折。」


    「身上的傷口是因為被流彈擊中,醫院已經進行過縫合,但是剛剛在來的路上,因為運動幅度過大,又一次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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