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徐炳輝一邊說一邊打開客廳的燈,挑空九米的客廳瞬間亮了起來。


    「把燈關上!」柴韻雙手捂著臉,大聲吼道。


    「為什麽要關燈?」徐炳輝走過去,「關上燈就不尷尬了?關上燈就什麽事都沒發生了?睜開眼睛看著我啊!」


    「去你媽的!」柴韻抄起茶幾上的花瓶向徐炳輝砸過來。


    徐炳輝一動不動,看著花瓶在眼前爆炸。這是個高仿的青花瓷花瓶,他騙柴韻是個古董,套出來十萬塊錢。他其實並不缺那點錢,他就是單純喜歡看柴韻被他蒙在鼓裏。


    「你想好了,離婚,是嗎?」徐炳輝轉身走到桌子旁邊,拿起柴韻的愛馬仕birkin包,打開,倒過來,包裏的東西叮鈴咣啷撒了一桌子。他拿起柴韻的手機,走到柴韻麵前,輕輕放到她的腿上,然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打電話給你爹吧,告訴他你要和我離婚。」徐炳輝平靜地說道。


    柴韻拿著手機,斜眼看著徐炳輝,氣得渾身發抖。


    「打電話啊。」徐炳輝繼續說道,「告訴他我有外遇了,你要和我離婚。你看看他同不同意咱們離婚。」


    柴韻雙手死死抓著手機,眼淚簌簌往下掉。


    「你爹和你說過嗎?這幾年行業管控越來越嚴,錢越來越難賺,越來越多的公司被兼併。現在唯一能給你們家續命的就是康養中心上市。天亮咱們去民政局離婚,然後我辭職,我談的投資人撤資,康養中心上市計劃就會中斷。錯過這個機會,你家就完蛋了。」


    「就算公司沒了,我爸也不會容忍你出軌!」柴韻吼道。


    「是嗎?」徐炳輝冷笑了一聲,「那你現在打電話。」


    「打啊!」徐炳輝大吼一聲。


    柴韻嚇得渾身一顫,手機掉在地上。


    「你知不知道,誰在養你,誰在養你們家!誰在拚了命把你家的生意做大做強!是我!」徐炳輝吼道,「你能當一個高高在上的貴婦,那是因為有你爸和我!就憑你自己,你買得起十幾萬的愛馬仕嗎?你去的起米蘭巴黎嗎?你不是想問那個女人是誰嗎?我告訴你,那個女人就是餘詩詩!你知道她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嗎?她伺候半死不活的老公十幾年,沒有孩子,沒有存款,沒有房子,連一件體麵的衣服都沒有,她看起來比你老二十歲!她連房租都付不起,有流氓騷擾她都不敢搬家!你覺得你比她強嗎?沒有你爹,沒有我,你就會活成她那個樣子!」


    柴韻雙手捂住臉,哭嚎道:「那你為什麽要和她上床?」


    「因為我同情她。」徐炳輝的語氣恢復了平靜,「因為我有能力幫助她。」


    「就算你要幫助她,為什麽要和她上床!」柴韻歇斯底裏地喊道,「我不讓你幫助她了嗎?」


    「因為她能給我尊嚴。」徐炳輝冷冷地說道,「而你從來沒有給過我尊嚴。在你麵前我永遠是個吃軟飯的。就算我十幾年兢兢業業為你家打拚,而且即將挽救你爹的事業,在你們眼中我依然是個吃軟飯的。我的一切都是你們賜給我的,哪怕是我用自己的努力獲得的成功。」


    「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柴韻哭著搖頭。


    「是嗎?那為什麽我的女兒和兒子都姓柴?」徐炳輝問道。


    「你也沒有反對。」柴韻雙手捂著臉哭泣道。


    徐炳輝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柴韻麵前,蹲下,把她的雙手拿開,攥到自己手裏。


    「你剛才在警察麵前的表現,我非常感激。」徐炳輝平緩地說道,「我整個出軌經過,包括我的想法也都和你說了。我告訴你,咱們結婚十八年,這是我第一次出軌。而且我對那個女人沒有感情,她就是我發泄負麵情緒的垃圾桶。而這些負麵情緒我已經積攢了十八年,終於爆發了,她隻是一個導火索。再說我今年已經四十六歲了,我每周工作六天,早就對女人沒有興趣了。她的出現對於我來說是個意外,僅此而已。如果你不原諒我,我認為也正常,畢竟我出軌了。但是我們不能離婚。婚姻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而且,在我們的婚姻裏,受益多的一方是你和你的父親。」


    柴韻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徐炳輝使勁握著,她抽不出來。


    「每個人都有壞情緒,有壞情緒就要發泄出來。」徐炳輝說道,「我不能把壞情緒發泄到你身上,更不能發泄到孩子身上,那怎麽辦?我總要發泄出來,才能維持穩定的情緒,扮演好我的角色。我甚至很慶幸,因為我找到了成本最低的發泄方式。」


    「你還慶幸?」柴韻質問道。


    「不僅我要慶幸,你們也要慶幸。因為我的壞情緒你們製造的。你們從來沒給過我哪怕虛假的尊重和平等,你們所有人都在肆意踐踏我的人格和尊嚴。導致我的親生女兒都認為我是個吃軟飯的。你想像一下,這些怨氣積攢了十八年,會是多麽可怕的東西。但我沒有把它回擊到你們身上,而是發泄在另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你不應該慶幸嗎?你們應該感謝餘詩詩,把我從崩潰的邊緣救了回來。否則,不用你和我離婚,我就自己走了。到時候,就憑你和你那個老邁昏聵的爹,還能把你家的生意維持多久?你喜歡文學,你知道家道中落的悽慘嗎?用不用我提醒你再去看一遍你最愛的《夢》找找感覺?」


    柴韻陷入了沉思,相比賈璉在外麵尋花問柳,更讓王熙鳳愁苦的是眼看著賈府在她手中跌入萬劫不復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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