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壓下心中的恐懼,一瘸一拐,緩慢蹭到石頭邊上,盯著小瓶子裏黑漆漆的東西看了半天。


    「……這是什麽?」


    「這是可以幫你報仇的好東西,你隻要把它倒進石頭下麵的泉眼裏,你就可以報仇了。」


    瘸子心裏猜到什麽,他問:「這是毒藥?」


    黑霧裏傳出一陣笑聲。


    「……沒錯,是毒藥,但是這種毒藥比普通的毒藥更好用,因為它檢測不出來,而且,服用達到一定的量,它可以讓人昏厥,慢慢,慢慢變成活死人。」


    聽到這番解釋,瘸子握著手裏的小小瓶子,整個手都在發抖。


    他發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興奮。


    那些人不是嘲笑他是個瘸子嗎?如果他們變成活死人,還拿什麽嘲笑自己?


    他最起碼還可以一瘸一拐走路,可是他們隻能永遠待在床上,永遠不知道原因,也醒不過來,隻能慢慢死去……


    這種方式簡直是太合適了。


    瘸子一邊回憶著當時的情況,一邊笑著說。


    「我迫不及待把那瓶藥水倒進泉眼裏,眼睜睜看著那些黑色的霧氣融進泉水裏,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然後我就一直在等,一直在等,可是一直沒有好消息傳來,那個人該不會是騙我的吧,但是我又一想,他沒有騙我的理由啊,我身上沒有值得騙的東西……直到我聽說村裏有人突然昏厥,我高興地差點兒也厥過去……太好了,那個人沒騙我,我的報仇之路終於有了著落……」


    「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不必我多說了吧……」


    喬宇錚聽了半天,挑眉問:「那個人是為了幫你報仇才給你那瓶毒藥?」


    「怎麽可能,我們非親非故的,我覺得吧,他應該是想下毒,但是他沒有辦法自己下毒,才會用我的手給村裏下毒……我不介意呀,隻要可以報仇,讓我做什麽都可以,何況這件事情這麽簡單,隻要輕輕一倒,就完成了……」


    說著瘸子動了動被捆著的手腕,做了一個傾倒的動作,似乎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他陶醉的表情成功令齊曼厭惡地皺眉。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比那群欺負你的人也強不了多少,不,你比他們更狠,他們隻是欺負你一個人,而你卻想殺整個村子裏的人。」


    「你錯了,他們不止欺負我一個人,隻要他們想欺負,可以欺負任何人……對了,你們還記得差點被燒死的那一家人嗎?」說到這裏,瘸子的眼神在一群幼崽裏掃了掃,找到小海龜的身影。


    瘸子用半分嘆息,半分幸災樂禍的語氣說。


    「……你爸爸也是個可憐人,村裏人都說是因為他在祭祀當天打翻祭祀用的碗碟才會招致龍王的憤怒,村裏人才會得病,但是你知道嗎?你爸爸不是故意打翻碗碟,他是被二狗子絆了腳,才會失手……」


    小海龜泡泡瞬間瞪大雙眼,放在身體兩側的小手緊緊握成拳頭。


    一旁小人魚迪迪察覺到他的憤怒,用小手握住他的拳頭。


    「沒事的,都過去了,你爸爸很快就會好起來……」


    聽見小人魚的話,瘸子彎起嘴角笑了笑,那笑聲裏滿滿都是惡意。


    小人魚迪迪瞪他一眼:「你笑什麽?」


    「我笑你這小孩子太天真,你以為真的有解藥?如果可以解的話,那些大人怎麽會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天馬陽陽皺眉:「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個藥沒有解藥,如果有解藥的話,那群人豈不是有得救的機會,那我的報仇不就失敗了?」


    小海龜泡泡聽到這話,眼裏瞬間蓄滿淚水,他的爸爸媽媽永遠都不會好了嗎?


    西西趕緊安慰小海龜:「你不要聽他胡說,我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的爸爸媽媽。」


    劉易安也安慰小海龜。


    「你難道不相信叔叔阿姨們嗎?那我們可要傷心了……」


    小海龜抹幹臉上的淚水,點點頭說,「我相信的,我相信叔叔阿姨可以治好爸爸媽媽。」


    ——


    喬宇錚聯繫了當地醫院。


    瘸子的所作行所為已經構成犯罪,隻不過他的犯罪行為和普通意義的不同,沒有辦法用普通法律來懲罰他,但是可以通過專門醫院的檢測,來製裁他。


    從瘸子的表現來看,他很有可能患有嚴重的心理疾病,相信專門醫院可以檢測出他目前的心理狀態,從而對他進行幹預。


    以他的嚴重程度來說,估計要在醫院呆一輩子。


    當然,喬宇錚一定會特別關照,絕不會讓他舒舒服服在醫院裏待著,一定要積極治療,像是各種電擊啊,捆綁啊,棍棒啊,多多益善,爭取為祖國的醫療事業做出一份貢獻。


    ——


    瘸子被抓走後,幼崽們依舊很憂愁。


    村裏人知道山泉水有毒,不再飲用山泉水,但小人魚和小海龜爸爸媽媽身上的毒還沒有解,不僅僅是他們的爸爸媽媽,還有很多村民身上的毒也沒有解。


    這種毒和黑蝙蝠身上的毒性很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不能使用以往的解毒方法來解毒,不然,很有可能會造成很嚴重後果。


    隻是若是要研究新的解毒方法,怕是要花上很長時間,短則三五月,長則一兩年,但是村民們根本等不了這麽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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