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還睡著的人發出不滿的呻吟,瞿陌聞聲頓覺自己的心就此沉了下去,「咚」一聲沒入穀底。


    他慌忙爬起來,本來是打算再細究一番,但磕磕絆絆的動作,以及肉肉的小短腿小短手都明確告訴他發生了什麽。


    窗外天色大光,但今天沒有太陽,就跟此刻他的心情一樣,唯有淡青色的光透過淺色的窗簾給房間添了點亮色。


    「小陌。」被疼痛驚醒,黎傲眼睛還沒睜開就開始喊自己愛人的名字。


    瞿陌渾身一怔,垂眸就對上黎傲微微掀開的眼睛。他的眼睛還帶著一層朦朧,便是如此,瞿陌還是在裏麵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那麽稚嫩,仿佛是三四歲時的自己。


    「小陌?」黎傲睜開了眼睛又閉上,再度睜開時裏麵已是一片清明,但同時也染上了濃重的疑惑。


    麵前的人小小隻的,胖嘟嘟的臉頰紅潤水嫩,表情卻是和他外貌不符的不耐和煩躁。與他那白淨紅潤的臉頰不同,他那身粉嫩的肌膚上卻多是青紫的痕跡,曖昧地落在肩上,胸口,以及大腿內側。


    眼前的人是誰?黎傲有些確定又有些不確定。


    「小陌……」


    「閉嘴!」瞿陌煩躁地打斷他,隻是恢復到童年的聲音讓這聲怒吼變得軟糯無力。


    意識到這一點,瞿陌更是焦躁,搭在腿上的手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黎傲瞥了眼,立即將心中的那份不確定轉為確定。他不清楚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有過不思議的經歷,突然變小什麽的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不,雖然還是很難接受,但隻要麵前的人是瞿陌,其他再議。


    僅僅花了一秒,黎傲就翻身坐了起來,絲被從他身上滑下去,露出的胸口上還殘留著淡淡的吻痕。


    瞿陌仰頭看了眼,那是昨晚他應他的要求留在上麵的。


    黎傲順著他的視線垂眸,一眼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跡,昨夜的記憶回籠的那一刻,一股熱流跟著湧向下腹。


    太糟糕了!


    黎傲覺得本能覺醒得太不是時候了。


    他抬眸瞧了眼麵前的人,那小小的白嫩的身軀此刻還微微戰慄著,但那張蘋果樣的小臉上卻滿是隱忍。瞿陌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裏,偏著頭,倔強地看著另一邊。


    黎傲突然有些心疼,他很想將麵前的人抱住,狠狠地愛他,安撫他的不安焦躁,但他不能。


    他強迫自己挪開視線。


    「我知道你現在很不安,不過沒事,就算是現在的你我一樣愛你。」


    「別說得跟施捨一樣。」瞿陌轉回頭瞪著他。


    「我說真的,我愛你。」黎傲繼續深情表白,鼓動的胸腔使得他的說話聲都帶上了顫音。


    「那就看著我說啊。」瞿陌知道重點不在這,但還是忍不住吐糟。


    黎傲快速看了眼瞿陌,但很快又轉移了目光。


    瞿陌冷哼了聲,起身就要下床。


    察覺到他的舉動,黎傲慌忙扯住了他,力道不大,卻把還是小孩身體的瞿陌整個拉扯到了懷中。毛茸茸的腦袋撞在胸口上,帶來一片麻癢,就跟被羽毛拂過一樣,撓得他心裏癢癢的。


    黎傲輕咳了聲,有些不自在地說道:「我不是不想看你,隻是你沒穿衣服……」說著扯過一邊的睡衣裹住懷中那小小的身子。


    瞿陌微微挪了下小屁股,隻是這一動,讓他撞上了某個硬邦邦的東西。


    即便隔了條絲被,瞿陌仍能感受到這東西的燙熱。


    明白這是什麽,他一下紅了臉,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抱著自己的人。


    「黎傲,你個變態,我都變成這樣了,你竟然、竟然……」


    「沒辦法,誰讓你變得這麽可愛。」黎傲無奈地聳了聳肩,低頭湊上去親他。


    瞿陌抬手抵住他的下顎,不讓他再湊過來,接著冷笑一聲:「黎傲,我現在才知道你不僅禽獸,竟然還是個戀童癖。」


    「你錯了,我隻對你禽獸,覺得你可愛也不是因為你變成了小孩,是因為這個小孩是你。」黎傲一臉嚴肅地盯著他的眼睛。


    不可否認,聽到這話瞿陌抬起的手有一瞬的鬆懈,但很快他更用力地將那張逐漸靠近的臉推開。


    瞿陌心裏來氣,能把如此流氓的話說得這麽一本正經,跟宣示一樣,大概也隻有眼前這人了。


    不想跟他討論這問題,瞿陌從他懷中退出來,盤腿坐到他對麵。


    「現在該怎麽辦?」他問。


    「放心,我會負責把你養大的。」


    「……」


    瞿陌靜默了兩秒,實在有些控製不住情緒了,他豁然站起來,一把拽住麵前這人的頭髮:「說,是不是你昨晚上幹了什麽?」


    明明是張分外可愛的臉,卻偏要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來。


    黎傲頓覺心裏一癢,不顧腦袋上的疼痛,一把將人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身上。


    「我能做什麽,不就是愛你麽,就是把……」他順勢躺了下去,讓瞿陌趴在他身上,低聲說著讓人臉紅心跳的話。


    瞿陌隻覺得整個身子一震一震的,全是這人說話時起伏的胸腔帶來的震動。眼見他還要繼續說下去,他趕緊抬手捂住他嘴,喝道:「給我閉嘴。」


    黎傲聳聳肩,手臂收縮,更緊地摟住這具於他來說過分弱小的身子。


    既然你什麽都沒做,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瞿陌很想將這問題丟給黎傲,不過他也曉得黎傲肯定不知道原因,畢竟連他本人都想不出為什麽會發生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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