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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赤火臨危不亂,手中鋒利雪亮斬神刀脫手飛出,徑直砍向趙烈扭身踢腿的腰部,趙烈赤手揮拳迎上,雖然右手被劃破血口,右腿已經連續旋風般反身飛起,宛如一記鐵錘,反腿繼續重重撞了奴赤火左肋,全身肋骨也被踢得粉碎,整個人似乎一瞬間散架,奴赤火狂吼一聲,雙拳沒頭沒腦地轟向趙烈寬闊胸膛。


    趙烈冷笑著任賃奴赤火雙拳落胸口上,反手閃電般扣住他的脈門,然後整個人飛躍而起,掠過他的頭頂,來到他的身後,雙手一較勁,嘎嘎兩聲,奴赤火的雙手也被廢掉了,無力地垂了下來,然後趙烈右腿極速抬起將他高高踢起,不等落地左腳重重踢對方腰眼上,接著一個漂亮的轉身反腿踢背後。


    藍色身影背對著奴赤火瀟灑飄落地麵。微笑著伸手擦去嘴邊淡淡的一絲血痕,一直強忍痛楚的媽赤火此時再也控製不住,撕心裂肺地慘號了出來,全身癱軟草原上,剛才趙烈三腳將奴赤火的脊椎骨踢碎,內力所致,內髒全部碎裂!


    勇猛天下的突厥士兵踩著同伴的屍體凶狠撲來。而突厥皇爺紮傑和“屠城血魔”博古沙數名突厥高手護衛下匆匆朝後退卻,吳衝寒此刻全身脫力。無力再戰,渾身浴血怒視逃竄的紮傑,忍不住一聲歎息,惟有眼睜睜望著對方即將騎馬而去!


    趙烈也是渾身大汗,**上身的肌肉猛烈抖動,千軍萬馬中的衝殺極度消耗真氣,眾多突厥高手紛紛圍紮傑身邊掩護,趙烈眼神閃爍,忽然躍身把攻至麵前的一名持槍突厥士兵淩空踢飛。怒吼一聲,強健身子橫身空中用一個完美強勁的側身踢腿動作把震飛空中的鋒利沉重長槍朝遠處紮傑用力踢出!


    鋒利長槍呼嘯著以萬鈞之力閃電般筆直射向紮傑。數十丈的距離瞬間跨越,時間仿佛凝固,周圍所有景象都模糊了,惟有鐵槍森冷的光芒陽光下閃爍,這是飽含趙烈無內力的一槍!一名糧盾牌刀斧手舉盾牌想要擋開,長槍“當”的一聲閃電刺穿盾牌,接著無情地輕輕刺穿盾牌後麵柔軟身體,速度沒有絲毫減緩,竟然連續刺穿五名突厥士兵身體,粘滿耀眼鮮血的長槍依然冷冷朝目瞪口呆的紮傑胸口迅猛飛去!


    紮傑雖然臉色變幻,但雙眼卻忽然異常寧靜,滿城烽火和太陽照耀的天空一瞬間充滿了他的眼簾,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空中湧動的烏雲緩緩移動的軌跡,清楚感受到鋒利槍尖的森冷,此時此刻,他才發覺生與死之間的距離竟如此厘毫之差!


    就眾人目光凝視紮傑身上時,趙烈卻是聲東擊西,猛然重重踏地麵,藍色身影詭異如煙朝旁邊的“屠城血魔”博古沙飛去,十幾丈的距離竟然一大步就傲然跨過,淩空揮出了漆黑氣流,呼嘯的黑煙很快空中凝聚而虎爪,恰到好處握住“屠城血魔”博古沙的脖子,博古沙驚詫之下還沒來得及揮舞手中的沉重的開山巨斧!趙烈怒吼一聲,淩空扭下博古沙凶神惡煞的腦袋,運勁把鮮血淋漓的頭顱吸到手中,拎著人頭的大笑著飄落地麵!


    幾乎同時,一個瘦小的蒙麵黑色身影驀然從紮傑身後出現,搶那些紮傑身邊的突厥高手之前輕輕把恐怖呼嘯的長槍握手中,仿佛伸手從樹上摘下個蘋果般輕鬆愜意,鋒利的槍尖離臉色煞白的紮傑胸口不到一寸!這刹那,所有突厥士兵都震撼於“屠城血魔”博古沙被淩空扭斷腦袋的詭異血腥場麵,全部呆呆僵立地麵!


    趙烈本來就不指望鐵槍能眾多突厥高手護衛下奪取紮傑性命,不過希望借著鐵槍掩護取下突厥大軍副統帥“屠城血魔”博古沙腦袋,可是那神秘瘦小的蒙麵黑色身影讓他驚異,西域突厥帝國也並非沒有絕世高手


    吳衝寒連番激戰已是強弩之末,身上到處是火辣傷口,但怎麽也沒想到趙烈能夠一擊得手,傲然扭斷“屠城血魔”博古沙腦袋,眼中射出欽佩目光!趙烈體內真氣沸騰,原本飄逸長發發同剛洗完澡一樣濕漉漉粘滿汗水,不停有汗滴順著發梢滴落,回頭對吳衝寒露出苦笑,兩人剛才激戰突厥大軍,已經無力再殺死突厥大軍元帥紮傑,於是果斷飄然朝玉門關返回!


    密密麻麻的突厥大軍殺氣騰騰想要揮刀阻截,數萬弓箭手也已經彎弓搭箭!紮傑心中黯然,冷冷望著兩人強悍背影,揮手阻止了數萬突厥大軍的截殺,率領士氣萎靡的突厥鐵騎震懾於剛才兩人的威猛,心有餘悸地望著他們踏風飄然而去的身影!


    地麵堆滿突厥勇士的屍體,趙烈和吳衝寒聯手勇闖突厥大軍,赤手空拳竟然殺死數百名身經百戰的突厥將士,差點就千軍萬馬之中取敵首領腦袋,一戰成名,威震草原!一群群黑色禿鷲撲刺刺高飛風中,眾人頭頂上高聲鳴叫盤旋,冷冷而興奮望著翠綠草原上醒目的鮮血和屍體!


    吳衝寒勉強躍上玉門關,斷指處和身上密密麻麻傷口疼得滿頭冷汗,張口吐出大口鮮血,魁梧身子劇烈搖晃,無力站穩,連忙盤腿城頭運功調息,臉色如雪般蒼白!


    趙烈大笑著拎著“屠城血魔”博古沙滴血人頭站城牆高處,濕漉漉的金發和油亮健壯的**上身眼光下散發出璀璨光芒,後背黑色虎頭粘滿敵人鮮血後越發顯得猙獰恐怖,背負雙刀迎著日頭驀然把博古沙人頭高高舉起


    突厥四十萬大軍不戰而退,雙手粘滿隋朝軍民鮮血的“屠城血魔”博古沙終於葬身玉門關,身首異處,十幾萬隋軍熱血沸騰,人不住熱淚盈眶,一起凝視趙烈如同站神般的身影,大吼著揮刀發出了山呼海嘯的熱烈歡呼聲!


    黑夜悄然來臨,明月當空朗照,一場血戰煙消雲散,晚風也變得格外溫柔,玉門關後麵起伏的草原丘陵上灑滿了密密麻麻的帳營,夜晚的帳營如同天空繁星那樣散發出柔和光芒。十幾萬隋朝大軍興高采烈的帳營之間燃起熊熊烈火,千百隻肥羊此刻**裸躺膏火之上,風中飄落著勻人的香味和隋軍將士發自內心的喜悅和輕鬆


    燈火輝煌的隋軍大將帳營中,寬闊簡潔的帳蓬中隻有趙烈,吳衝寒和楊風三人靜靜圍坐堆滿金黃烤肉和水果的桌子旁,厚厚的帳篷似乎隔絕了外麵十幾萬隋朝大家興奮歡呼的聲音,也聽不到那些喝醉酒將士放肆狂吼的歌聲,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地麵剛開封的幾壇上好美酒散發出濃烈醇厚的酒香,換做往日可能早就隻剩下空壇子了,但此刻卻連半壇都沒有喝完,三人都是心事重重,酒壇中寧靜清澈清香的酒如同鏡子京戲放映出了他們的神情。


    盛滿烈酒的酒杯舉空中已經很久了,趙烈臉上忽然露出輕鬆笑容,仰頭把杯中烈酒一飲而,痛快撕下烤得金黃噴香的羊腿,狼吞虎咽地吃著,剛才千軍萬馬中的慘烈激戰不但耗費真氣,而且消耗體力,此刻已經餓得兩眼昏花。


    楊風臉色平靜如常,內心卻是黯然神傷,身為朝廷百戰百勝的神武大將軍並沒有感到無上榮耀,反而忽然體會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和沉重壓力,戰場上每次輝煌勝利都是無數將士鮮血和屍骨換來的,淡泊的心何時才能真正寧靜?


    吳衝寒臉上兩道濃黑眉毛緊緊糾纏起來,毫無保留地顯示出心中的痛苦和矛盾心情,身上傷口隱約傳來劇烈痛楚也沒能減緩內心深處的煎熬,根本沒有胃口吃東西,想到遲早會和趙烈生死搏殺,心頭泛起連綿不絕的苦澀滋味,滿桌子的美酒佳肴頓時淡而無味,惟有不停歎息。


    趙烈抬起酒杯對吳衝寒燦爛笑道:“吳兄胸懷坦蕩,性格光明磊落,茫茫浩瀚武林也隻有吳兄率領丐幫好兄弟協助朝廷大軍抵抗突厥,吳兄才是為國為民的豪傑,乃是江湖中真正的英雄!我敬吳兄一杯!”


    吳衝寒用幾乎斷了兩指的右手抬起酒杯一飲而,苦笑道:“精忠報國,忠信禮義乃是丐幫數百年的幫規,也是做人的本分,我並非什麽英雄豪傑,也沒有讀過什麽書,乃是一介莽夫而已!”他忽然拿起旁邊半壇烈酒仰頭飲,深深吸了口氣道:“今日多謝趙幫主仗義出手相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哈哈,不過大丈夫一諾千金,我絕不會忘記當著丐幫眾兄弟曾經立下的誓言!”


    趙烈淡淡笑道:“殺鬥天地間,慘烈驚陰庭,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哈哈,今日你我攜手激戰真是痛快,人生難得如此酣暢淋漓,無論誰生誰死都已經不重要,江湖中就是缺乏吳兄這樣血性忠義男兒!”隨手拿起身邊酒壇,輕輕震開封泥,痛快飲!


    吳衝寒眼中忍不住流出熱淚,他們未來這場生死激戰真的無法避免嗎?滾落熱淚滴到烈酒中,混雜了熱淚的烈酒順著喉嚨點燃了心中的苦悶痛苦,空曠的帥營中頓時彌漫著悲壯的蕭瑟之意。


    楊風清楚感受到風中的悲壯氣氛,心頭也是陡然平添許多傷感,他雖然看不懂江湖,但慢慢開始明白江湖的獨特魅力,微笑對趙烈道:“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塞外出現,今日若非你連番打擊突厥士氣,恐怕此刻玉門關已經是血流成河,十幾萬隋軍將士將永遠見不到家中父母妻兒!我敬兩位英雄一杯!”


    趙烈輕輕道:“我不是英雄。”


    吳衝寒凝視趙烈沉思道:“誰才是英雄?江湖中名門正派滿口仁義道德,可誰會國家朝廷危難時刻挺身而出?武林中都說你性格殘暴狠辣,乃是武林淫賊,可你卻力挽狂瀾,連番衝擊突厥大軍,而且孤身千軍萬馬中取敵首級,威震西域!”


    自古英雄多寂寞!楊風臉上露出悲涼之意,輕輕飲下杯中美酒沉聲道:“屠城血魔博古沙曾經大肆殺戮邊境軍民,我朝軍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趙幫主傲然於突厥四十萬大軍中取回博古沙項上人頭,真是大快人心!”


    趙烈淡淡道:“血流萬裏浪,屍枕千尋山,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屍眠!哈哈,這裏才是男兒真正的戰場!可惜我有要事身,不能徹夜痛飲,必須連夜出發,以後有機會再敘!”


    楊風眼中射詫異之色,趕緊起身道:“你我洛陽匆匆一別,我還有話要對你說!”楊影因為思念趙烈而日漸憔悴,他實不忍心看著心愛的妹子為情所困。


    趙烈頭也不回,藍色身影徑直掀開帥營布簾走了出去,幹脆利落翻身上馬,手中的馬鞭揚上半空,天空中呼嘯了一圈,重重落下,抽馬股上,健馬吃痛狂嘯一聲,箭矢般標前衝向無的黑暗,“得,得,得”馬蹄聲急馳而去!


    趙烈孤獨漆黑草原奔馳,臉上沒有剛才狂放灑脫的笑容,而是沉沉的落寞疲憊之意,太多,太多的事情放心上,壓得幾乎讓他無法呼吸,但無論麵對多少困難也絕不會退縮,這是一個寂靜無風的黑夜。


    張旺財率領黑峰三十二騎連夜奔馳路上,同樣是一個沒有明月和星空的暗淡夜晚。


    急促的馬蹄聲寧靜深夜顯得格外強勁,張旺財滿臉戒備之色,因為這裏是英雄會地盤,他此刻不想招惹英雄會,心中非常牽掛孤身前往鐵血聯盟總部鐵血堡的趙烈。天色微亮,空氣格外清,此刻就連強悍的黑峰三十二騎臉上也是滿臉疲憊,正是眾人戒備鬆弛的時刻。


    張旺財凝視前方朝霧彌漫的道路,忽然勒馬停下,小心翼翼觀望,揮手讓黑峰三十二騎排列成防守陣行,眾人驀然發覺前方隱藏濃烈殺機,頓時刀劍出鞘,剛才的疲憊瞬間消失,張旺財臉上忽然露出笑容高聲道:“各位顯然這裏等了很久,朝露寒冷,何不出來說話!”


    燕輝青色身影緩緩從晨霧中出現,身後跟隨一百多名英雄會飛鷹護衛。


    張旺財曾經被燕輝設伏偷襲,損失慘重!也是那次慘痛失敗讓旺財收起嬌縱之心,韜光養晦,默默積蓄力量,終於一刀斬斷丐幫幫主汪洋雙腿,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燕輝清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冷道:“黑虎幫擅自闖入英雄會地盤是何用意?”麵對曾經的手下敗將,燕輝心裏忽然感受一種突如其來的壓力,張旺財平凡臉上卻散發出沉穩的笑容,一把普通的馬刀隨意掛馬上,雙眼灰暗沉悶,並沒有任何特別出彩的地方。


    黑色披風籠罩下的黑峰三十二騎如同來自地獄幽靈,座下三十二高大黑色駿馬安靜整齊得如同雕塑,風中沒有什麽聲音發出。


    張旺財氣度如山,灰色身影忽然躍起拔刀,冰冷的刀鋒閃電般朝燕輝迎頭砍下。


    燕輝瞳孔收縮,孤身傲然拔劍,身後的一百多名飛鷹護衛依然冷冷站地麵。


    旺財手中樸實普通的馬刀卻劈出了飄逸無痕的雪亮刀鋒,如同藍天潔白的雲朵般美麗。


    燕輝性格堅韌冷靜,手中鋒利長劍如同閃電刺穿了無暇白雲,驀然發現雲海茫茫浩瀚,飄渺無形的滾滾雲彩瞬間把霹靂閃電吞噬,燕輝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


    樸實馬刀卷起的白色雲海忽然奇妙會聚成為雷霆一刀,從一個巧妙的角度詭異地劈破了燕輝嚴密的劍花,燕輝青色身影無奈朝後退出,臉色慘白,神色凝重,忽然輕輕抬手,一百多名飛鷹護衛“刷”的一聲拔出森冷長劍!


    張旺財灰色身影旋轉著落回馬背,隨手把馬刀插入掛馬腹上刀鞘中,冷冷望著刀劍出鞘的飛鷹護衛,身後的黑峰三十二騎依然沉穩如山,腰盤金刀依然冷冷插刀鞘中,似乎根本沒有望到森冷的長劍。


    張旺財臉上露出傻傻的笑容道:“秦淮河畔我們才見過麵,黑虎幫不過借英雄會地盤通過而已,絕非冒犯英雄會!”


    燕輝沒有答話,眼神閃爍,臉色很快恢複寧靜,回頭望著兵強馬壯的飛鷹護衛,一時之間也無法做出決定,黑虎幫和英雄會的關係非常曖昧而微妙。


    南宮無雪白色人影忽然輕輕從遠處樹梢輕盈飄落,甚至沒有帶起任何細微的氣流,輕輕揮手讓密密麻麻的飛鷹護衛收回長劍,一百多名飛鷹護衛毫無聲息朝後退出數十丈,惟有燕輝恭敬站身後。


    南宮無雪微笑道:“黑虎幫果然人才濟濟,無形刀張旺財一刀砍下丐幫幫主的雙腿絕非謠傳,既然來到英雄會地盤,何不到落雁島喝杯清茶。”白色名貴長衫似乎和林中薄霧奇妙融合,使得他看上去說不出的儒雅飄逸。


    張旺財靜靜坐黑色駿馬上,忽然深深吸氣微笑道:“下率領黑峰三十二騎有要事身,恕難從命,日後有機會一定到落雁島去喝茶。”旺財平淡無奇的眼神驀然閃爍精光,沉思片刻話鋒一轉道:“歐陽堅秘密擄走慕容無雙,趙幫主孤身前往鐵血堡與歐陽堅算帳,我和黑峰三十二騎準備北上接應,事情緊急,不得不擅闖英雄會地盤。”旺財神色平靜,似乎並不怕南宮無雪泄露趙烈行蹤。


    南宮無雪眼中閃過詫異目光,默默站寧靜幽雅的樹林中,眼神似乎如空中薄霧般迷離,誰也看不清楚他內心深處的想法,“歐陽堅為了報複黑虎幫阻擊鐵血聯盟對英雄會的襲擊,所以才會利用慕容無雙對付趙烈。”


    歐陽堅和南宮無雪勢同水火,歐陽堅曾經殺死了他大哥南宮霸,鐵血聯盟也曾經兩次大規模攻擊英雄會,雙方死傷慘重,結下不可化解的怨恨。“上次秦淮河畔若非黑虎幫及時援手,英雄會也許很難全身而退!”那場激戰讓南宮無雪體會到歐陽堅恐怖的功力和威力極大的火神戰戟,臉上露出無法察覺的失落滋味,曾經縱橫江湖的武林四大公子也許要重排定座次,究竟誰才是四大公子之首?“趙烈絕非歐陽堅對手,可是居然為了慕容無雙膽敢孤身前往鐵血堡,他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良久,南宮無雪沉聲對張旺財道:“歐陽堅做事不擇手段,你們要一路小心!我會吩咐沿途英雄會兄弟不得為難你們。”


    張旺財眼神寧靜如水,似乎早知道會有此結果,猛然拉緊韁繩,率領黑峰三十二騎風馳電掣般從肅立林間大道兩旁的飛鷹護衛中間穿過,旺財剛才還平靜的臉上很快露出焦慮神色,北上鐵血堡的趙烈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忽然從江湖中消失。


    南宮無雪白色身影飄然出塵,靜靜凝視如同一團黑雲遠去那威震天下的黑峰三十二騎,旺財無形無影的刀法讓他驚歎,從中看出了黑虎幫巨大的潛力,“趙烈能否安然從鐵血堡中全身而退呢?歐陽堅絕對不會讓他活著走出!”俊秀眼中射出複雜目光,胸口居然湧上一絲擔憂,不過眼前很快浮現展瑩俏麗身影,心頭一陣清晰刺痛,白色身影驀然隨風飄逝!


    趙烈騎馬連夜奔馳,心中沒有絲毫勇闖突厥大軍的榮耀興奮,目光冰冷如水,滿麵風塵和疲憊。翠綠草原拋恍惚間落身後,荒涼的沙礫中棱角分明的石子把黃昏的按紅色光芒奇妙地發射空中,荒蕪寂寥中散發出悲壯和絢爛。


    熟悉溫暖的“龍門客棧”如同一座淡黃色班駁破舊的堡壘佇立遠處,此刻不宜客棧中暴露身份,趙烈並沒有放慢奔馳速度,心急如焚,塞外已經耽擱太多時間,恨不得馬上衝到鐵血堡,強悍的馬蹄聲急促地從“龍門客棧”門口風馳電掣般衝過,卷起了陣陣塵土彌漫風中。


    已經奔出十幾丈的駿馬忽然被趙烈生生勒馬停住,雙眼凝視“龍門客棧”門口一處毫不起眼的標誌,那是宋青河與他特有的聯絡記號,藍色身影於是驀然飄落客棧門口,掀開厚厚的布簾走了進去,撲麵而來的酒肉香味對疲憊的過客簡直就是致命誘惑。


    客棧底層擺滿密密麻麻的桌子上坐滿數十人,二樓圍繞四周牆壁由巨大木梁建造了如迷宮般的客棧房間依然隱藏黑暗中,中間懸空的空間是一盞由胳臂粗的鐵垂下的巨大油盆,熊熊火焰讓整個客棧顯得溫暖舒適。


    趙烈銳利眼眸冷冷掃過客棧,臉上掛著淡淡微笑坐下,委瑣的夥計媚笑著送上煮牛肉和燒酒,夥計瘦弱身子似乎才大病初愈,那兩道眉毛形成一個大大的八字,眼睛是半睜半閉,像是剛被從床上拉起來那般,一張闊嘴裏還露著黃黃的板牙,從外貌上無法看出竟然是罕見高手。


    龍蛇混雜的酒店總是每天上演不同的故事。一個身著白衣,頭戴白冠的高瘦漢子兩頰權骨高聳,臉色白得像死人,皮肉也是死死的沒有什麽表情,就像是戴了個人皮假麵具那般,兩眼瞳孔極小,幾乎看不大到,乍見之下倒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個瞽目盲者,他顯然是喝高了,大聲和旁邊酒桌一個中年魁梧漢子爭吵起來,兩人猛然把桌子掀翻,眼看即將上演一場激烈好戲。


    瘦弱病態的客棧夥計驀然閃到兩人中間尖聲道:“龍門客棧桌子十兩銀子一張,這裏隻是喝酒的地方,兩位留下十兩銀子就可以到外麵搏殺,外麵寬敞得很,絕對沒有人管你們!”瘦峋峋的右手驀然把桌子上的酒碗輕易捏為碎末。


    白衣白冠的高瘦漢子定定望著夥計手中“簌,簌”落下的白色碎屑,身子因為害怕劇烈發抖,眼珠一翻,露出死魚般的眼睛,冷冷朝客棧外麵走去。中年魁梧漢子從懷中把一綻銀子遞給夥計,咬牙拿起鋒利厚背大刀尾隨高瘦漢子走出。


    趙烈仰頭把手中烈酒喝幹,臉上浮現淡淡笑容,小小龍門客棧散發出濃重的江湖味道,每次似乎都會遇到爭鬥搏殺,難得片刻寧靜!


    就趙烈臉上綻放笑容的時候,翻白眼的白衣白冠高瘦漢子忽然閃電般朝趙烈刺出毒蛇般詭異的一劍,全然沒有剛才膽小的模樣,氣度沉穩,竟然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幾乎同時,走趙烈身後的魁梧漢子手中鋒利厚背大刀無聲無息砍向趙烈後背,兩人同時攻擊,時機和攻擊角度都非常巧妙。


    趙烈甚至沒有時間拔刀,他也沒有想到會龍門客棧遇到江湖黑榜排名第十六位的影子殺手,毫無防備的趙烈似乎無法躲開影子殺手謀劃已久的雷霆一擊!


    厚背大刀鋒利的刀鋒幾乎已經砍上了趙烈後背,趙烈似乎沒有察覺到刀鋒森冷的氣息,眼中隻有胸前那詭異的長劍!“鐺”的一聲巨響,厚背大刀重重砍趙烈背上,魁梧漢子眼中卻沒有絲毫驚喜目光,因為他忽視了兩把並排背負趙烈背上的雙刀,鋒利刀鋒剛好劈兩把長刀的刀身上,猛然激蕩摩擦出耀眼的光芒!


    趙烈雖然被厚背大刀的雷霆一擊震得氣血沸騰,但臉上笑意濃,借助後背強大的力量猛然朝前側身衝出,雙拳傲然揮出黑虎拳,剛烈的拳風堪堪把銳利長劍震偏,藍色身影利用後背遭受的強力攻擊發揮出不可思議的閃電速度,強悍身子生生撞碎了麵前桌子,貫注內力飛濺的碎木屑和酒碗碎片如同密密麻麻的暗器射向麵前白衣白冠高瘦漢子!


    白衣白冠高瘦漢子顯然沒有料到趙烈反應如此迅速果斷,勉強躲過那些鋒利碎片,心有餘悸朝後退卻,臉色似乎比身上白衣還要慘白!影子殺手奪命一擊失手後,兩人心意相通,知道再也無法刺殺趙烈,沒有絲毫停留閃電般朝客棧外麵奔出。


    趙烈今日似乎存心和影子殺手過不去,傲然長嘯一聲,黑虎拳呼嘯而出,偌大龍門客棧頓時一片混亂,十幾張桌子瞬間化為碎片,就連那胳臂粗的鐵垂下的巨大油盆也重重砸落地麵,客棧頓時變得昏暗,空中彌漫著滾滾黑煙!


    客棧老板黑色身影驀然從二樓房間中閃出,揮手把開始燃燒的火焰輕輕拂滅,冷冷飄落趙烈麵前。形影不離的影子殺手狼狽不堪借助滾滾黑煙逃出客棧,這是他們自上次刺殺南宮無雪失敗後第二次失手,兩人一邊荒漠中狂奔一邊歎息道:“為什麽每次收歐陽堅的錢都會失手呢?”


    龍門客棧很快恢複寧靜熱鬧,暗淡蠟燭映射下,神秘的客棧老板身上穿一襲輕柔的暗黑色長袍,雙袖也是極長,飛掠的時候拖身後,這個大袍特殊的地方是這種夜色之中看起來,好像迷迷蒙蒙地很不容易分辨出衣袍的邊緣。


    趙烈壓下心頭沸騰氣血,剛才硬挨了影子殺手一招,雖然並無大礙,但也是被震得頭暈目眩,此刻含笑坐重擺好的桌子上麵,目光閃爍,剛才他故意龍門客棧中製造混亂就是為了引出神秘的客棧老板。


    可惜客棧老板此刻全身籠罩黑袍中,就連麵目也無法看清,不知道是衣服質料特殊的緣故,還是這人練有什麽怪異的功法所致,他所有的衣角袍邊,都好像化入了周圍的黑暗之中那般,遠遠望去簡直就像是身上籠著一層深濃的暗煙,讓人即便使目力,也絕對無法清楚地辨認。


    客棧夥計迅速為趙烈盛滿烈酒,神秘客棧老板隱藏黑暗中冷冷道:“你難道不知道龍門客棧的規矩嗎?為何要客棧裏麵打鬥。”聲音非常空洞,完全不帶任何感情,似乎不是從口中說出的,仿佛來自虛無縹緲的幽靈。


    趙烈眼神如霧,雖然聽到客棧老板聲音,可惜依然無法分辨對麵神秘人物是男是女?眼中閃出怪異目光,天生敏銳的感官讓他察覺到一種無法言語的滋味,心跳忽然加快,臉上露出燦爛笑容道:“姑娘何苦把自己藏黑暗中?荒涼沙漠中的龍門客棧乃是天地間特別的客棧,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


    如同地底幽靈的客棧老板身子輕輕一震,驀然發現趙烈身上湧來一股溫暖輕風,籠罩住麵目的奇特黑色大袍被這突如其來的輕風拂起,長長的黑發相映成了一溜黯淡尾影,頭發上也戴著七朵黃色小梅的銀亮發釵,秀麗麵容如同蕩漾著透明水紋漣漪讓人無法看清,風韻成熟中又透著一些嫵媚,年紀看來大約花信年華,正是豔麗媚力完全發揮的時期,臉上掛著妖豔詭異的笑容,讓人不敢直直凝視。


    趙烈漆黑的眼睛一眨,神秘女子麵容似乎籠罩著層層迷霧,如同水中望月霧裏看花,飄蕩空中的黑色大袍很快輕柔覆蓋下來,留他腦海中的隻有那驚豔變幻的詭異笑容,眼前女人很快隱藏黑暗中,散發出陰冷的氣息,趙烈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仰頭把滿滿一壇烈酒痛快飲下。


    桌子上盛滿美酒的酒杯驀然詭異漂浮空中,輕輕移動到神秘女人寬大的黑袍裏麵,仿佛有人虛空握住酒杯一樣,瞬間空空的酒杯無聲無息落回桌子上,氣氛顯得壓抑詭異,神秘女人毫無情感的聲音飄蕩風中:“果然不愧是黑榜名動天下的趙烈,數年來你是唯一膽敢見我真麵目的人,今日心情不錯,你好自為之!”黑色身影鬼魅般沒入黑暗中。


    趙烈心頭一驚,沒想到這次西域之行居然連番遇到如此眾多難得一見的高手!旁邊瘦小的夥計殷勤地送上牛肉包子,臉上露出怪異笑容道:“客官請仔細享用上好的牛肉包子,絕對讓你滿意!”此人光頭剃得不大幹淨,冒出頭皮的發根劄劄得直像個釘頭錘,如同唱戲的小醜。


    熱氣滕滕的牛肉包子散發出濃烈的香味,趙烈目光凝視放上麵的包子,眼中射出驚異之色,驀然回頭凝望客棧夥計佝僂的背影,臉上浮現淡淡笑容,飛快把上麵的牛肉包子放懷中,大步走出客棧!


    奔馳馬背上的趙烈把牛肉包子掰開,裏麵赫然夾著一張神秘紙條,臉上頓時浮現苦笑,神秘客棧老板娘武功高深詭異,究竟是什麽人?宋青河究竟和神秘的客棧老板娘有什麽關係?或者那古怪的夥計才是宋青河暗中布下的棋子?他也無法分辨,身後灰樸樸的龍門客棧似乎隱藏了太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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