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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血聯盟人馬即將衝到風雲台,風雲突變,無數堅固的古老堡壘中近兩百人弓箭手忽然整齊地發射手中強弓,刹那間這些貫注真氣的鋒利弓箭如飛蝗般朝前方如潮水般湧入的紅色人影呼嘯而去。


    黑色弓箭隱藏夜色中,閃電般射出,帶起了淩厲風聲,這些弓箭手訓練有素,按照一百人的數目輪番發射,夜空中響起了淒慘聲音和弓箭刺入身體短暫而輕快的連綿悶響,慘叫聲和鮮血驚碎了暗淡夜空。


    紅色人海後麵忽然一人飛鳥般橫過闊達數十丈的石台階,青黑身影瞬間衝到了風雲台前,沒有什麽聲音發出,雙手猛然盤旋,卷起了一陣劇烈旋風,密密麻麻的箭雨他麵前仿佛迷失了方向,似乎停頓了下來,他手中很快匯聚了大捆鋒利長箭,暴喝一聲,這些長箭反向閃電射出,藏堡壘中的弓箭手發出幾聲慘叫,後麵的紅色幫眾精神一振,殺到了風雲台上。


    南宮無雪身邊的燕輝長嘯一聲,原本挽弓射箭的兩百幫眾忽然拔出腰畔厚背大刀,迅速後撤到風雲台,匯合到後麵重裝部隊裏麵,一場血戰即將風雲台麵前展開。


    陣前是兩百人的大刀陣看住左右兩翼,兩百名壯漢手舉精鋼大盾,護住頭頂,剩餘一百五十名弓箭手中鋒利的長弓就隱藏其中,後麵是密密麻麻英雄會幫眾,清一色大盾彎刀長劍,披掛著明亮耀眼的衣服,江河堂前排成了整齊方陣。


    風雲台到碼頭數十丈長的石台階上堆滿了雙方的屍體和鮮血,衝到風雲台上鐵血聯盟幫眾還有六百多人,這些人都是功力高強的幫眾,有的人雖然已經負傷,但目露凶光,殺氣正盛,他們來自荒涼的西北沙漠,強悍健壯,許多人都是半披皮甲,半裸上身的彪悍勇士,戰斧長刀,光芒耀眼。,這些勇士揮舞著手中的兵刃發出震天動地的整齊呼喝,一排一排的音浪衝擊著江河堂,仿佛就這樣可以將江河堂震碎。


    怒蛟幫當年修建的機關陷阱隻能對付笨拙的官兵,對這些武林高手的傷害有限,敵人殺到這裏不過損失了兩百人功力稍遜的幫眾,不過英雄會今日也是精銳出,雙方鹿死誰手,依然無法預料。


    剛才空中青黑的身影沒有絲毫的停留,依然如飛鳥一樣徑直朝江河堂飛了過來,無聲無息,正是鐵血聯盟總盟主歐陽堅。南宮無雪白色的身影同樣飄然而起,高高飛上夜空,迎了上去。


    白色和青黑色的身影似乎凝固江河堂的上方,漆黑夜空中,兩位武林四大公子四目交投,如電光相擊,兩人自數年前相識見麵以來,同由江湖風流俠少,至躍登一流高手的寶座,多年來的出生入死,無可避免的恩怨交織,突然這一刹那水乳交融,提升到一個超越的境界,兩人似乎都進入一種超乎語言的了解,久久站立虛空之上。


    六年未見,兩人都泛起一種怪異滋味,當年他們就曾經預感到會有這麽一天,沒料到這一天會那麽快就來到,歲月匆匆,兩人修為絕非六年前可比,六年前兩人就已經威震江湖,名揚四海,六年後兩人會有什麽改變呢?


    歐陽堅和南宮無雪從高空緩緩飄落江河堂雄偉的屋頂上,下麵激烈搏殺,響聲震天,血流成河,但兩人似乎什麽都沒有感覺到,眼中隻有對方的強大壓力,動也不敢動,呼吸調節到若有若無,甚至連毛孔也運功收縮起來,不敢張眼凝視,因為他們知道對手實非同小可,任何對常人毫無意義的訊息,例如體溫的散發、生命的磁場、凝視所產生的眼光力,都能引起這類特級高手的反應,那就後果難測了。


    英雄會養精蓄銳,同仇敵愾,開始以長矛.戟、鐵棍、鐵斧等重武器展開攻擊,輔佐長弓硬弩的遠程武器,聲勢驚人,雙方人馬加起來接近一千四百人,異常寬闊的風雲台和長達三十丈的江河堂中頓時腥風血雨,暗淡夜空下,雙方展開十年來江湖中壯麗慘烈的殺戮。


    趙烈此刻漫步萬象山莊的攔江河畔,靜靜凝望深邃夜空,江湖風雲變幻,山水聯盟即將與神刀門聯合,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不得不獨自思,黯淡烏雲斷斷續續把明月遮擋住,他的心也如空中夜月一樣總是無法朗照。


    寬闊的書房中,張旺財埋頭勤奮地處理幫務,聚精會神,根本沒有發現趙烈輕盈的腳步,張旺財的勤奮努力和聰明樸實讓他很滿意,山水聯盟迫切需要這樣的人才,他門口站立片刻,微笑著輕輕推開房門。


    張旺財聽到房門聲,敏捷地起身肅立恭敬道:“此時已是深夜,大哥還是早點休息吧,我會力幫大哥辦事。”


    趙烈走到書桌後坐下淡淡道:“你也是一樣,每天陪我到深夜,不知道為什麽,怎麽感覺今夜殺氣好重。”他透過敞開的窗戶,凝望著那籠罩著一層薄薄黑雲的明月。


    張旺財驀然一驚,沉聲道:“屬下早就安排好大量人手萬象山莊巡查,而且我也並沒有感覺到什麽殺氣,周圍異常寧靜,我怎麽絲毫感覺不到任何危險。”


    趙烈沉聲道:“山水聯盟暫時沒有危險,我忽然有一種預感,鐵血聯盟和英雄會也許就今夜展開激烈廝殺,總是感覺到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道,鐵血聯盟和英雄會的火並將會給山水聯盟帶來一個絕佳機會。”


    張旺財鬆了口氣笑道:“我很是希望鐵血聯盟和英雄會兩敗俱傷,那我們就可以漁翁得利,就讓他們打個痛快吧。”


    趙烈躺寬大椅子上閉目沉思,身形優美的絕色麗人忽然盈盈走人房中,黑夜中帶來一股幽香,一張清麗脫俗的臉上帶著無限的哀怨,他輕聲道:“如此深夜你還沒睡嗎?”心中頓生愧疚,起身用力把無雙摟懷中,感覺那麽充實、溫馨、豐滿、滑膩、香甜,耳畔聽到的是她嬌細的喘息,無雙的呼吸軟軟濕熱地吹他的脖頸上,癢癢地勾起他強烈的**,長時間的壓力渴望得到發泄。


    趙烈望著她白玉般透明無暇的耳垂,試探性地隔著若有若無的薄衫撫摸著她光滑背脊,輕聲道:“這些天你還好嗎?以後我會多抽點時間陪你的。”她隻是不可察覺地點點頭,呢呢喃喃道:“你總是一見麵就喜歡欺負人家!”她想要掙開,但卻渾身發軟。


    趙烈溫柔無比地輕吻著美麗無暇的柔美玉頸,她輕喘漸漸急促起來,柔軟小巧的櫻唇也情不自禁地張開,月色異常朦朧,他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奔湧沸騰的烈火。


    門口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烈臉上堆滿了無奈苦笑,慕容無雙借機掙脫了趙烈的懷抱,惡狠狠地道:“我會記住你今天是如何欺負我的,以後再和你算帳。”她低頭推開房門,剛好碰到門口的張旺財,臉一下子紅了,沒有說話,匆匆飄遠。


    張旺財望著匆匆而去的慕容無雙,臉上同樣堆滿了苦笑,他滿臉無辜道:“大哥,我不是故意來打擾你們,我內力修煉上存疑問,想了許久也未能通透,反而坐臥不安,故特來向大哥求救。”


    風雲台和江河堂之間是一條優雅的長廊,其實是以石柱架起上蓋的長長走道,兩邊是大花園,亭台樓閣,好不雅致,這刻密布英雄會的精銳,火把通明,整條長廊光如白日。歐陽震天一馬當先,手中長一丈二尺的重型鐵血長槍夜色中格外顯眼。


    蛇劍陰風,乃是歐陽堅座下猛將之一,女作男裝,動作舉止一如男人,專愛狎玩女性,是個變態狂人,護住歐陽震天左路,血斧堂主喬衡居右,身材矮小敦實,渾身都是結實如鐵的肌肉,手中一柄巨斧,鋒口反射出森冷光芒,與他矮小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反而說明了他強大的臂力,三人有如一把利刃,所向披靡,直刺入密布英雄會幫眾的長廊去,他們身後都是以前西北各個大幫會的幫主,實力超強,氣勢洶洶。


    這時一聲長號傳來,長長的羊角聲內,燕輝沉穩地以不同的長短節奏來傳達信息,英雄會幫眾受到指示,頓從混亂的局麵裏,重整陣型,由起先的各自為戰,變成有規律有組織的雄師,開始向鐵血聯盟的隊伍發動一波又一波的攻勢,矛刀劍戟箭,水銀瀉地般強攻入對方的陣內,轉眼間各人或多或少都帶了點傷。


    黑白雙刹與南宮世家的無名高手躍身而出,迎上了一馬當先的鐵血槍歐陽震天,受傷的寒月刀蕭寒冷冷地迎上血斧幫幫主喬衡威猛鋒利的巨斧頭,毫不畏懼,刀斧相碰,濺起耀眼的火花,發出了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風火劍張平和那個粗壯年輕的孫雨則繞後攻擊對方,雙方一時之間形成了膠著狀態。


    長江南岸,英雄劍張楓和司馬空悠閑地臨風樓二樓廂房雅座飲酒,轉瞬間司馬空便令開了一席精肴美酒,伺候的果然都是雲鬢粉衣的才女,曼舞輕歌,肴佳酒美,司馬空薄酒微醉,數十個華山弟子則廂房雅座外麵待命,這些少女俏目含春,癡癡凝望著俊美無暇的司馬空。


    司馬空摟著美女高聲道:“人生幾何,得意需歡,你我今夜喝個痛快。”他的話剛說完,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揮手震開窗戶,遠眺滾滾長江中影影綽綽的落雁島,夜色中的落雁島火光衝天,隱約傳來連綿激烈打鬥聲,他輕輕推開懷中春意盎然的少女,閉上眼睛思。


    張楓笑道:“鐵血聯盟真的攻打英雄會了,兩虎相鬥必有一傷,雙方實力雄厚,你我何不此觀戰,江湖是非還是不要陷入進去。”


    司馬空閉目把玩著手中的精致的酒杯,並沒有答話,武林四大公子雖然早就名滿江湖,但他們四人性格各異,並無深交,六年前四人笑傲江湖的時候曾經黃山之巔的絕美景色中聚會,時光如流水,眨眼間已匆匆六年,歐陽堅和南宮無雪早就不是當年的俠少公子,已經是江湖中勢力大的幫派老大,慕容秋水則不知所蹤,而他則依然沉溺於風月中,縱情聲色。


    司馬空眼中也忍不住露出寂寞蕭瑟之意,心中忽然跳出一個翠綠色的模糊身影,正是溫婉善良的南宮雨,他已經記不得她的模樣,但忘不了她那雙驚恐屈辱的雙眸和滑落的淚水,心中輕聲歎息,往事如風,忽然感到心神不寧,剛才美好的心情忽然消失得幹幹淨淨。


    司馬空驀然睜開雙眼,冷冷道:“我想過去看看什麽情況,你是想這裏喝酒呢,還是隨我同去。”張楓吃驚地望著司馬空,好像不認識一樣,良久無奈地道:“既然司馬兄都過去,堂堂英雄劍豈能坐視不管。”


    一網然刺出,挽出了朵朵絢爛劍花,身影同樣瀟灑,就飛雲劍即將碰上幽冥劍的瞬間,張楓手中的飛雲劍忽然從一個奇妙的角度刺向宋青河的腹部,這招“雲海茫茫”果然如雲一樣無常。


    宋青河反手讓幽冥劍神奇地擋腹部,兩劍相撞,發出了耀眼光芒,居然把張楓震得反彈了出去,張楓感覺到對方劍身強大的力量,大驚之下臉色刷白,他沒有想到鐵血聯盟裏麵毫不起眼的無名幫眾居然能有如此功力。


    張楓再也不敢托大,半年來苦心修煉的華山上乘內功“紫氣東來”布滿全身經脈,渾身籠罩著一層紫色的柔和光芒,就連飛雲劍也被一層若有若無的紫色氣流縈繞盤旋,冷笑著全力刺出“清風劍法”,幽冥劍則發出了強烈的詭異恐怖綠色光芒,夜色中格外顯眼,仿佛來自地獄的光芒,讓人氣勢上先弱了三分。


    十招過後,張楓本來已經刷白的臉色布滿了冷汗,對方不但劍法詭異,而且氣度沉穩,心態異常平和,功力悠厚綿長,他沒有信心再戰,心中一片黯然,堂堂英雄劍居然連一個毫不出名的小卒也打不過,他苦苦支撐,全身功力發揮到極限,慘白臉色開始變成紫色。


    歐陽堅冷冷望著下麵的慘烈場麵,司馬空和華山派的突然出現讓雙方陷入了僵局,雖然鐵血聯盟依然占據上風,但他清楚南宮無雪的可怕力量,此戰必然是兩敗懼傷,而他自己則被司馬空糾纏住,無法分身加入戰鬥。


    司馬空瀟灑背負雙手,抬頭望了一眼時隱時現的月亮,微笑道:“歐陽兄還記得六年前黃山之巔的聚會嗎?那個時候也是如同今夜一樣明月當空,時間飛逝,往事如風。”白色身影瀟灑月色下顯得格外灑脫。


    歐陽堅內心恨不得把司馬空剁成碎片,知道今夜即使殲滅英雄會,鐵血聯盟也將遭受沉重的打擊,眼睜睜看著南宮無雪馳騁縱橫,而他則被司馬空牽製住,他麵色依舊毫無表情,忽然幹脆地發出一聲暴喝,周圍三丈範圍內的屋頂忽然化為塵土,瘦長的身影驀然朝後飛去,鐵血聯盟的幫眾開始整齊而有序地撤退,宋青河率領黑衣人依然飄落側後方狹長的黑色船上,很快消失,仿佛和鐵血聯盟毫無關係。


    司馬空白色的身子平平朝後飄出,臉上露出凝重之色,歐陽堅早就不是六年前的歐陽堅,他整天逍遙快活,水中行舟,不進則退,輕聲心中歎息,人生就是這樣,自己雖然風流快活,有一得必有一失。


    南宮無雪和英雄會的幫眾沒有追殺,而是靜靜讓對方從容離開,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搏殺,震撼人心,雙方都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屍體,損失慘重,紅色的鮮血把整個寬闊的風雲台染紅,耳中彌漫著淒慘呻吟聲。


    秋日的清晨,地麵成堆的屍體雖然已經搬空,空氣中依然散發著濃重血腥味,地麵暗紅血色讓人心情沉重,江水“嘩嘩”不停地拍打著落雁島的邊緣,一艘被毀壞的木船被浪濤衝刷到岸邊,枯草和灌木叢間悄悄嗚鳴著,一道裂縫從船頭直達船尾,風刮來的泥沙已將它彌合,秋風拂過,幾片落葉盤旋掉旁邊,南宮無雪白色長衫沾滿了點點鮮紅血跡,久久凝望著這淒涼悲壯的畫麵。


    “江湖究竟是什麽?生命如秋葉般輕輕凋零,孤寂地飄蕩風中,鮮血被滾滾長江衝走,沒有留下什麽痕跡。”他心裏無限感慨,心中頓時一陣悲涼傷感。


    身燕輝輕聲道:“此戰英雄會雖然損失慘重,但鐵血聯盟同樣遭受重創,汪洋明明知道鐵血聯盟攻打落雁島,依然帶領大批幫中高手長江北岸隔岸觀火,他果然心胸狹窄,看來他想讓丐幫重振威名,丐幫人數眾多,近兩年也有不少年輕高手湧現,不可小視。”


    南宮無雪閉上雙眼淡淡道:“歐陽堅性格堅毅,肯定不會放棄,鐵血聯盟元氣大傷,近期不會再攻打英雄會,隻是江湖風雲再起,江湖孕育埋藏了十幾年的力量開始爆發,這次激戰,許多高手都是第一次出現。昨夜如果不是司馬空和華山派突然出現,不知道你我還能站這裏嗎?那些神秘黑衣人非常厲害,訓練有素,不少是昔日名震江湖的黑榜高手,為首的年輕人出手老練沉穩,但江湖中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人,歐陽堅為了江湖霸業,居然暗中和黑道聯係,真是不擇手段,六年未見,大家都已經改變了很多。”


    燕輝沉聲道:“屬下也沒有料到司馬空和華山派前來援手,司馬空性格一向高傲,自命瀟灑風流,英雄劍張楓似乎和小姐的死亡有很大關係,我本來寄希望於丐幫,但事實卻剛好相反,人真是複雜的東西,這次對我也是一個深刻教訓。”


    南宮無雪並沒有說話,眼神籠罩著一層迷霧,靜靜站立,秋日清晨讓他感到一陣深深的涼意,就連身旁的燕輝也無法看清他心中究竟想什麽。


    英雄劍張楓率領大隊華山人馬匆匆趕回華山,落雁島一戰徹底讓他清醒了,浩瀚江湖,高手如雲,趙烈和宋青河逐漸讓他明白了很多東西,真正收起了驕傲的心,籠罩身上的光環也褪色了很多,呆江南又能怎樣?趙烈功力日漸恐怖,何況他身後還有強大的山水聯盟,他猛地握緊雙拳,雙眼射出怨毒堅定的目光,決定回到華山靜心修煉第九層“紫氣東來”。


    “就算趙烈說出真相又怎樣,江湖中是相信英雄劍還是相信黑榜淫賊?”他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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