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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烈似乎感應到了什麽,忽然停下了腳步,猛然回頭望去,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大漢背影完全遮住了韓夜冰俏麗身影影,他久久凝視,什麽也沒有看到,惟有奇怪轉身繼續走著,忽然發現心一直跳得好厲害。


    就趙烈轉身的瞬間,密密麻麻人群包圍著的韓夜冰似乎也感覺到了熟悉狂熱的目光,她輕盈轉頭凝望身後摩肩接踵的人群。橫過街的算命先生高舉著的布幡剛好把趙烈的高大身影擋住,她什麽也沒有看到,幽幽歎息一聲,失望地回頭繼續走著,藏懷中那朵幹枯雪蓮似乎散發出清淡幽香,她的心跳忽然加速。


    命運讓趙烈和韓夜冰選擇了背道而馳,如果他們能這熱鬧的小鎮相逢,也許他們和江湖的命運都會改變!冰雪聰明,有著一顆玲瓏心的韓夜冰也許會讓趙烈身體裏沸騰的熱血變得清涼,趙烈也許會走上另外一條道路,但他卻義無返顧走上了漫漫江湖路,走上了一條充滿了傳奇的道路。


    韓夜冰再也沒有回頭,朝北邊一直走出了這繁華的小鎮,她討厭動蕩血腥的江湖,經曆千辛萬苦逃離了公孫策的魔掌,她不想呆江湖中,決定回到被燒毀的無名府,回到偏僻的荒山野嶺裏,韓夜冰心裏不停的問道:“趙烈真的會殺死我爹嗎?”


    韓夜冰心中留下了趙烈神采飛揚的樣子,灑脫奔放,喜歡他如孩童般天真的幻想,她的眼前似乎浮現了荒涼淒美的高山野嶺,他們並肩漫步芳草櫻櫻的高山草甸中,喜歡看著他騎著矮馬笨拙的樣子,喜歡他和矮馬賽跑的傻樣,她臉上露出了溫柔甜美笑容,想起了冷風夜雨**乘一匹馬的溫暖情景。


    風輕輕吹過,韓夜冰忽然覺得有些涼意,即使雪域高原漫天風雪中,她也沒有感覺到涼意,他們厚厚的積雪中奔跑嬉戲,純淨白雪讓心靈得到洗滌,似乎忘記了江湖仇恨,忘記了寒風,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開心,無拘無束。


    韓夜冰從懷中拿出一朵已經枯萎的雪蓮,這是趙烈雪域之巔的冰崖上玩命摘得,她眼中射出無比柔和的光芒,長久凝望著這朵雪蓮。


    韓夜冰不能忘記他們登上了雪域之巔的美妙滋味,那一刻,她感受到了雪山的純淨神聖,讀懂了生命的意義,她的眼前浮現了他飄逸長發和天真眼神,看到了他清秀堅毅的臉龐,就是沒有看到他的長刀和冷酷神色。


    韓夜冰喜歡進入大沙漠以前的趙烈,不喜歡冷酷凶狠的趙烈,不喜歡熱血沸騰野心勃勃的趙烈,惟有輕輕離開,她有自己的想法,想記憶保留心動心醉的美好回憶,不知道是否刻意躲避滾滾紅塵?她隻想獨自靜靜回到美麗的雪域高原。


    韓夜冰卻無法真正安靜下來,趙烈孤身勇闖天機穀,破解了神鬼難過的奇門八卦機關,怒斬公孫策,義無返顧的跳入懸崖,她心裏十分感動,但依然沒有回頭,一直朝遠方走去,雙眼忍不住滾落晶瑩冰冷的眼淚!冰晶和水晶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不同,前者遇熱則溶,後者卻可以流傳滾滾紅塵,永不融化,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也許隻因為冰晶比水晶多流了兩滴情淚!


    趙烈心中充滿了豪情自信,冷冷朝山水幫堅定走去,必須要快趕到山水幫,天機穀耽擱了太多時間,他和韓夜冰的距離越來越遠,心也會越走越遠嗎?未來再次相見會是什麽樣子?還會是夢中預感的美好場麵嗎?他放棄了這些想法,隻要有見麵的一天就會有結果,他喜歡看到她快樂純淨的雙眸,眼中露出堅毅的目光,臉上閃現燦爛的笑容。


    天空萬裏無雲,紅色落日映紅了半邊天空,卻看不到絢麗晚霞,一匹黑色健馬奔馳寬闊的路上,卷起了漫天塵土。趙烈馬不停蹄奔馳大道上,天色漸晚,黃昏中隱約傳來了喧嘩聲,前方是一座驛站,一盞巨大的紅色燈籠高高的掛客棧門口,溫暖紅色對那些旅途疲憊過客是一種難於抗拒的誘惑。


    趙烈勒馬停驛站門口,低頭看了一眼口吐白沫的馬匹,搖了搖頭,客棧裏麵傳來一陣誘人的酒香和烤羊肉的味道,他的喉嚨動了一下,爽快跳下馬來,他就是喜歡熱鬧喧囂的感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恣意縱橫。


    客棧坐滿了人,大腹便便的商人,文質彬彬的讀書人,還有一些寒磣的莊稼漢也喝著老白幹加豆腐塊,甚至還有一些附近兵營的守衛,當然不會缺少那些四海為家的江湖客,滾滾紅塵中三教九流的人都匯集其中。趙烈戴者鬥笠,非常低調地走進了熱鬧的客棧。


    趙烈麵前很快堆滿了美酒和好菜。酒樓大廳的中央居然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少女賣唱。嘈雜環境中,白發蒼蒼的老頭淒涼的拉著手中的二胡,衣服破敗,眼光茫然無神空洞的望著遠方,仿佛拉的不是手中簡陋破舊的二胡,而是拉著生命中那些悲慘的回憶。


    身邊少女大約十七八歲,穿著破舊寬大的衣服,遮住了美好青春的身體,瓜子臉上沾滿了塵土,但卻難掩秀麗容顏,輕柔歌聲伴著淒涼的胡,越發顯得纏綿悱惻,淒苦無比。


    趙烈靜靜聆聽悲苦曲子和少女纏綿悱惻的歌聲,不停喝酒,觸景生情,心中充滿了悲苦,低聲道:“水麵微風載綠舟,露圓蓮網然走著,不時拿出裝滿的酒袋喝酒,沒有說話,晚風撩人,心中一動,回頭對著賣唱少女道:“如此月色美境,不如你唱個曲來聽,剛才客棧感覺你唱得很好聽,反正閑著無事,現離天亮還早。”


    賣唱少女一愣,很快笑道:“公子還很有雅興,既然公子不嫌棄,小女子隻好獻醜了。”她嫣然一笑,清脆歌聲回蕩迷人的夜空,趙烈忍不住一起輕唱,富有磁性的聲音一點也不比少女遜色,他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前方是一處陡峭山路,怪石嶙峋,少女停住了唱歌,瘦弱身子寒風中發抖,樹林中忽然響起了一聲貓頭鷹毛骨悚然的叫聲,少女嚇得一頭撲進趙烈寬厚溫暖懷中,瑟瑟發抖。


    趙烈摟著她微微顫抖的香肩,凝神望著周圍漆黑的樹林,敏銳感覺到一種難於言狀的危險,背後長刀忽然跳了一下,他雙拳握緊,冷冷的望著周圍影影綽綽的樹林。


    微風輕輕吹動了長發,趙烈下腹忽然傳來劇烈疼痛,他猛然甩開如柔順綿羊蜷伏懷中的少女,腹部插著一把匕首,鮮血緩緩滴落。


    少女眼中沒有了可憐畏縮的神色,露出嫵媚笑容,白胡子老頭的腰板忽然間變得挺直,臉上也露出詭異的笑容。皎潔的月光下,趙烈忽然想起了傾煙,她的笑容曾經加嫵媚,然而卻帶來無的痛苦。


    趙烈忍著劇痛站直身子冷冷道:“你們為何要這樣對我?”話未說完,樹林中緩緩走出英雄劍張楓。


    張楓微笑道:“天下第一風流淫賊果然名不虛傳。”趙烈冷笑道:“心高氣傲的英雄劍居然也會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我他媽真的從心底佩服你,徹底服了你!”


    賣唱少女眼中露出了崇敬神色,聖潔銀色月光下,張楓顯得格外瀟灑挺拔,她媚笑著衝到張楓懷中嬌笑道:“師兄,這次我為你做了很大的犧牲,你可要好好對我。”


    張楓乃是華山女弟子心中的白馬王子,賣唱少女李飛燕是張楓師妹,嬌小玲瓏,麵容嬌好,非常癡愛光彩照人的英雄劍,可惜張楓一直對她不冷不熱,一顆少女之心飄來飄去的。


    趙烈望著滿臉幸福的李飛燕,忍不住歎息,“年少輕狂,問世間情為何物?”他強忍劇痛笑道:“你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你比另外一個人急躁多了,你的性格其實很脆弱,不能承受打擊,所以你才急著要殺死我!”張楓武功不他之下,而且下腹傷勢致命,現稍微運氣,便覺得疼痛異常,真氣運行受阻,隻有激怒張楓才有可能逃脫,也許身後的駿馬是唯一逃生機會。


    張楓眼中射出憤怒目光,強壓怒氣冷冷道:“我擔心你再次逃脫,所以這次師妹放棄刺殺心髒,那樣風險太大,腹部乃丹田聚氣所,此刻根本不可能長時間運氣。”趙烈腹部一直不斷滴血,張楓臉上露出了得意冷笑。


    趙烈淡淡道:“其實憑借你深厚內力,我們兩個究竟鹿死誰手,還很難說!你不怕用此卑鄙下流方法後,你美麗師妹麵前抬不起頭嗎,你還算什麽英雄好漢,比我這個淫賊都不如!”他拚命刺激張楓,一個人羞怒之下難免會忽視一些東西。


    張楓果然無法忍受,雙拳握緊,身子微微顫抖,趙烈的話語像一把鋒利刀子戳心上。趙烈依然淡淡道:“你居然從石壁上拔出了飛雲劍,看來飛雲劍質量不錯,鋒利無比,就像張兄一樣光彩照人。”


    張楓不再說話,並沒有拔出鋒利的飛雲劍,排雲掌如驚濤駭浪般朝趙烈壓了過來。


    趙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怕和張楓刀劍相撞,他現很難聚集真氣和他硬拚,藍色身子深陷巨大雲霧之中,排雲掌柔中帶剛,收發自如,趙烈身行變換,巧妙利用盤旋渦流準確落到了身後馬匹上,駿馬驚嚇之餘,撒蹄狂奔。


    張楓雖然沒有料到趙烈居然巧妙利用凜冽拳風飛到遠處馬背上,但他臉上並沒有慌張的神色,張楓和他兩個師弟師妹一起飛身朝騎馬急馳的趙烈刺去,三把鋒利的長劍眼看就要把趙烈身上刺出三個窟窿。


    趙烈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借著黑夜掩護,寒月短弓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悄然握手上,三根銳利長箭已經搭柔韌弓弦上,箭弦上,不得不發!他猛地轉身,三隻鋒利長箭如閃電般射出。


    趙烈苦煉的弓箭手法爐火純青,非同凡響,鋒利長箭沒有黑夜中發出任何聲音,默默傷感地黑夜中閃過,漆黑箭身完全融入了黑夜,隻有那鋒利箭頭月光下發出森冷的死亡光芒。


    箭矢如流星般豔麗短暫,三條美妙弧線劃過美麗月夜,易容成白胡子老頭的華山弟子想躲開突如其來的鋒利的箭矢,可惜空中沒有任何借力地方,“噗”的一聲悶響,長箭射穿了心髒,他重重的落了馬蹄卷起了塵土中。


    另一枝箭矢幾乎同時射入了李飛燕身體,長箭毫不留情射穿了香肩,趙烈並非憐香惜玉,也不是心慈手軟,隻是希望受傷的李飛燕能延緩張楓的追殺。


    張楓手中飛雲劍冷冷把致命長箭劈飛,眼角餘光看到了師弟墜落的身體和李飛燕痛苦的慘叫聲,他回頭望了眼受傷李飛燕,猶豫了一下,咬牙繼續追殺。


    趙烈露出了苦笑,張楓太讓人失望了!還好的手中又捏住了三隻鋒利箭矢,手輕輕一鬆,三枝長箭從三個奇妙方向射向飄空中的張楓。


    張楓身行一扭,勉強躲過兩枝,另外一枝閃電般射向眉心,悶哼一聲,不得以把身子下墜,堪堪躲過第三枝箭,身影無奈落到地麵,刹那間趙烈已經衝出去了兩三丈遠,他腳尖剛一沾地,身子如大鳥一樣飛速彈起,緊緊追隨奔馳的駿馬。


    張楓恨不得把趙烈刺成馬蜂窩,可惜三枝箭排成一線無聲射來,從張楓的角度望過去,似乎隻有一枝箭,他揮劍蕩開,忽然發現後麵兩枝箭呼嘯而來,大驚之下從腰部一個難度極高的後仰,身子幾乎朝後彎成九十度,兩枝箭堪堪擦著鼻尖飛過,渾身驚出一身冷汗。


    每次張楓即將刺中趙烈的時候,趙烈都會變著花樣射出長箭,張楓提心吊膽一口氣飛奔數裏路後,終於輕輕飄落地上,恨恨凝視趙烈騎著快馬從視線中消失。


    趙烈痛苦地伏顛簸馬背上,已經直不起腰了,腹部流出的鮮血把馬背都染紅了,左手捂住插著匕首的傷口,撕心裂肺的絞痛讓他從急馳中的馬背上摔了下來,馬匹依然朝前狂奔,忍著劇痛站了起來,必須快找個地方療傷,不過剛站起來就發現遠方靜靜站著一個人,他的心瞬間就沉到了低點,現真的沒有力量再搏殺了。


    無影劍林天奇靜靜站路上,腰間掛著長劍,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沉穩站道路中央,皎潔月光柔和灑落地麵。


    撕心裂肺的絞痛讓趙烈無法站穩,性盤腿坐地上,咬牙緩緩拔出腹部插著的匕首,默默反手拔出兩把長刀放腿上,久久凝視,長刀微微顫抖,似乎察覺到了血戰的悲涼,“無邊”開始變得溫熱,散發出暗淡紅色,“冰心”則越發冰冷,瑩白刀身仿佛千年寒冰。


    林天奇長劍出鞘,鋒利劍鋒溫柔月光下泛出慘淡光芒,趙烈終於抬頭冷冷望著林天奇。


    林天奇冷笑道:“你兩次把我砍成重傷,這是我生命中大的恥辱,那時你的功力還不如我,此刻你的功力雖然已經超過我,但你的生死卻掌握我的手中!”


    兩把長刀劇烈抖動,氣氛緊張,一觸即發,撕心裂肺的疼痛讓趙烈幾乎失去知覺,豆大汗水如雨灑落,他用力把“無邊”插地上,扶著“無邊”慢慢站了起來,鮮血染紅了藍色長袍,咬牙挺直彎曲身子,麵目猙獰,右手緊緊握住長刀“冰心”,眼中沒有絲毫畏懼,目光堅毅頑強。


    趙烈緩緩道:“殺了我對你並沒有什麽好處,我們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雖然兩次傷我的刀下,至少你依然活著。”雖然趙烈身受重傷,不堪一擊,可是林天奇雙手全是汗水,竟然不敢貿然出手。


    林天奇眼光閃爍,靜靜思,終於還是沒有出劍,他麵無表情道:“放過你對我沒有什麽好處!”


    趙烈淡淡道:“英雄劍張楓深得華山掌門喜愛,雖然你是師兄,但卻被他耀眼光環籠罩。張楓天賦極高,外表似乎很堅強,其實內心十分脆弱,他為何要那麽迫切追殺我?因為他心中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天奇瞳孔收縮,慢慢收回手中長劍。


    趙烈繼續道:“隻有我能讓張楓身敗名裂,所以張楓寧願放下高傲麵具,不惜利用詭計傷我,他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林天奇慢慢把長劍插回劍鞘,微笑道:“希望你能早日康複,抱了這一刀之仇。”


    趙烈目光如刀,冷冷道:“我絕不會放過張楓!”


    趙烈的額頭不停滾落豆大冷汗,咬牙拔出插地上的長刀無邊,雙手同時將兩把長刀拋回到身後刀鞘,拋刀入鞘已經爐火純青,滾瓜爛熟,閉著眼睛都可以輕易做到,他拖著沉重身軀一步步緩慢消失無邊黑夜中,天空明月高掛,月夜迷蒙,輕狂多情的性格引來慘痛經曆,他抬頭望向皎潔明月,臉上露出了冷酷笑容,鮮血換來的經驗銘記於心!


    春媚花開,江南曖昧溫暖的陽光柔和普照大地。七八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抬著一張富麗張堂皇的八抬大轎,前後跟著十幾個抬著行李的隨從,甚至還有佩帶刀劍的護衛守轎子旁邊,浩浩蕩蕩走寬闊官道。


    轎子寬大舒適,輕柔如夢地晃蕩,兩個俏麗丫鬟細心把手中橘子剝好,剔出表麵微細纖維,然後小心溫柔地放到躺軟榻上的男子嘴中,他身材高大,懶洋洋地斜躺錦被絲裘中,閉著眼睛舒服地吃著甘甜橘子,悠然自得,正是前些日子被刺成重傷的趙烈。


    趙烈也不想過這樣糜爛**的生活,可是身受重傷,不能快馬趕回山水幫,也隻有出此下策,一路慢悠悠朝山水幫方向晃蕩過去,為了掩人耳目,特地用大把銀子請了幾個五流護衛守身邊。


    藍色長袍整齊擺放枕頭上,長刀和寒月短弓都用布仔細包好放身旁,趙烈腹部纏滿了白色繃帶,腰部以上露出了強壯健美的肌肉,上麵傷痕累累,印證了逃亡江湖的艱苦歲月,長發散亂地落隆起胸肌上,身邊的俏麗丫鬟一陣臉紅心跳,趕緊含羞低頭。


    糜爛奢侈的生活和貼心丫鬟的溫柔護理讓身體很快恢複,臉色紅潤,傷口已經開始結疤,隻是行程略為緩慢,有錢能使鬼推磨,趙烈沒有什麽可挑剔,沿途居然沒有江湖人士騷擾,張楓也沒有能夠發現蹤跡,於是可以安靜舒適地養傷。


    趙烈微微掀開布簾,愜意的欣賞外麵秀麗的風光,心情不錯。趙烈輕輕的對其中一個丫鬟道:“秋菊,我們現到什麽地方了。”秋菊輕聲道:“回公子,我們已經快到梁州了,前麵三十裏就是梁州府。”


    “前麵居然就是梁州,神刀門總部就那梁州附近的紫青山下的月牙湖中,很長時間不見卓不凡,也不知道他現是什麽樣子?”趙烈忽然轉身淡淡對丫鬟秋菊道:“月牙湖離梁州有多遠?聽說那裏湖光水色,景色非常優美。”


    秋菊嬌笑道:“月牙湖就梁州東麵二十裏,那裏戒備森嚴,乃是武林豪門總部,普通人根本不敢接近。”趙烈沉思片刻道:“告訴外麵的轎夫,我們繞開梁州,直奔青州府。”必須快趕到山水幫,卓不凡武功聲望遠他之上,神刀門發展迅猛,他暫時還不想見到卓不凡。


    趙烈眼中射出堅毅目光,“我一定要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結束逃亡生涯,生命的意義於不停奮鬥,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把江湖踩腳下!”血液中一直流淌著野心,從來就不會甘於現狀,喜歡不停挑戰,骨子裏的倔強和永不服輸的性格讓他選擇了一條艱難的道路。


    趙烈就是喜歡統領群豪的感覺,短短兩年就成為黑虎幫副幫主絕對不是偶然,沒有付出就不會有收獲,十六歲就能放棄功名的誘惑,毅然棄文從商,絕非普通人能做到!老奸巨滑的黑天虎並沒有做錯,如果他不陷害趙烈,也許未來趙烈將成為黑虎幫主。


    趙烈臉上露出了難於琢磨的笑容,忍不住摸了摸秋菊柔嫩的小臉,心情好極了,腹部傷勢迅速恢複了八成,似乎體質比較特殊,傷口愈合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很多,雖然經常被打的口吐鮮血,遍體鱗傷,但總能很快恢複,隻是留下了渾身傷痕和慘痛的回憶。


    “練武可以強身健體,默默改善身體構造,力量越來越強,感官日益敏銳,這也是練武的樂趣。”趙烈屏住呼吸,恍若老僧入定,靜如磐石,忽然從運動中練功的境界中轉入了極度的安靜,由靜入動,動靜自如。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睛,恢複了呼吸,經脈中的真氣如山川河流奔湧不息,敏銳察覺到了一種虛無縹緲的意念,隻是頭疼欲裂,眼睛開始發黑,趕忙收回神思!


    “看來明天必須換成快馬,這種蝸牛般的速度,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到達山水幫,躺舒適轎子中,骨頭都快散架了,簡直是神仙般的生活,不能再糜爛墮落下去了。”趙烈自言自語道。


    趙烈不拘小節,待人隨和親近,旁邊的兩個丫鬟聽著他莫名其妙的話語,忍不住用小手掩口笑了起來,他調侃道:“明日我就要離開,從此茫茫天涯一別是路人。”


    秋菊脫口道:“公子既然把我買下,我願意一輩子侍侯公子。”說到後一句,眼眶已經濕潤了。趙烈冷冷道:“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秋菊咬著嘴唇道:“我不相信,我就要跟著公子。”趙烈謂然長歎道:“我真是失敗,好歹也是江湖惡徒榜上排名前二十位的淫賊啊,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嚇不到,看來我必須找個機會讓她們見識一下淫賊本色。”


    轎子旁邊忽然傳來吹吹打打的喧鬧樂聲,趙烈透過布簾縫隙看到大隊迎親的隊伍從岔路口走了出來。嗩呐,鑼鼓震天響,滿目皆是吉慶的紅色,眾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趙烈臉上也露出了悲涼笑容,人生短短幾十年,結婚也是其中一件大事。


    前麵忽然響起了激烈馬蹄聲,十幾匹快馬急馳而來,矯健駿馬揚蹄嘶鳴,每人腰畔都掛著係著紅帶子的厚背大刀,訓練有素,殺氣騰騰。


    冷冷殺氣讓喧鬧的樂聲忽然停止,中間的四名中年漢子正是神刀門的神刀四傑,他們是卓不凡親自培養起來的精銳,浴血奮戰多年,立下了赫赫戰功。


    老神刀門一蹶不振,苦苦江湖中苟延殘喘,成為江湖中灰色暗淡的傳奇。神刀門則蒸蒸日上,卓不凡雄心勃勃,絕不會懼怕失敗和打擊。


    趙烈默默把藍色長袍穿上,想起了當年和神刀四傑的激戰,那個時候剛剛逃亡江湖,如果不是慕容無雙誤打誤撞出手相救,他很可能早就成了刀下亡魂。近來江湖中沒有關於慕容無雙的任何消息,一名出自武林世家的高傲少女,一名萬人仰慕追逐的絕世美女,居然能夠向大名鼎鼎的淫賊勇敢表露感情,已是非常難得,趙烈也沒有想到她的性格如此倔強而火熱,他那次做得太過分了,對她的傷害太大了。


    慕容無雙那天讓他非常感動,她所表露出來的勇敢倔強卻讓他死水般的心猛然顫動了一下,“也不知她是否和以前一樣驕橫無理?是否還那麽嬌豔動人?”


    神刀四傑大聲道:“大家不要慌張,我們神刀門隻是捕追殺霹靂堂幫眾!”趙烈重金請來的幾個五流護衛果斷幹脆地把手中刀劍扔到地上。


    趙烈對兩個丫鬟笑了一下,迅速把長刀從布包裏取出,輕輕的遞給她們,微笑道:“我真是江湖中有名的淫賊,你們幫我拿刀,遇到幾個老朋友,希望不要動刀,打打殺殺其實很無聊。”他掀開轎子布簾,走到耀眼陽光下。


    神刀四傑目瞪口呆地凝視趙烈,沒有想到趙烈會悠然自得從舒適的八抬大轎中走出,本以為他應該像一匹孤獨悲涼的惡狼,可是他看上去灑脫悠閑,滿頭飄逸的長發和幹淨整潔的天藍色長袍,身後並沒有標誌性的長刀。


    趙烈微笑道:“四位英雄,我們很久沒有見麵,記得上次也是陽光明媚,氣候宜人,你們還是精神抖擻,歲月如刀,也許並不能刻下什麽,隻留下淡淡的回憶而已。”


    神刀四傑似乎感悟到什麽,歲月如梭,趙烈早非當年吳下阿蒙,此刻乃是江湖黑榜排名十九位的高手,他很隨意地站路上,背負雙手,灑脫不羈。神刀四傑不知道該不該出手。趙烈凶狠殘暴,殺人如麻,他們也不敢掉以輕心。


    趙烈臉上露出燦爛笑容道:“我不是霹靂堂的人,而且和卓不凡是好朋友,我還要急著趕路,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神刀四傑眼中露出欽佩神色,趙烈顯然並沒有把曾經的仇恨放心上。紅豔豔的迎親隊伍忽然朝神刀門發動了猛烈攻擊,刹那間空中飛舞著各種劇毒的暗器,對方顯然是有謀而發,不少神刀門的幫眾猝不及防,慘死漫天暗器之下,慘叫聲和馬嘶聲響徹大地。


    膽戰心驚的轎夫嚇得手抖不已,慌亂把轎子扔地上,幾個護衛比兔子還跑得快,瞬間就消失旁邊茫茫的樹林中。


    趙烈苦笑著掀開布簾,兩個丫鬟驚恐地望著血肉橫飛的場景,麵如土色,渾身發抖,趙烈依然躺柔軟舒適的轎子中,悠然自得地欣賞激烈血腥的搏殺,慢悠悠地吃著甘甜爽口的橘子。


    郎乃是霹靂堂的閃電錘袁野,十多年前就威震江湖,功力深厚,身穿大紅衣服,手中一對流星錘迅如奔雷,伸縮自如,範圍可近可遠,讓人眼花繚亂,尉為壯觀。


    神刀四傑的烈火刀法威猛剛烈,每刀劈出都隱約夾帶紅色火焰,空氣中不斷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音。紅色大花轎的頂蓋忽然被撞開,一個美豔如花的少婦穿著大紅長裙旋轉著衝上了天空,手中握著一把彎月狀的藍色彎鉤。


    藍月教乃江湖中全部由女子組成的神秘幫派,教中弟子不但武功高絕,而且都是絕色美女,極少現身江湖,行蹤飄渺,詭月毒鉤是藍月教的獨門武器,當年武林七大高手中的風神腿傲笑天和飄雨劍客楚風居然同七個藍月教的絕色美女激戰數百招也未能獲勝,藍月教和詭月毒鉤威震武林。


    紅裙少婦飄落轎子頂上,風姿綽約,玉色的錦帶束住長發,臉上沒有妝,膚色如白玉,正是藍月教大名鼎鼎的月二娘,手中彎月狀的藍色彎鉤陽光下發出藍色光芒。


    神刀四傑大聲道:“我們對付的是霹靂堂,不知藍月教和霹靂堂有什麽關係?”月二娘道:“藍月教和霹靂堂的關係很複雜,我現已經是霹靂堂的人了。”


    神刀四傑心頭劇震,神刀門卓不凡的苦心經營下,連接幾次大敗霹靂堂,正準備一鼓作氣把霹靂堂徹底摧毀,沒想到忽然又鑽出了神秘莫測的藍月教。


    趙烈躺舒服寬大的轎子中,輕鬆把手中剝好的橘子放入口中,興致勃勃地望著神秘的月二娘。形勢急轉直下,詭月毒鉤如毒蛇般空中靈活飛舞,堅硬毒鉤月二娘手中卻忽然變得柔軟靈動,刹那間漫天都是藍色光芒。


    趙烈躺轎子裏麵袖手旁觀,眼中露出了欽佩神色,霹靂堂早有預謀,詭月毒鉤詭異靈動,流星錘可近可遠的威猛攻擊將會是神刀四傑的致命克星。


    月二娘手中的詭月毒鉤藍芒忽然大盛,神刀四傑頓時感到了巨大壓力,藍色光芒似乎無處不,他們步法開始混亂,就這要命的時候,袁野手中流星錘如一發接一發的炮彈般從遠處砸向他們後背,顧此失彼,岌岌可危。


    趙烈臉上露出了難於琢磨的笑容,飛快把兩把長刀綁後背,決定救下神刀四傑,心中想到以後江南武林的發展,現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敵人,他背負長刀,散亂頭發用紫色帶子隨便束額頭上,沒有忘記朝兩個丫鬟灑脫笑了一下,藍色身影如大鵬展翅衝出了八抬大轎,直奔激烈纏鬥中的神刀四傑,仰天長嘯,直衝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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