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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院子裏的幾個丫鬟驚疑地看著趙烈悠然走出,發出了幾聲驚呼,院子外麵的幫眾聽到聲音,衝進院子正好看見身材高大的趙烈背負長刀,冷冷站虛掩的房門外。


    這些幫眾不能置信地望著趙烈,臉上表情就像看見了鬼魅,趙烈居然向這些丫鬟幫眾微微一笑,緩緩走出了清晨寧靜而薄霧籠罩的小院,沒有人上去阻攔,全部呆立著看著如幽靈一樣的趙烈從他們麵前走過。


    直到趙烈走遠後,這些幫眾小心翼翼推開傾煙虛掩的房門,很快發出連綿不絕的慘叫聲。


    趙烈徑直走到山水幫的大廳,原本寧靜的山水幫突然之間如沸騰油鍋般掀翻了蓋,幾乎所有幫眾都擠到了山水的大廳裏麵。


    趙烈背負雙手望著掛大廳中央一幅濃墨寫意的黑白山水畫,畫麵氣勢磅礴,意境深遠,久久凝視畫卷,似乎融入了進去,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笑容吟道:“楚天千裏清風,水隨天去山無際。”對於不斷湧入的山水幫眾視而不見。


    趙烈忽然轉身坐到寬大椅子中間,臉上泛起冷冷笑容,目光如刀,衝到大廳喧囂人群突然寂靜下來,本來身中蠱毒,早該喪命的趙烈殺死正副幫主之後居然堂而皇之出現山水堂大廳,每個人都感到了一陣極度震撼。


    沒有人敢上前和說話,也沒有人知道趙烈究竟要幹什麽?趙烈身上散發出的寒意讓空氣充滿了窒息的感覺,他環視了一圈冷冷道:“潘嶽和傾煙已被我所殺,趕快去把謝長劍從大牢裏放出來,誰要是想為潘嶽和傾煙報仇,趕快站出來。”話語隨意而清淡。


    沒有人敢站出來,山水幫眾早就被趙烈身上表露出的冷酷和謀略所震撼,終於有人站出來了,不過決定去把謝長劍放出來,審時度勢做出了唯一正確的選擇。


    謝長劍跪倒趙烈麵前道:“趙大哥,你不是中了蠱毒嗎?怎麽會坐這裏?一定要為杜大哥報仇啊,他死得好慘!”杜橫天平時為人耿直,深受山水幫眾尊敬,眾人想起杜橫天的慘死,也不禁神色黯然。


    趙烈淡淡道:“我已經殺了潘嶽和傾煙。”


    謝長劍不能置信的望著坐椅子上的趙烈,過了很久忽然大笑道:“趙大哥不愧是江湖黑榜中進步快的豪傑,真是名不虛傳,如今山水幫群龍無首,我懇請趙大哥擔當幫主。”他轉身望冷冷凝視密密麻麻的山水幫眾。


    山水幫幫眾紛紛附和道:“趙公子年少有為,武功高強,高大英俊,實是當之無愧的山水幫幫主!”


    趙烈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冷冷目光朝下麵掃過,大廳瞬間恢複寧靜,他緩緩道:“謝長劍適合當幫主,我隻不過是個過客。”


    謝長劍急忙道:“趙大哥,我……”


    趙烈一字一句對謝長劍道:“好男兒怎麽能沒有抱負,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你難道沒有信心嗎?”


    趙烈起身走到謝長劍身邊輕聲道:“長劍隨我出來,我有話要對你說。”藍色身影慢慢從人群中走出大廳,沒有任何幫眾敢發出任何聲音,他身上有股讓人心懍的冷冷寒意。


    趙烈沉聲道:“山水幫沒有比你強的人,你對刀天生癡迷,悟性很好,好好把握機會,苗疆處於四川和江南的結合處,進可攻,退可守,海闊天空,大有可為!”山上清晨寒風吹動了他的長發。


    謝長劍心中豪氣頓生大聲道:“趙大哥為何不留山水幫,你我共同闖蕩遼闊江湖。”


    趙烈望著遠處淡淡道:“江湖光憑武功是混不下去的,你要記住永遠不要低估對手,光靠蠻幹是成不了大事,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實力決定一切!”他停頓片刻堅定道:“既然選擇了江湖,那麽就要讓江湖被自己踩腳下!”


    謝長劍不但感受到趙烈身上難於言語的悲傷冷酷,還感受到一顆永不屈服的心!他感動道:“隻要山水幫我手中,山水幫就永遠是大哥的山水幫,我會等你回來!”


    趙烈沒有答話,悄然握緊了拳頭,長發依然風中飛舞。狠毒無情的傾煙讓他感到極度心痛,也讓他的心堅硬如鐵。


    現實的江湖,名利的江湖,不擇手段的江湖,實力加名聲才是江湖中立足的基礎!現還不是好的機會,身上還背負惡名,無數武林人士需要他的項上人頭,機會就像是飛空中不長眼睛的美麗小鳥,它不會主動來找你,隻有靠自己把它凶狠射殺,無論等多久,趙烈也會等下去。


    趙烈暫時不能留山水幫,留這裏隻會招來江湖中輪番的攻擊,阻礙山水幫的發展。每個人都是靠實力說話,提高自己的實力名聲,才目前緊迫事情,隻要有了強大的力量,黑與白很多時候無法分清,他知道該怎麽做了!


    趙烈轉瞬之間泛過無數念頭,臉上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掛著冷酷隨意的笑容,忽然淡淡一笑,悠然飄下山,直到這個時候,一輪紅日才從東方冉冉升起,縷縷金色陽光透過朝霞縫隙照了趙烈高大寬闊的後背上,映紅了身後的黝黑長刀。


    司馬空背負古琴悠然離開了風花雪月的揚州,司馬空的江湖是絢爛多彩的,前段時間一直呆風光旖旎的煙雨揚州,白衣,長劍,古琴,美女,神采飛揚,風華正茂,每天沉醉溫柔鄉中填詞作賦,飲酒作樂,花叢中泛舟瘦西湖,槳聲燈影,依紅摟翠,逍遙快活。


    司馬空出生名門,從小就粉雕玉琢,活潑可愛,過目不忘,聰慧過人,再加上他是司馬世家唯一單傳,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除了一身引以為傲的武功以外,琴棋書畫,風花雪月樣樣精通,而且從小淡泊名利,隻乎山水之間也,不愧是江湖中懷春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


    司馬空對持才傲物,自負高貴,擁有讓世間女孩子心跳的完美無缺英俊臉龐,他之所以會對南宮雨做出那種事情,絕非驚歎南宮雨的姿色,主要是因為南宮雨居然對他沒有一點感覺,但偏偏對小小的黑虎幫副幫主動情,這對於自命英俊風流的司馬空是沉重的打擊。


    司馬空風流灑脫,目空一切,從來沒有把趙烈放眼裏,毫不意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整日沉溺花叢,幾乎已經忘記了趙烈,以為南宮雨的事情早就隨風而逝,事實上他也真的也忘得差不多了,甚至連南宮雨長什麽樣子都模糊了。


    趙烈性格堅韌深沉,為了避免遭到司馬空的凶狠追殺,惟有默默把仇恨深深埋藏心中,但永遠不會忘記南宮雨屈辱的眼神。


    司馬空連日來順著長江一路暢遊,沒有女人的日子過得緩慢無味,無聊坐路邊涼亭中輕輕撫摸著手中長劍“煙雨”,這是一把上古神兵,纖細鋒利劍身藏古樸典雅的劍鞘裏麵,稍微一動,煙雨迷蒙,劍身光華就會從縫隙中射出。


    司馬空臉上露出了迷人笑容,剛抬頭突然看到遠方一個淡淡的鵝黃色影子慢慢走路上,眼中露出了喜悅神色,心情加歡愉,連忙解下背後印著歲月滄桑變化的古琴,對著幽靜古道彈起了一首纏綿悱惻的“風月”。


    慕容無雙露出微笑凝視全神貫注彈琴的司馬空,身著紫色箭袖,外罩一塵不染白色長衫隨風飄蕩,神態風流瀟灑,氣度不凡,琴聲悠揚哀怨。


    慕容無雙臉上浮現燦爛笑容,閉上雙眼靜靜站路邊聆聽委婉動人的美妙琴聲,可惜美妙琴聲並沒有讓她忘記趙烈,恍惚中看到的居然還是趙烈可惡的淫笑,而不是司馬空英俊瀟灑的微笑。


    慕容無雙猛然睜開雙眸,惡狠狠對司馬空道:“你不要彈了!怎麽會有如此雅興這荒郊野外彈琴呢?”


    司馬空雙手優雅輕輕按住琴弦,抬頭朝慕容無雙露出了迷人微笑道:“千裏江南,路人匆匆,惜知音難覓,唯姑娘凝神細聽!”


    慕容無雙凝視司馬空英俊陶醉的笑容,眼睛“骨碌”一轉,咯咯笑了起來,趙烈出現神秘苗疆,她現對趙烈是又恨又怕,無論計謀武功還是他沉穩冰冷的眼神都讓她感到恐懼,“看來隻有借助玉麵神劍司馬空的力量了!”


    司馬空凝望慕容無雙如花綻放笑容和青春健美身材,心跳越來越快,他整日沉溺於風月中,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動的美妙感覺了。


    深邃的廳堂一重又一重,仿佛將萬丈紅塵全部隔絕門外。怒蛟幫總舵後院清淨幽雅的書房裏,南宮無雪正凝神處理堆積如山的事務。


    燕輝忽然恭恭敬敬走了進來,輕輕垂手肅立站旁邊道:“屬下經過調查,除了趙烈和張楓以外沒有人看到展瑩,我逐一仔細追問了哪天場幫眾,他們都記得那兩具華山弟子屍體上的傷口確實是刀傷,有很明顯劈砍的痕跡,但傷口狹長,乃是被鋒利的刀刃所劈開,可是據聞趙烈的長刀黝黑而沒有刀鋒,這是唯一疑點。”


    南宮無雪沒有說話,長時間思考,書房裏麵散發出死一般的寂靜,良久,他抬頭對燕輝淡淡道:“做得非常好,這件事情千萬不能張楓知道,你先退下,過幾天還有重要的事情讓你做。”


    南宮無雪輕輕走出房門,周圍翠竹風中“沙沙”擺動,讓人感到非常舒服,白色身影順著門外鵝卵石鋪的小路慢慢走著,手裏握著展瑩親手繡的翠綠色荷包,短短一段路,南宮無雪卻感覺走了很久。


    他順著鵝卵石小路來到後院幽靜的花園,一黑一白兩條身影靜靜站茂密花叢中,黑白雙煞恭敬對南宮無雪道:“稟報公子,經過暗中調查,卓不凡雖然揚言要親手殺了趙烈為神刀門報仇,可是種種跡象表明他們之間關係複雜,根據我們分析推測,神刀門孫老幫主兩個兒子孫棟,孫梁極有可能是被趙烈和卓不凡聯手殺死的。”


    南宮無雪輕輕閉上眼睛把前霹靂堂的瓦解和黑白雙煞的報告揉一起梳理一遍,所有脈絡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好像抓住了什麽,他眼中露出了興奮神色,一個的計劃慢慢心中成型。


    南宮無雪和黑白雙煞清幽的花園中呆了很長時間。“你們暫時放棄追殺趙烈,先到江南完成這個重要的任務。”他轉身沿著清幽的來路緩緩返回,想到了神刀門卓不凡,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南宮霸傲然站怒蛟幫大廳裏,他和南宮無雪並非同母所生,南宮霸相貌粗獷,功力霸道強悍,十八般武器樣樣精通,死他手下的武林凶徒不記其數!南宮無雪卻是相貌俊朗,風度翩翩,溫文儒雅,武功深不可測,俠名遠揚,為光彩照人,他永遠隻能站南宮無雪耀眼的光環之下。


    南宮無雪匆匆走進大廳笑道:“大哥,很高興你來幫我,現我忙於江南事務,無暇抽身處理江北的事,希望大哥能前去聯絡洛陽金龍幫,希望能和金龍幫聯手中原武林大幹一場,但我現要江南發展,實無法分身江北。”


    南宮霸豪爽道:“結婚後近閑著沒什麽事,我就替你去跑一趟吧!”他興高采烈地走了,剩下南宮無雪獨自寬闊無人的大廳中呆呆望著手中翠綠色荷包,這是心中永遠的傷痛。


    趙烈沿著險峻山峰孤寂空曠山野中漫步,不急不忙遊走讓人心醉的景色中,青翠山峰和涼爽山風讓他暫時忘記了紅塵中塵埃,雲層籠罩了高聳山峰,巴山春雨使人愁,落寞的山嶺,傾斜的石徑,潑墨般的苔痕,多少春花尚未發,就已經化作春泥。


    前方隱約傳來震耳欲聾的“嘩嘩”水聲,山穀中到處彌漫濃濃水霧。趙烈精神一振,提足朝前麵奔去,峰回路轉,一道高達數十丈的瀑布從天上垂下來,重重砸一灣碧綠色的深潭中,濺起了漫天水氣。


    趙烈背負長刀站瀑布麵前,靜靜感受到了大自然帶來無法言語的震撼。良久長嘯一聲,刺耳的嘯聲突破了瀑布轟隆的水聲,直衝雲霄,激蕩的空氣流和飛瀉直下的水流激烈的撞擊,產生了一串串美麗水花。


    趙烈突然朝前衝了幾步,右腳用力踩深潭邊突起的怪石上,逆著瀑布飛身而上,高空奔瀉而下的水流重重砸向趙烈頭頂,他毫不意繼續向上猛衝,就離頂端兩三丈的時候,真氣不濟,頂著瀑布巨大的壓力再也衝不上去了,懸停瀑布中,很快如同水中枯網遠的綠意,真正感受到了這“蛾眉天下秀”五個字的意境。


    “寒度清音,高山閣樓獨倚。悵短景無多,翠山如此。欲喚飛瓊起舞,怕攪亂紛紛玉河水。凍雲一片,藏花護玉,未教輕墜。清致悄無似。有照水一枝,已攙春意。夢幾度憑欄,又見炊煙,應是原野夢好,未肯放東風來人世。待長刀劃破蒼茫,孤身看天地,恨無人伴。”他觸景生情緩緩道。


    趙烈突然聞到了一股淡淡飄渺的體香,心裏猛然一驚,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頓時渾身肌肉收縮,心跳加速,全身布滿真氣,一動不動,隻有長刀後背歡呼跳躍。


    淡淡飄渺的體香清音閣靜靜駐留了一會兒,這讓人心跳的香味很快慢慢由近而遠去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味道,趙烈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終於轉身,全身都被冷汗弄濕了,剛才還是清朗的蛾眉山忽然之間就彌漫著飄渺薄霧。


    一個身著粗衣道袍,背負長劍的女子背影籠罩蛾眉特有的霧氣中,衣袍隨風擺動,長長頭發高高的盤頭上,一根檀木簪穿過盤起的頭發,身形纖美修長,霧中若隱若現,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風姿優雅至無懈可擊的地步。


    女子似乎感覺到了趙烈灼人目光,轉身回頭朝清音閣中望了一眼,青山靈雨般秀麗的臉龐,再加上清逸雍容的恬淡氣質,隻是短短一瞬,趙烈感覺卻像經過了一個漫長冬天。


    女子繼續沿山路走動,明明是緩慢盈盈的腳步,但眨眼間纖美修長的背影就再也看不見了,輕輕回眸卻帶給趙烈強烈震撼,那是一種奇妙的滋味,他久久佇立於清音閣中,從清晨到日暮,伴著清脆的水聲和神聖悠遠的梵音就這樣站了一天。


    趙烈終於決定離開籠罩黑夜中的蛾眉,決定忘記腦海裏浮現的驚豔雙眸,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麵前依然是一條充滿艱辛危機四伏的路,惟有不停走下去。山上忽然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步履蹣跚的從山上跑下來,右手和背部都受了傷。


    中年男子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定定的站清音閣,惡狠狠喝道:“你是誰?你他媽趕快讓開!”趙烈沒有說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還是靜靜站著。


    趙烈冷笑一聲,長刀已然手,漫天刀光夾著凜冽的刀風瞬間就砍穿了中年男子散亂拳風,長刀緊緊抵著中年男子的胸膛,卻沒有砍下去,含笑淡淡道:“你真氣散亂,受傷不輕,此山隻有蛾眉派能夠傷你,不然你我勝負難料?”清晨的那個神秘清淡女子極有可能是娥眉派的。


    中年男子毫不畏懼挺胸望著趙烈,似乎根本沒有看到胸口上的長刀,趙烈冷笑一聲,忽然發現中年男子額頭上一處如彎月的傷疤,心中一動,目光如刀,渾身散發一股讓人心驚的寒氣,長刀“無邊”則發出喜悅的翁鳴聲。


    趙烈眼前忽然閃現了清晨那女子澄淨雙眸,渾身殺氣緩緩消失,輕輕收回手中長刀對中年男子淡淡道,“你可以走了。”說完後轉身朝遠處山峰黑夜裏綽約的山影望去,看也不看受傷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驚異凝視趙烈道:“你是誰?你為何要放過我?”


    趙烈淡淡道:“因為我就是江湖黑榜上的趙烈。”


    中年男子一愣道:“你真的是趙烈嗎?”


    趙烈輕聲道:“你是江湖黑榜上排名四十六位的掌中劍高青楊,如果殺了你,我的排名就可以升高一位,但我現不想殺人,你走吧。”高青楊臉上露出難於置信的表情,眼中射出感激神色,沒有說話,匆匆一路奔下山去。


    趙烈突然心裏一懍,一股若有若無淡淡的熟悉體香又飄入鼻端,趙烈收刀轉身看到一雙清澈靈動的雙眸,果然是清晨見過青山靈雨般秀麗的女子,她的美就如這蛾眉山一樣,清秀而飄逸,不帶一絲人間煙火。


    女子心裏也是一驚,沒有想到從清晨到日落,趙烈依然還站這清音閣中,心中忽然浮現了背負雙手的藍色背影清晨薄霧中低聲吟詩的模樣。


    趙烈沒有忘記把手中長刀漂亮拋入身後刀鞘,靜靜含笑凝視眼前女子,長刀劃出一道美妙弧線“哐”的一聲落入刀鞘,這個女子突然想起了江湖中的傳聞,臉色一變,驚疑地望著臉上掛著笑容的趙烈。


    少女已經沒有時間仔細思,忽然焦急對趙烈道:“我是蛾眉派靜玉,公子是否看到一個受傷的中年男子從這裏經過,他殺害了無緣師太後逃走了,師傅悲天憫人,大慈大悲,他竟狠心下得了手!”靜玉美麗的雙眸中隱約淚花閃動。


    無緣乃是蛾眉派掌門,德高望重,武功出神入化,靜玉是乃無緣師太疼愛的弟子,天資靈慧,從小就被無緣師太收養而後細心撫養長大,靜玉雖然年紀尚輕,但已得無緣師太真傳。


    趙烈望著蛾眉派的女弟子,心裏轉過了無數念頭,忽然隨意道:“哈哈,你說的是江湖黑榜上的掌中劍高青楊吧,我已經殺了他,隻是無緣師太武藝高絕,憑高青楊的武功怎麽能殺死娥眉掌門?”


    靜玉柔軟修長的身軀微微顫抖,不能置信地望著趙烈,心中盤旋太多疑問,“高青楊趁師傅閉關修煉時暗中偷襲,我也中了他的調虎離山之計。”靜玉想起慈祥的師傅,心中一酸,又是兩顆晶瑩淚水滑落。


    靜玉明淨眼眸望向這個江湖淫賊,藍色寬袍覆蓋著雄偉身軀,披肩長發晚風中飄蕩,身後斜掛著一把黝黑長刀,臉上掛著狂野隨意的笑容,靜玉一時之間心亂如麻,隻是靜靜的站著,很難把早上那個籠罩淡淡悲傷,吟詩感懷的公子和江湖黑榜淫賊聯係一起。


    趙烈裝作沒有看穿她的想法笑道:“高青楊被我一掌打下這深深山澗,我替你報了殺師之仇,你要如何謝我?”靜玉含著淚珠的雙眸眼波流動,沒有說話,定定望著趙烈,心神激蕩。


    “江湖黑榜淫賊居然替自己報了殺師之仇,自己究竟該如何辦?”靜玉純澄的心變得迷茫,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趙烈靜靜凝望體態修長,長發清秀靈動的靜玉,突然夜裏寂靜的山上大笑起來,笑聲越發顯得格外刺耳,他朝靜玉走近了一步故意大聲道:“哈哈,其實我就是江湖黑榜上的趙烈。”


    靜玉吐氣如蘭輕輕道:“不管你是誰,多謝公子替我殺了高青楊。”眼神如山端雲彩般迷離,心神蕩漾,怔怔站著,追憶慈祥的師傅,完全忽略了趙烈眼中狂熱邪惡的目光。


    趙烈自從借長刀“無邊”奇異力量修煉內力以來,內力提高很快,狂風刀法也加淒厲霸道,長刀沾染鮮血以後,刀身都會發熱,隱約露出暗紅色,每次長刀手,渾身也會熱血沸騰,充滿了奇異力量,剛才和高青楊剛動手就很快就結束,體內剩餘澎湃的血液還不停翻滾。


    靜玉晚風中輕輕顫抖,緩緩閉上雙眸,兩顆如珍珠一樣晶瑩的淚水沿著光滑如玉的臉頰滑落,她就像是一塊純潔無瑕的玉,冰清玉潔。


    趙烈望著靜玉滑落的淚水,心猛地收縮,渾身流動的熱意驀然消失,心如寒冰,輕輕用手替她拭去淚珠,靜玉身子輕輕一顫,任由拭去淚珠,望著靜玉清麗無比的嬌容,趙烈心中一動,輕輕把靜玉摟寬厚懷中,一股淡淡的幽香從靜玉發際傳入鼻端。


    渾身柔若無骨的靜玉讓趙烈心猿意馬,低頭輕輕吻上靜玉嬌豔欲滴,柔軟甜潤的雙唇。靜玉如遭雷亟,驀然發現身處趙烈強勁有力的寬厚懷抱中。


    趙烈忽然覺得全身發麻,懷中靜玉突然如鬼魅般從懷抱中消失,瞬間飄到了很遠的山道上,他心裏一驚,對靜玉的武功驚訝不已。


    靜玉淡雅恬靜,遠遠凝視趙烈,澄淨透明的雙眸毫無雜質和欲念,透過雙眸,趙烈看到了她清澈寧靜的心,尤使人心動的是內中蘊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平靜深遠。


    靜玉沒有任何言語,風姿優雅的轉身慢慢的朝山上走去,纖美修長,腰肢挺直的身形夜色中若隱若現。趙烈怔怔的看著風姿優雅的背影慢慢消失,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體香,嘴裏回蕩中淡淡甜味。


    趙烈目光突然落了地上飄落的紙筏,那是剛才靜玉從他懷中掙脫時不小心掉地上的,他呆呆凝視靜玉留下的紙筏,定定的看了很久。


    紙筏上字跡清秀如玉,散發著一股淡淡清香,正是趙烈清晨清音閣的感懷偶得詩局,他久久凝視清秀字跡,靜玉清晨肯定身後用心呆了很長時間,不然是不可能一字不差背下來!


    趙烈臉上忽然露出了冰冷笑容,紙筏握手中,然後慢慢張開,一陣晚風溫柔把變成碎屑的紙筏吹的無影無蹤,剛才的一吻恍若如夢,他的心出奇寧靜,靜靜凝望高處虛無縹緲的山峰。


    清音閣下麵清澈如玉的澗水依然布滿青苔的山石上跳動,夜晚中格外清脆悅耳,遠處傳來縹緲的梵音和寺廟中神聖悠遠鍾聲,夜深了,雲淡了。趙烈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狂熱衝動的心悄然冷了下來,握緊了雙拳義無返顧的走下了蛾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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