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於茫茫的人世間


    我在傾聽


    從你們內心最黑暗的角落傳來的喁喁細語。


    *****


    “先生您來點什麽?”


    服務生殷勤地彎下身子臉上是久經錘煉的職業笑容。眼前這衣冠楚楚的少年人看起來似乎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年紀輕輕而舉止文雅全身上下幾乎都是價值不菲的名牌——當然他們這間酒店也是很有檔次的。


    “水。”幕龍泉禮貌地微笑年輕的麵孔卻沒有多少神采。“一杯冰水再要一杯——恩就是你們酒保經常調給女士飲用的、那種帶淡淡水蜜桃味道的調酒。”


    水?


    “明白請您稍候。”服務生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動分毫帶著職業的恭敬彎身退下。酒店裏呆得久了什麽樣的人都見過而且越有錢的人怪癖似乎就愈多這個還隻算是小意思罷了。


    沒有在意酒保的離去幕龍泉把目光投向窗外黝黑的玻璃窗映出了他那張平凡、卻很具親和力的臉孔明亮而年輕的眼睛靜靜地盯著夜空出神。


    人真是脆弱啊!


    幕龍泉微微地歎息目光下垂不經意地看著胸前西裝口袋裏已經被壓扁了的小白花目光裏多了一絲柔情卻隨即被淡淡的哀傷淹沒。


    她已經不在了。


    再次輕輕地歎息幕龍泉端起侍者送上的杯子將其中冰冷的清水一飲而盡那同樣的冰涼清冽將他久遠的記憶引起——很久之前他與她也曾經在一個假日裏跑來這家頗有情調的名店結果現他們攢了很久的錢卻隻夠一杯最便宜的ease調酒……於是那一次他也如今天這樣痛快地飲下一大杯冰水傻笑著看她慢慢地啜飲那杯水蜜桃味道的調酒潔白細膩的臉頰上漸漸地泛起美麗的紅雲……


    那一日她清脆的笑聲猶在耳邊佳人卻已逝。他考上了大學她卻被貧寒的家境拖住了腳步在他大二的那個夏天那個他記憶猶新的雨日沉默地披上了婚紗。


    時間是最好的藥兩年時間飛逝他的哀傷早已淡去已經可以平靜地祝福她平安快樂卻又如晴天霹靂一般接到了她車禍遇難的消息。


    據說她曾經希望能見他一麵。


    幕龍泉閉上眼睛把頭向後靠在椅背上眼睛有點微微熱似乎想要流淚。其實心中隻有隱隱的悲傷甚至並不強烈然而整個人卻仿佛被束縛了一樣變得頹喪什麽也提不起興趣來。


    參加完了她的葬禮他漫無目的地在這個他和她一起成長的城市中漫步不經意間卻看見了這間酒店那熟悉的招牌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走了進來點了如那一日同樣的東西。


    算是屬於他和她的默哀吧!


    “何必再讓自己傷心呢。”


    柔媚的女聲突然在身旁響起眼角亦同時感覺到人影閃過幕龍泉迅地轉過頭來看見對麵的位子正在被一隻纖纖的素手拉開伴隨著絲綢特有的細微摩擦聲一名畫著濃重彩妝的年輕女子已經優雅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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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想自己獨處一會。”幕龍泉禮貌地微笑一下帶著與年紀不相稱的沉穩用手勢示意對麵的女人離開。她的年齡應該在3o左右五官很精致雖然妝濃了點也誇張了點卻隻會令人感到一種另類的和諧並不突兀;身材曼妙胸前豐滿的**幾乎將那一身紫色的套裝撐開精心整理過的黑亮長波浪般從她的臉側垂下襯托出一份誘人的成熟美感——慕龍泉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這樣一個火熱的尤物:“不好意思。”


    “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無論你做什麽她都不會知道的。”女人優雅地端起那杯調酒湊在塗著紫色口紅的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從當年她嫁給別人那一天開始你們的緣分就已經斷了……你不是在葬禮上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麽。”


    “……你是她的親戚?還是朋友?”幕龍泉皺了一下眉頭。這兩種可能性都不太大‘她’的生活***很單純、狹小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朋友——看著那杯用以緬懷的甜酒被女人小口地飲下他意外地並沒有感到多少憤怒。可能真的是如這個女人所說‘緣分’早已經斷了吧!連‘愛’都已經被時光衝刷得淡了。


    “不。”女人微笑放下酒杯微微傾身柔美的臉龐靠近了一點:“確切一點說她是我的委托人。”


    “委托人?”幕龍泉的嘴角短暫地翹了一下年輕的臉龐露出了一個很陽光的笑容卻又瞬間逝去了。“你……不像是律師啊……她有什麽東西留給我麽?……不不對醫生說過她出事後保有意識的時間很短我也沒聽她家裏人說過有找過哪個朋友……”


    “沒錯她幾乎沒恢複意識就已經死去了。”女人坦率地點點頭“我接到的委托是在她死去之後由她的靈魂簽署的合約。”


    “……對不起。”幕龍泉年輕的臉龐慢慢地沉了下來欣長的手指握緊冰冷的杯子:“我不喜歡這個玩笑……也許你和她有不錯的交情但是現在請你尊重一下逝去的人。”


    “看你年紀輕輕的還是學生吧?居然說話這麽老成無趣……”女人笑著似乎是歎息了一下那雙美麗的眼睛盯住幕龍泉的臉目光驟然變得深邃仿佛有紫色的光芒在其中流淌:“我可不是信口開河——我並不是人類而是行走於你們所未知的世界、擁有你們所未知的力量的神秘存在——你不相信是不是?那麽我給你看點證據吧!”


    塗著水藍色豔麗指甲油的纖纖細指伸展開來仿佛春日裏潔白的蓮花綻放女人優雅地在幕龍泉的麵前結成了一個玄秘的手勢隱約有紫色的火光在她的手指上燃燒:“九天杳杳、九冥茫茫!結!”


    仿佛有一道由那些火光構成的圖案從她的雙手中飛了出來短暫地亮了一下之後就鑽入了幕龍泉的額頭、兩道濃眉的正中央形成一個亮的狹長橢圓形隨即消失。


    “你做了什麽?”幕龍泉困惑地閉上眼睛一切都生在瞬間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結束了火光鑽入他眉心的時候他的眼睛仿佛被熱水突然燙了一下似的望出去的世界變得一團模糊還在不停地翻騰、湧動著淚水也難以控製地不停流下非常難受。


    很奇怪地他對這個神秘的女人莫名地感到安心絲毫也沒有考慮過她剛才是不是在對他不利——這種奇怪的感覺在他長這麽大還是頭一遭。


    “過一會就適應了。”女人散開了奇異的手勢伸手去端起尚餘下半杯的甜酒以優雅的姿勢一飲而盡天鵝般欣長的頸子勾畫出悅目的曲線以及悅目的潔白:“我已經暫時給你開了‘天目’等一會兒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就可以了。”


    “天目?你的意思是開天眼?”幕龍泉揉著熱的眼睛心裏多多少少開始有些相信這個女人的話了至少這個女人不是普通人剛才奇異的手勢以及鑽入他眉心的神秘火光都是他親身經曆了的看起來不像是‘大師’們那種騙人的把戲。“你是學習道法的術士麽?”


    “不是。”女人又一次笑了但是這次的笑容裏卻多了一絲冷冽的意味“通過禱告的方式與‘神’‘佛’交易那不在我的業務範圍之內——”她抬手招呼了侍者拿來了一大杯冰水用細細的手指托著遞給仍然在狼狽地不停流眼淚的幕龍泉:“喝點冰水能舒服一點——借用神佛的力量相當的麻煩而且成本也相當的高……不過這都是題外話關鍵是他們隻接受比較偏向光明的祈求、祝福這些業務而對於不太上得了台麵的業務比如說詛咒他們根本是不予受理的……”


    “……”幕龍泉沉默著——剛才喝下的冰水揮了一點作用沁人的涼意從腹中擴散開來那種灼熱感稍稍減輕了一些——然而女人所說的話卻令他有點不知所措:怎麽在她口中滿天神佛都像是開‘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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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大家有空去我的另一個坑看看:


    《第八日》即使稱不上‘另類’也絕對是‘新鮮’的血裔故事請您耐住性子讀上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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