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研究的時間不夠久嗎?


    下棋的時候,他眼中閃過細細思索。


    終於在一個星期後的棋局裏,他選擇放水了。


    在所有實驗條件都相同的情況下,改變一個自變量,或許對研究有一定的進展,而這盤棋的輸贏就是自變量,孟稚的反應則是那個因變量。


    孟稚沒有想過自己會贏,所以在看到自己贏的時候,沒有露出開心,反而露出了一點困惑,他不是機器人嗎?怎麽會輸?


    想了一下,她又把棋盤上的黑白棋一顆顆放回了各自的棋盒裏,動作慢條斯理,待拾完後,看向對麵的人,道,「再來一局。」


    莊權瞧了她一眼,右手觸及棋盒裏的一顆黑棋,隨意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前麵那幾十步都沒什麽問題,但接下來的這些棋子就下得有點莫名其妙了,孟稚眉頭越皺越緊,眼看著他要把那個黑棋放了下去,連忙阻止了他。


    「等等,你再看一看,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勁的地方。」


    莊權的手在半空中頓了一會兒,最後在另一個地方落下,直接把白子給吃了。


    看到這結果是往自己預計想的,然而孟稚卻有些愣住了,我的白子怎麽又少了一顆?


    她嘴抿得很緊,麵色甚至非常嚴肅地看著棋盤,企圖把它扳回一層。


    然而接下來莊權沒有一丁點失誤的地方,就因為剛才她提醒了一聲,她這局輸得特別慘澹。


    不止是這一盤,接下來的那幾盤全都是。


    最後她是神情懨懨地離開了虛擬學習間,先前孟稚一直都沒贏過,尚且還沒什麽感覺,現在她已經贏過了一次,再繼續輸下去,可就讓人有些自閉了。


    一連下來三天,她都沒有進去虛擬學習間了,因為她暫時還不想看到那張臉。


    這三天裏,孟稚也沒閑著,把國內有名的下棋比賽都看了,甚至還從雙方的角度復盤了整遍棋局。


    不僅如此,她還下了個軟體,跟軟體裏的機器對弈,發現機器其實也有失誤的時候,所以那個人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路上,聞嬌好幾次堵她都沒堵到人。


    不是重要的課,孟稚一般點完名後,聽上兩節課就走了,即使紀檢部突然來點名,有卓道樾這層關係在,她也能把它給消了,所以經常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每次聞嬌過來找她都找不到。


    這次在路上看到她,可不得把她給逮住。


    「你這些天去哪兒了?去你家,阿姨說你在房間裏,可是敲門,一個人都沒有。」聞嬌語氣裏十分鬱悶。


    孟女士沒把這件事告訴孟稚過,從聞嬌口中聽到這件事後,她不由慶幸自己每次都在虛擬學習間待到很晚,不過她似乎想得太早了,因為下一秒聞嬌說了一句話,差點沒把她心髒給嚇得跳出來。


    「阿姨還問我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說你最近經常偷跑出去,而且每次都鎖著門讓人以為你在家。」


    聽到這句話,孟稚心中咯噔一聲,在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的同時,又有些擔憂。


    或許以前她會想著把係統的事告訴她們,但現在卻不這麽想了,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誠然孟稚不覺得孟女士她們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但萬一喝醉酒說出來呢?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麽都不知道。


    在孟稚思索的時候,因為她沉默了太久,以至於聞嬌有點狐疑地盯著她,腦子裏麵想過一係列問題,她為什麽在自己問這個問題時沉默了?難不成還真讓孟阿姨說對了?


    孟稚一回過頭,就看見她不信任的眼神,恍然記起了她剛才問了什麽,皺了皺眉頭,「你這麽關心我的私事做什麽?」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可從來就沒問過她和陳誌傑是怎麽回事,別說現在自己沒有男朋友了,就算是有,那又怎麽樣?


    麵對孟稚質疑的眼神,聞嬌尷尬地笑了兩聲,「嗬嗬,我這不是怕你被騙嘛。」


    見到她飄來飄去的眼神,孟稚也知道她沒說實話,不過她也懶得跟她計較這件事,隻道了一句,「放心,就算你被騙,我也不會被騙」然後就轉身走人了。


    臨走前還不忘警告性地看了聞嬌一眼,「別跟著我。」讓原本想要跟上去的人望而止步。


    孟稚想來想去,也沒找到合適的辦法忽悠過去。


    想要在外麵租房子一個人住?可是在b市裏她也不是沒有地方住,為什麽家裏有房間不住,還要搬出去住?這是個問題。


    暫時沒想到辦法,孟稚就先把它擱置到一旁了。


    因為這個,她後來進入虛擬學習間的時候並沒有待太久,一會兒就下線了。


    隔天,再次上線的時候,孟稚剛坐下,對麵的人就說話了。


    「你很忙?」一天24個小時,除去昨天上線的兩個小時,算上前麵三天,她已經消失了整整八十六小時四十二分了。


    孟稚不知道他算得這麽清楚,聽到這句話,「還好吧,也不算很忙。」


    莊權:「你跟扶搖她們也是這樣?」消失一段時間再進來?


    孟稚點了點頭,她最多的時候有一個星期沒進虛擬學習間,這三天的確不算什麽。


    莊權:「那我現在再給虛擬學習間加一條規則,你每天至少要上線兩個小時,否則你可以永遠都不用來了。」


    他是來做研究的,不是一個人在這烏漆嘛黑的世界裏待上幾天幾夜浪費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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