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吒陀?”葉天問。


    魔豹邊在前引路邊道:“好教少主知道,我和摩羅、魔蠍是主上的隨從,已跟隨主上征戰諸界三千年矣。”


    葉天此時已經知道,師父就是千年前的魔尊重樓,不過,聽這位當年的魔族大將親口訴說,心中的震撼還是難以言表。


    偌大的魔宮隻有這一人一豹在緩步行走,細碎的腳步聲在悠長的回廊上回響。


    魔尊未死,那麽飛天仙帝……葉天猶豫了下,還是將疑問壓在了心底,自懂事以來,師父就是在酒和回憶的哀傷中渡過,可以想象,千年的歲月裏,陪伴師父的就是這無盡的哀傷和相思。


    想到這裏,心又疼了起來,那個纖細的身影再次在腦海中浮現,哀傷的感覺瞬間爬滿全身。


    “吒陀,你知道三年前發生了什麽嗎?”


    魔豹扭過頭,三隻眼睛俱露出意味深長的目光:“少主,你真的什麽也記不起來了嗎?”


    葉天搖了搖頭:“很模糊,若是努力回想頭就會痛。”


    吒陀歎了口氣,道:“待會兒,你到主上那裏,當主上跟你說起一個人時,應該會想起一些的。”


    一個人……會是誰?


    在幽深的魔宮裏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從角落的暗影裏站起一個龐大的身影,“葉天,是你嗎?”這個身影從暗影中緩緩走出來。


    它時一隻巨獸,有兩丈多高,和外麵的巨獸不同,他的眼眸中盡是滄桑和睿智。


    吒陀停下腳步,對這隻巨獸點了點頭。


    好熟悉的聲音……葉天凝眉思索片刻,忽然,一個記憶的片段從腦海中蹦了出來,他眼睛一亮,道:“你是……獸尊元爺爺。”


    巨獸緩緩走近,上上下下打量了葉天片刻。抬起巨爪輕輕撫摸著葉天的腦袋:“好孩子,你受苦了……”他頓了頓,巨眼中閃過一抹冷光,繼續道,“幸好你沒死,否則,老子非屠滅了蒼梧和洞玄不可。”


    葉天感受著一股暖流從頭頂匯入,流經之處異常舒泰,這股暖流對精神的撫慰也很強,竟讓有些紊亂的記憶碎片安寧了下來。甚至。體內的劍元都增長了些。他知道,這是獸尊在用妖元幫助自己。


    “謝謝你,元爺爺。”


    “謝字就不用說了,”獸尊打了個響鼻:“臭小子。老子以前看你順眼,現在看你就更順眼了,你不愧是你師父的好徒弟啊,老子佩服!”


    “對了,元爺爺,大棒追怎麽樣了。”葉天回憶起獸尊,自然就回憶起了大棒槌。


    獸尊的眼中劃過一抹暖意:“那個臭小子,最近正在閉關修煉呢,由他娘服侍著呢。當你再看到他時,可別吃驚哦。”


    大棒槌的娘?葉天眼珠子瞪得老大,腦海之中瞬間幻想大棒槌娘親的模樣來,話說,大棒槌長得這麽強壯。他的娘親應該也是很強壯的樣子吧。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獸尊將巨爪放下,緩緩走回暗影。


    葉天對他的背影鞠了一躬,便繼續跟著吒陀往深宮裏走去。


    “葉天,”獸尊忽然停下腳步,道,“痛苦隻能令自己沉淪,希望才可以創造奇跡。”


    葉天愣了愣,點頭道:“小子,受教了。”


    不知穿過了多少宮門,他們來帶一處大殿之前,吒陀在殿前止步,道:“這座甘露殿曾經是秦王召見群臣議政之地,現在是主上的居所,沒有主上的召見,我是不能進去的,少主,你進去吧。”


    說罷,不待葉天回答,他便扭身一縱,躍入虛空之中。


    葉天深吸一口氣,便伸手,將如山般厚重的大門緩緩推開。


    “吱呀……”隨著殿門打開,一股幽冷肅殺之氣撲麵而來,隻見百丈方圓的大殿內繚繞著薄薄的黑霧,在大殿正中,凝立著一個黑影,兩隻鮮紅的眼眸直直看過來。


    “天兒……”黑影的呼喚沙啞憂傷,正是師父的聲音。


    自括蒼山一別,整整八年,括蒼山中那段過往的歲月一幕幕飛快在眼前閃過,葉天的眼眸瞬間便濕潤了。


    “師父……”葉天大步奔去,奔到黑影近前,他噗通一聲便跪伏在地上,泣道:“天兒……總算……總算是找到你了。”


    “癡兒,癡兒啊……”黑影長歎道,“師父不能扶你,你自己起來吧。”


    “嗯,天兒知道。”葉天抹掉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在看師父的樣貌時,頓時大吃一驚,道:“師父,你的樣子……怎麽變了?”


    身前濃密的黑霧之中,是一個俊逸的中年男子,他臉色蒼白,周身繚繞的黑霧變幻著各種奇詭的圖形,身體一夥兒凝結成實體一會兒又是虛形,兩顆眼珠子宛若兩滴鮮血,似乎能穿透人心。


    魔尊笑了笑,道:“你以前看到的樣子,不過是師父托體的皮囊罷了,師父的本體就是這個樣子,一道早該死去的殘存魔魂罷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小天,你恨師父嗎?”


    葉天使勁的搖了搖頭:“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更何況小天的命就是師父給的,更不會做這等忤逆之事。”


    魔尊歎了口氣,道:“瞞了你這麽多年,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事,現在告訴你這些事,雖然遲了些,但也隻能如此了,隻求你不要怨師父才好。”


    葉天心中有太多疑問,現在聽師父說要詳細告訴他,頓時心情激動起來,拳頭捏的緊緊的,小心肝不爭氣的狂跳著。


    “你呀,這些年下來,還是這麽沉不住氣,來,隨我去一個地方,”魔尊轉身邊向大殿深處走去邊道,“先說你的身世,你是不是奇怪,為何劍道被封印了,你還能修煉劍道,同時,無法修煉仙術,卻是習練妖訣的天才?”


    葉天跟著魔尊緩緩走著,聞言點了點頭:“真的很奇怪,小子有段時間可是連腦袋都想破了呢。”


    魔尊輕笑了笑,道:“那是因為,你本身就是妖啊。”


    “啊?”葉天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我是妖?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自己,實在找不出自己是妖的證據。


    魔尊道:“當年師父在妖界征戰之時,曾意外獲得一枚獸皇魂的種子,後來征戰此界就帶了過來,裂身化訣之後,不料還有回魂的一天,後來,得知是阿君在關鍵時候逆轉劍魂,將師父的一縷殘魂護了下來。”


    隨著師父的訴說,葉天回憶起了千年前仙魔之戰的大多細節,魔尊最後裂身化訣的情景曆曆在目,他知道,師父語中的阿君,就是當年仙軍的統帥,飛天仙帝。


    “後來,師父便用阿君仙劍中殘留的劍靈和那獸魂,用無上魔功創造了你。”魔尊道,他回過頭,深深的看著葉天,“所以,你是由妖界獸皇魂和劍靈結合而成的妖,諸界獨一無二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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