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叔兄弟畢竟是修行多年,擁有一定仙基的人物,飛呀飛的也就安靜下來了,唯獨葉天,天空風中那呼啦啦的風,繞過公叔盤的後腦勺,在耳邊發出雷鳴般巨響,眼瞅朵朵白雲在自己腳下嗖嗖而過,萬裏河山盡收眼底,巍巍昆侖直變成了天地間一塊碩大的碧玉,那個心情激動澎湃的無以複加,他的嘴巴剛開始還能發出例如“飛啦飛啦”之類詞句,到了後來,這些詞句似乎都顯得多餘被直接摒棄,那狂放的胸臆仿佛隻為了狂吼而存在,至於吼叫的內容,他自己都不知道,別人怎麽知道呢。


    瘋子!遙見那擁擠不堪的四人一劍向己方衝來,以及那站在末端狂舞的手臂,那一聲聲響徹天地的鬼叫,先行數人的臉一下子便垮了下來,不知誰發了聲喊,眾人就跟見了鬼似的,四柄仙劍疾疾加速,轉眼便飛的沒影了。


    公子申和公叔兄弟那個汗啊。


    “天兄,天哥,兄弟求你,聲音小些則個,我還要駕馭仙劍呢,被你吵的頭都暈了。”


    “吼。。。。嘎。。。。。噢。。。。。”


    眾人從清晨直飛到日中,已飛出了六七百裏,即將出昆侖域。這還是眾人大都仙基不足並初次禦劍,且還有柄超載的仙劍拖在後麵所致,否則以真正的仙家手段,瞬息千裏天涯咫尺絕非虛言。


    公子申和公叔兄弟對葉天佩服的可謂五體投地了,他們三人隻是站在,就被天上狂風吹得七暈八素,身後這廝竟生生狂吼了數個時辰而毫不力竭,若非他那腹中海嘯般雷鳴乍響,他們毫不懷疑他能一路吼到蓬萊去。


    “早晨起得匆忙,竟未進食,餓了,一早上沒勁。”葉天總算停止發泄,他揉著幹癟的肚子,哀聲歎道。


    就你剛才那勁頭,還是沒勁嗎?若是你有勁,天還不被你喊出個窟窿啊!公子申三人在內心狠狠鄙視了葉天一把。


    蒼鬆在一座小山頭緩緩降下,眾人也紛紛降落。


    “骨碌碌。。。。”葉天腹中再次傳出雷鳴,隻見他對著蒼鬆抱拳嘻嘻一笑道:“師。。。。師叔祖,我們已遠離山門,那個門規能夠暫時忘卻嗎。。。。我們可吃肉嗎。。。。可燒烤嗎?”風火水雷五人連帶蒼鬆麵麵相覷一番,忙不迭與他拉開距離。就連公子申臉上也爬上了黑線,心中竟然開始有些暗悔帶這位小爺出來了。


    蒼鬆咳了咳,麵容一肅道:“你叫葉天是吧,怎能說出如此越矩之言,既是我昆侖門人,無論是否出得山門,都當時刻遵守門規,要知我等修仙之人,求的是與天地同根的仙道,當戒葷腥,去人欲,唯此方能體會天心,感悟天道,你今日此言不可再提,否則我就替你師尊罰你啦。”


    秦玲聽到蒼鬆所言,嬌顏立時升起抹紅雲,連連暗呸,戒葷腥,去人欲,這小色魔在自己麵前,可是犯的一幹二淨了,她狠狠瞪向那小色魔,可剛觸及他那清澈的眼神,沒由來的一陣心慌,頭不自覺又低了下去,心中竟然泛起些異樣的滋味。


    “唔。。。。。”葉天一副大徹大悟的模樣,大點其頭:“我這些年一直以為,門規門規,就是在門內遵守的規矩呢,錯了錯了,我是大錯特錯啊。”


    眾人絕倒。


    蒼鬆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和這小家夥糾纏,他轉向眾人道:“中午便在此處修整一個時辰,我這四柄仙劍雖是仙家寶器,奈何你們實力尚不足對它們加持仙訣,所以承載你們極耗仙元,此番還需老道我親自加持以回複仙元,你們乘此時正可進些幹糧清水,稍作休息,但切不可走遠。”他頓了頓,瞟了眼葉天四人方繼續說道:“時辰一到老道我拍拍屁股就走人,那些誤事之人,就走著去蓬萊罷。”


    葉天實在懶得看這些人的嘴臉,便帶著公子申三人走得遠遠的,尋了個偏僻的角落歇下,四人席地而坐,取出隨身攜帶的幹糧食用。葉天接過公輸盤遞來的幹糧,正準備調侃公子申幾句,卻見他一手拿著饅頭咀嚼著,翹首遙望東方,眼神激動,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公叔孫見到葉天的詫異,長歎道:“近鄉情更怯呀,阿申進山十年餘,還從未回過家呢,天哥,這昆侖東麓,便與大秦隴西郡接壤,隴西便是阿申的家呀。”


    家。。。。。括蒼山上簡陋的茅舍和那親切的眼神在他麵前一閃而過,思念的感覺瞬間爬滿全身,我和師父的家不知現在如何了,屋頂的橫梁三年前就該換了,那冬夜的括蒼山風最是猛烈,積雪又十分厚重,不知那孱弱的屋頂是否能堅持住呢。


    公叔兄弟也是秦人,雖然年長幾歲比較有城府了,可那年輕的眼神中,依然流露出濃濃的思鄉之情。


    他們不過十幾歲的少年,除了葉天以外,誰在家中不是錦衣玉食,卻因為種種原因踏上渺渺求仙之路,昆侖山中無歲月,轉眼便是十幾年,他們也從垂髫的孩童長成弱冠少年,隨著他們年齡增長的,便是這濃逾血的思鄉之情。


    “哼!”一聲冷哼打破四人思緒,隻見雷站在四人不遠處,背負雙手冷冷看過來。


    看見這人就沒食欲了,葉天四人交換一下眼色,起身便準備向別處走去。


    “你們四個給我站住!”


    “請問這位師兄。。。。呃,是師門前輩,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嗎,我們好像並不熟吧。”公子申眨巴眨巴眼睛,不鹹不淡問道。


    “你們四個小賊,臨出山門時對我出言不遜,是以必須道歉!”雷的聲音幾乎凝結成冰:“跪下道歉!”


    “天哥,”公子申嬉皮笑臉問葉天:“剛才你聽見什麽聲音了嗎?”


    葉天使勁的掏了掏耳朵:“最近練劍傷到了耳脈,沒聽見。。。。唔,讓我想想,剛才好象是有些聲音,我還以為是什麽阿貓阿狗呢,小的很,所以沒在意,”他轉向公叔兄弟,捉狹的笑問:“你們聽見了嗎?”


    公叔兄弟裝模作樣地對四周打量了半天,然後公叔孫假模假樣地狠狠說道:“是了!剛才我們正想家想的好好的,沒想到被幾聲狗叫打斷了,娘的,我正想到娘親做的蔥油大餅呢,真是晦氣!”


    這四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在載厚殿諸少年團中,也是橫著走得,這些年來頭曾破過血也曾流過,卻從未在人麵前下過跪,過去未有,現在更不可能!


    這四人再次交換了個眼色,將雷整個無視了,轉身大搖大擺往回走去。


    “好膽!”雷大怒,仙訣引著腰間仙劍暴耀著電光藍弧,呼嘯著飆射出去。


    “哢嚓!”葉天身側三尺處一顆數圍粗的大樹,被仙劍攔腰斬斷。


    “我不欺你們,此不用仙劍,也不用靈附階仙元之力,隻我這一根手指,若是你們能接住,今日之事便罷!”雷還劍入鞘,他的怒色稍縱即逝,再次回複那冰冷模樣,雙眸中綻射出絲絲電光,豎起右手食指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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