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公子申的效命如果說起先是被逼無奈,那麽其後就可算是真心實意了。昆侖載厚院是昆侖仙派唯一一個麵向世俗的靈院,所以,其中可以說是整個神州各大勢力的縮影,絕非載厚之原日間顯示的那樣平和,是以神州十六諸侯國和域外胡族為不同陣營,紛爭不斷。而且這些陣營的內部也非鐵板一塊,內中鬥爭亦是精彩。就以人數近二百的秦之少年團為例,便按照秦國之中的諸候勢力為藍本,分為五塊勢力,公子申不過是五勢力之一的一個頭目而已。


    葉天雖然仙術不怎麽樣,可一手劍法卻是實打實的厲害,尤其是劍鋒所向,竟能破土靈仙術,這在秦團少年中,絕對算上是人才了。在密林之鬥的七天後,公子申好說歹說的勸服了葉天,幫他和那些渾身仍還有些焦黑的子弟們,和魏(十六諸侯國七雄之魏國)團的公子陵開打了一次,葉天的神勇在公叔兄弟的土靈仙術掩護下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他僅憑手中君劍便將對方二十幾人揍的哭爹叫娘。


    要知道,這公子陵仗著手下的四個脫凡階的子弟,常年壓著公子申一頭,實令他鬱悶無比。此番鹹魚翻身令公子申那個高興啊,那個揚眉吐氣啊,恨不得立馬抱著葉天的臉蛋狠狠親上幾口。


    之所以說葉天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好,就是因為雙眼直泛小星星的公子申真的打算將他供起來,如爺爺般供起來。聽說葉天早晨起來要去砍柴,便命令子弟手下的仆役去接手;看到葉天扛著水桶辛苦的給石井灌水,捋起袖子就要親自幹,等等等等。


    葉天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他來昆侖是幹嘛的,是來給人當徒弟求仙的,不是來當爺爺的呀,實在推脫不了公子申的好意,他勉強同意砍柴由公子申派人代勞,而每日下午去載厚之原給石井灌水則無論如何也要自己完成。


    大棒槌仍然是一根經,每天殷勤的向醉道人求學仙術,第二天則忘的幹幹淨淨,混混然樂嗬嗬的砍柴灌水。


    醉道人每日依舊神出鬼沒,每次現身,則醉醺醺的對著載厚之原的石像出神,接著大棒槌便會現身,態度誠懇且十分激動的懇求仙術。


    葉天對醉道人的袖裏乾坤仙術可謂眼饞的厲害,一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求得此招仙術,卻被醉道人那雙醉眼盯了半餉,又瞅了他背上的君劍半餉,然後才說:大道無形,道法自然,你隻要依照你之“自然”走下去就好。


    那一刻,葉天隻覺得自己站在醉道人麵前,就象一個光著屁股的小孩站在一座巍峨高山之前一樣,心中再次湧現對醉道人無邊的尊崇,那根對昆侖仙派有些輕視的苗苗頓時被一隻巨手碾的粉碎。


    昆侖仙派,絕非這區區土靈載厚院可以代表的啊。。。。。葉天凝注載厚之原的盡頭,那沉浸在一片煙波雲霧中的元澤湖,胸中的求仙之誌,從未如此堅強。


    如此五年。


    是時已是深冬,塞外朔風如刀,滴水成冰。可在這萬裏冰封的北國大地上,卻有一處福地,似獨立於這片天地之外,群山起伏間雲霧繚繞,無盡的蒼翠中群鳥爭渡,生機十分盎然。傳說這裏為盤古大神頭顱所化,是以靈氣充沛,自成一世界。神州大地之上,此類福地多由仙派占據,這裏當然不會例外,執人間仙界之牛耳的昆侖仙派便坐落於此。


    昆侖仙派已有數千年曆史,其內按照五靈屬性分為載厚、元澤、飄渺、炎殺和承天五殿院,僅土靈載厚殿麵向世俗招收仙徒,餘者則是門戶森嚴,外人難得一窺,即便是同屬昆侖的載厚殿弟子,平時也難得進入其他殿院的地盤。


    清晨,煦暖的陽光溫柔的鋪灑在昆侖群山,鳥兒們歡快的歌唱著,撲棱棱扇著羽翅,開始一天幸福的生活。他們一群群的飛過群山上空,幾乎每一處空間都能留下他們歡快的身影。


    可是,當他們飛臨一處地方時,便會本能的啞了嗓子,死勁的扇動羽翅,以洞房的力氣遠遠的兜個圈子繞過去。所以,這片地方在這片山嶺中便顯得十分突兀,方圓一裏的上空靜靜地、不見一隻鳥雀的影子,偶爾,會有個別呆頭呆腦的山雞飛經,便會尖叫的落下漫天羽毛,倉皇逃竄而去。


    這片地方與這片生機盎然的領地顯得如此格格不入,充斥著肅殺的鋒銳之氣,在群鳥眼中,這哪裏還是綠色的樂園,分明就是一柄瞧著都眼疼的利劍啊。


    中心處,一片劍光閃爍,隻見一個臉蛋略顯稚氣、可身體已如北國成年漢子般雄壯的少年正揮灑著手中墨綠色的鈍劍,演練著一套玄奧的劍法,周圍的五靈都劍峰而動,形成單純由靈形成的浪潮,伴著無數的鋒銳之氣拍向周圍的樹木。倒黴的樹木們,粗壯些的則在樹身上留下無數細小的劍痕,瘦小些的,便直接被劍氣切割成無數碎塊,再被五靈浪潮一磨,直接便歸於虛空。


    少年的眼神空洞,毫無神采,可若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在那漆黑的瞳孔中,竟隱隱有無數的劍鋒在奔湧。


    “擴蒼。。。。破。。。。雲。。。。訣!”少年舉起手中劍,似快且慢,劍指十丈外的一處巨岩,綠色鈍劍脫手而出,徑直射向巨岩。


    “嘭!”劍身與岩石來了個慘烈的對撞,迸出無數火花,便原路彪回,直射少年的腦袋,若非少年反應快,急忙蹲身,他大半個腦袋恐怕就要被削掉了。


    鈍劍斜斜插入鬆軟的土地,一個人形虛影立刻在劍邊凝結成型,它有普通人兩倍大,幾乎成實質的強壯身體上,頂著個碩大醜陋的腦袋,它那張大嘴張張合合,手舞足蹈的似要對這少年說什麽。


    不錯,這少年正是葉天,這個神態極度誇張,似有一肚子苦水要倒的妖怪便是靈妖元寶了。


    “嗬嗬,抱歉抱歉啊。”葉天笑嗬嗬的擦擦臉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時興起,便想試試破雲訣的威力,到忘記了你在裏麵了,下次一定小心,一定小心啊。”


    現在的元寶,要比五年前凝實了許多,眼神也活絡了許多,顯然是境界大漲。他以前僅能在君佩中棲身,現在卻可棲身於萬物,靈妖那“化物萬千”的特性已越來越明顯。同時,他也遇到了修煉的瓶頸:他的身體再也無法吸納天地的五靈。這也同時將元寶的修煉境界死死定住了,否則,葉天不敢想象,以元寶那恐怖的聚靈靈符為輔,元寶現在的實力會恐怖成什麽樣子。


    元寶那孩童般的脾性頓時又被周圍的一片狼藉所吸引,搖搖晃晃的飛起來,變幻著忽大忽小的身形,大手托著腦袋,人模人樣的對著葉天的傑作細細研究起來。


    葉天長歎口氣,仰天躺在地上,自言自語道:“元寶,我發現我現在是越來越不對勁了,別人練劍是越練耳目越聰敏,可我倒好,練劍時那奇怪的感覺就不說了,即使平時,我也能清晰感覺到五感在弱化,你說,如果在這樣練下去,我會不會變成白癡啊?”


    元寶聽了,飛竄到葉天身邊,滿麵焦急的手舞足蹈,那張緊張的大臉,就快和葉天的臉蛋貼到一塊了。


    葉天懶洋洋的起身,將君劍抽出抱在懷裏:“師父教的劍法肯定是沒錯的,難道是我練岔了路。。。。嗬嗬,你別急別急啊,我以後小心些就是,我們以後不是還要共同闖蕩人間仙界的嗎,我若變成了白癡還闖蕩個屁啊。”


    元寶聽到葉天的保證,那快要糾成一團的五官才重新舒展開來,喜滋滋的大頭一陣連點。


    “恩,咱來練練仙術。”葉天點點頭,從懷中取出本藍殼的古書,連帶的將君佩抽了出來,君佩上那顆小小的“情結”鮮豔如火。


    “你日後一定要來胡都找我啊。。。。”一串銀鈴般的聲音似在耳邊響起,那個頻頻回首的少女似在眼前。


    葉天與秦團諸少年廝混了五年,已不再是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山裏孩子了。他已明白了在神州諸國,看到一個少女的身體意味著什麽,也知道了所謂的“嫁”究竟是什麽意思。更何況,一次,公子申看到這顆漂亮的小結,竟驚呼“情結”,這是是北國女子專為中意的男子而作的情物,意為“此情為郎所結”。


    一股暖意湧上葉天心頭,不知覺間,嘴唇輕啟,輕誦出了那個少女的名字: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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