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澤聲音放緩了問他:「帶你去見他們的話很可能要住酒店,你介意嗎?」


    對於國人來說,去探望家人誰不希望見麵親親熱熱的,何況是他的愛人去探望他的至親,不能在家住要自己住酒店,即便解釋清楚也透著生疏和慢待,吳澤都佩服自己開得了口。


    李育謙奇怪地問:「住不下?」


    「不是……」


    李育謙想了想才說:「哦,那你是不是不喜歡你姐夫,不是不是,你姐姐的丈夫,你剛才眼神好可怕。」


    「對,我不喜歡他。」吳澤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問,「奇怪嗎?」


    「不,你不喜歡我才奇……哎呀哎呀,開玩笑的,不要生氣啊。」李育謙被吳澤撲過來咬了一口,連忙放下碗,裝模作樣地抱怨,「怎麽這麽凶啊你,剛才明明說不吃的。」


    「我有的時候也感覺自己很奇怪。」吳澤抱住李育謙,把腦袋貼在他頸側,試圖去挖掘那段全家人唯獨他自己走不出來的往事,又有點望而卻步,「我就是,忘不了我姐以前……」


    「她現在的丈夫是她初戀,當初男方要回去撫養哥哥的小孩,就分手了,後來我姐發現自己懷孕了,想要,我爸媽也和她說了會很難,她堅持要。起初還好,但是整個過程裏遇上了很多問題。」


    「她從小到大一直在跳舞,基本功好又有靈氣,從來都是最出挑的,在舞台上像個小仙女……大學畢業的時候工作都定了,忽然開銷都要靠家裏,她想得就多了。到了嚴重的時候,她特別消極,不能接受很多事要靠父母,你明白嗎?她就,覺得自己沒用,跟我說感覺什麽都幹不了,明明小孩是她要的卻全靠家裏人。」


    「我就去打聽,去賺錢去做模特,把錢給她跟她說我喜歡男人我以後不會有小孩,朋朋我也要養,不是她靠我,是我要靠她,是我求她的,就想讓她心裏好過一點——她,我從來沒見過她那樣哭過,我知道她那時候是病了,知道也還是會很難受。」


    「後來她慢慢好點了,隨著朋朋大點,在家邊帶小孩邊工作,精氣神漸漸恢復了,前幾年又遇上初戀,說還有感情,複合了。」


    「我爸媽不知道以前就是那個人,朋朋長得不像爸爸,他們沒往這方麵想。我姐覺得告訴爸媽會讓他們不知道怎麽辦,不如就當她重新開始了,新的愛情新的人生過得很好。我不是不能理解她,我就是接受不了,對方在她最難的時候說不能結婚,才過幾年就又能了?」


    「她打算結婚的時候我在忙著賺錢還盛時的投資,就他投資我個人那部分,忙得不著家,我爸媽商量好要去照顧我姐和朋朋一段時間才和我說的,我知道了也不能硬攔著她……慢慢就變現在這樣了,我爸媽和她丈夫相處得很好,全家人都和和睦睦的,隻有我,一提起來就苦大仇深。」


    李育謙在聽的過程中一直在盡力更溫柔地拍拍他的後背,聽到這裏問了句:「你還了盛時多少錢?」


    吳澤說了個數字,聽李育謙嘟囔了句「你好厲害」,忍不住用腦袋輕輕撞了撞他:「重點是這個?」


    「唔,不是,就是……都過去了。」李育謙回蹭了兩下,輕聲說,「你父母現在覺得女兒和外孫生活幸福吧?你姐現在也很自信、很快樂吧?你沒有說為了誰就找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標,事業是自己選擇的,現在幹得也不錯吧?」


    「不好,我藝術性很差。」吳澤反駁完,長出了一口氣,對他說,「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我也是憋得太久了,和你說說就會覺得,啊,這有什麽,她自己覺得好,我就——」


    李育謙聽吳澤又在運氣,忙加快頻率拍了拍他,說:「別勉強別勉強。」


    「好了好了,拍得我癢癢。」吳澤鬆開他直起身,想想又靠回去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臉,這才麵對著他說,「我不勉強,就是要委屈你了。」


    「沒有擦幹淨。」李育謙說完就被吳澤輕輕捶了一下,大聲道,「那算什麽委屈!你用我衣服擦鼻涕呢我都沒覺得委屈!」


    「哪有鼻涕!」吳澤被他氣笑了,「脫了我給你洗!」


    李育謙看他笑了,鬆了口氣,玩笑道:「你不對勁啊吳澤,你脫了我的衣服你隻想洗衣服嗎……哎呀呀呀,對勁了對勁了,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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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


    第63章


    「你說什麽來著?」吳澤愕然地看著接機人員,「你媽媽喜歡搞得很隆重?」


    「啊?那是我堂姐啊,你不……」李育謙猛然想起堂姐的朋友圈屏蔽了吳澤,該不會他不知道堂姐長什麽樣子,忙轉移重點,「我媽媽怎麽會這麽不注意保暖。」


    「我知道那是堂姐。」吳澤莫名地看他一眼,這是保暖的事嗎,「她平時,不打扮這麽隆重的啊?」


    「親師徒嗎。」李育謙風輕雲淡地說,「掌門人下令,少門主還能怎麽辦。」


    算你說的很有道理。吳澤調整了一下表情,走到近前自然地握了一下李育謙的堂姐李育素伸出的手:「姐姐。」


    「小吳看真人更帥了,風度翩翩。」李育素笑吟吟地誇了一句,又沖李育謙說話,「好樣的,一鳴驚人了這次。」


    李育素和李育謙姐弟倆長得並不像,這點吳澤早就清楚,吃驚是因為她今天來接機打扮的珠翠華裳光彩照人,別提跟他倆看著不像一個世界的人,跟環境都略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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