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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少年高手(二)


    此言一出,柳生正雄和蘭姆登時臉色齊變。二人對望了一眼,柳生正雄氣得哇哇大叫,大聲對秦川道:“年輕人,你也太猖狂啦?”


    秦川將杯中茶水一口氣喝完,霍地站起身來,淡然道:“規矩照舊,死生不計,拳腳、兵刃、內功、暗器、輕功,主從客便,悉隨尊便!”說罷大踏步走到院子中心,雙臂抱在胸前,抬頭望天,凝氣卓立。


    柳生正雄也即站起,向蘭姆鞠躬低頭,悻悻的道:“蘭姆君,請讓我先來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小子。我若一刀割下了他腦袋,不信他家裏的大人還不露麵?”


    蘭姆站起身來,上上下下打量著場中的秦川,皺起了眉頭,緩緩道:“柳生先生,休要小瞧了這年輕人!老夫總覺得此事有些古怪!”


    柳生正雄一點頭,縱身竄起,躍到秦川對麵,伸手往西側軍器架上的一排兵刃遙遙一指,大喇喇的道:“年輕人,咱們還是比試兵刃吧!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任你挑。你最好選一口趁手的來。哼哼,可別說我是以大欺小!”


    秦川微微一笑,道:“好吧!”提氣一躍,身子斜斜翻出,“飛燕掠波”,猶似飛騰一般,待得躍到兵器架旁,長臂一探,“刷”的一響。已伸手拔起一柄長劍,他右足足尖在兵器架上微微一點,便即借勢彈起,輕飄飄的飛身落回原處。


    柳生正雄見他淩空盤旋來去,竟爾腳不沾地,顯然輕功不錯,心道:“蘭姆說得不錯。這小子是有點兒鬼門道,難怪那日會乘我不備。從我身邊將姓趙的人頭奪去。但現下看來,他不過隻是輕功了得,身手不慢,料來也僅此而已!”言念及此,反倒存了輕視之心,於是右臂反手握住背後的刀柄,但聽刷的一聲大響,已將長刀拔了出來。


    其時天空中烏雲遮日,涼風陣陣。饒是如此。秦川瞧著那柄明晃晃的東瀛長刀,隻覺得青光四射,寒氣透骨。他臉色倏變。不由得機伶伶的打個冷戰。


    柳生正雄見秦川勃然變色,已露怯意,心下暗暗得意,又見他手中隻不過是一柄尋常之極的鐵劍,如何能與自己這口以海底精鐵煉製的神兵利器相比?心下越發不屑,哼了一聲。冷笑道:“年輕人,就憑你這把破劍,還想接我的寶刀,哈哈,簡直是癡心妄想!”他見秦川凝劍不發。呆呆的橫在胸前,得意洋洋的道:“趙飛虎的白龍劍厲害吧。還不是一樣慘敗……”話猶未了,但聽“嗤”的一聲響,劍光閃處,撲麵刺來。


    柳生正雄當即挺身迎上前去,當的一響,揮刀蕩開長劍。秦川驚叫一聲,飄身後躍,手中長劍劍尖已斷,卻隻剩下短短的半截劍身。


    柳生正雄一聲獰笑,得勢不讓人,展開長刀,白光如匹練般一閃,自左向右一掠,迅即攔腰橫掃。秦川向後躍開,挺劍護胸。柳生正雄步步進逼,刀光連閃,斜劈直削,橫砍倒打,招招俱是“鬼影神刀”的險惡家數,頗有將眼前少年橫刀分屍、大卸八塊的意味。


    秦川驚叫連連,臉現惶急之色,不住的騰挪跳躍,左閃右躲,將半截短劍舞得又急又亂,全無章法。


    柳生正雄隻覺少年腳步虛浮,身形飄忽,心道:“這少年根本華而不實,便是輕功還算馬馬虎虎,真正的本領,猶不及趙飛虎和秦海等人!”眼見陰雲欲合,天將下雨,又想:“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生死決鬥,誰也無話可說。不錯,倘若盡快把這小子也一刀砍了,大大地震懾這般中國人。回東瀛後也可向幕府的將軍們炫耀一番!嗯,德川大將軍總是說什麽中國人不好欺負,招惹不得,逼急了拚起命來,後果難以逆料。我定要試探出他們的底細,也好回到江戶說服大將軍,根本務須把這些中國人放在眼裏!”


    當下他呼喝連連,口中日語不斷,身形如風,刀光似電,一柄東瀛長刀狂舞急揮,展動橫掃數國的“鬼影神刀”的絕世刀法,竟爾全然是隻攻不守的路子。


    但見一柄長刀舞得雪花相似,滾動而前,招招緊逼,將秦川罩在白晃晃的刀光之下。霎時之間,院子中惟見白光如雪,狂風呼嘯,沙飛石走,煙霧彌漫。


    卓瑪俏立一旁,一雙妙目一瞬不瞬的觀望場中二人的惡鬥。她得易風揚、白眉師太兩大高手真傳,此刻武學造詣已殊為不弱,眼見那東瀛刀聖的“鬼影神刀”攻勢如雷霆疾發,刀刀狠辣,招招沉猛,當真是神出鬼沒,泣鬼驚神,不禁花容失色,喃喃祁禱道:“求佛祖保佑川哥哥!”


    隻聽那蘭姆先生也自喃喃的道:“好刀法,好刀法!唉,大風堡也真夠大方,死了一個,居然還敢再送一個來?這小子真是活得不耐煩啦!”他本來對柳生正雄的刀法頗感不服,此刻但見滿院盡是玉龍般的森森刀影,也自心悅誠服,暗歎不已。


    卓瑪小嘴一扁,朝著蘭姆啐了一聲,嬌叱道:“呸,黑老頭,烏鴉嘴!你才活得不耐煩了呢?”她生性天真嬌憨,這當兒一顆芳心正自擔憂秦川安危,乍聽得蘭姆此語,焦慮中便即大發嬌嗔,渾忘了自己現下的“莊丁”身份。


    塵土飛揚之際,柳生正雄連發數十招,刀光縱橫,殺招源源不絕的遞出,好幾次險些將秦川劈成兩片。但說來也奇怪之極,眼前這小子好生滑溜,竄上蹲下,左躲右閃,每每於千鈞一發的當口,倏地閃避開去。身法極盡飄忽。


    柳生正雄又驚又怒,步步進逼,刀刀不緩,喝道:“小子,你已接了我七十六招,算你命大。有種莫再一味躲避,敢不敢跟我硬碰硬的對上幾招!”


    原來他一轉念間,腦海中靈光一閃:“這小子是故意的!除了第一招外。他再也不敢跟我兵刃相接,自是忌憚我寶刀之利!”這才出言相激。


    他餘音未絕,陡見數滴珍珠般的白雨從天而降。不錯,下雨了!


    便在這時,秦川臉色倏變,悲聲叫道:“趙師兄,小弟給你報仇了!”一聲清嘯,手腕一翻,斷劍起處。硬生生的迎上柳生正雄斜劈而下的長刀。但聽當的一聲大響,濺出數星火花,隨即喀的一聲輕響。秦川的斷劍又斷去半截!他似乎是驚怒交集。哼了一聲,右手斜揚,斷劍脫手往柳生正雄麵門射去。


    柳生正雄橫刀揮灑,將斷劍磕飛出去。便在這時,秦川和身欺近,倏地反踢一腳。正中他右腕。這一腳柳生正雄倒也認識,知道便是大風堡成名絕技“狂風落葉腿”中的一招“葉底藏花”,乃是自下而上的正麵直踢,迅捷無倫,令人防不勝防。秦川隨機應變。略作改動,將直踢改為反踢。但他這一腿要比任何人都更快,更準,更狠。


    但聽得噗的一聲響,柳生正雄右手劇痛之下,長刀脫手向上飛出!


    他一驚之下,急忙往後跳開。但見秦川如影隨形的欺身逼來,當即揮掌迎上,欲待跟他比拚掌法。蓬的一聲響,雙掌相交。柳生正雄身不由己的後退兩步,臉色微變:“這小子掌力恁地雄厚,原來先前他是跟我使詐!”驚魂未定,陡見秦川冷笑兩聲,雙手倏地一揚,兩道白光閃處,竟已射出兩枚銀針。


    雙針齊射,分打向柳生正雄胸前的“神封穴”和眉尖的“貞白穴”,來勢峻急。柳生正雄側身一讓,右袖揮處,以內力將兩根銀針擊落在地。卻見秦川已縱身躍起,雙手狂揮,淩空亂拍,便似瘋癲一般。


    柳生正雄心下納罕:“這小子不痛不癢的發這兩根針,又在這裏手舞足蹈,到底搞什麽鬼?”驀然間心頭掠過不祥之感,暗叫:“不好!”鬥見白光閃處,那柄東瀛長刀不知何時從地上跳了起來,迅捷異常的往自己右肩砍去。這一刀卻是自行飛躍而來,渾無半點朕兆。饒是柳生正雄一世之梟雄,武功卓絕,身經百戰,當此奇變陡生之際,亦自難以躲閃。危急之中身形略偏,隻移出數寸,便即慘呼一聲,右臂已然被長刀斬落地下!


    同時後頸中微微一陣冰涼,顯然非刀即劍,隨即那兵刃繞著他脖子迅捷無倫的遊走了一圈,劃了道淺淺的口子,鮮血長流。但見秦川在遠處右手捏個劍訣,淩虛一收,叫道:“回來!”


    那兵刃當即離開柳生正雄的脖子,白光一閃,落入秦川手中,卻正是他先前擲飛出去的斷劍。原來圍繞著柳生正雄頭頸兜了個圈子的冷冰冰的利刃,竟爾便是此物。


    柳生正雄一愕,這才驚覺右臂已斷,血如泉湧。他一聲痛哼,後退了開去。其時大雨已傾盆而下,頃刻間積水成溪。地上的雨水被鮮血一染,登時變成了殷紅一片。


    秦川冷笑一聲,將半截斷劍往地下一擲,雙手叉腰,凜然道:“柳生先生,我不殺你。你走吧!”


    柳生正雄呆立少時,撲地而前,直挺挺的跪在雨中,咬牙切齒,神色猙獰可怖,驀地撿起地上半截斷劍,劍尖倒轉過來,疾往自己小腹刺去。


    秦川右手往虛空一抓,一股氣流倏地狂湧而至,硬生生的將柳生正雄手中斷劍震得脫手而飛,白光閃處,疾往端坐不動的蘭姆先生心口刺去。蘭姆先生右手金杵一封,叮的一聲響,將斷劍擊落在雨水之中。


    柳生正雄自殺不遂,一呆之下,眼前青影一閃,一人縱身而前,飛指而出,已點了自己右肩“肩貞穴”的穴道,又撕下一幅衣袖,替他緊緊縛住肩膀,以止血流。


    他抬起頭來,一條條雨線之中,見替自己包紮傷口的是卻是那明眸雪膚、俊俏異常的青衣莊丁卓瑪。


    他為人倒也硬氣,強忍劇痛。竟不呻吟一聲。回頭望時,卻見那蘭姆先生早已閉目坐在椅上,動也不動,竟不向自己瞟上一眼。全然不理會自己的死活。霎時之間,他又驚又怒,身上感到一陣寒意,知道這個天竺盟友已拋棄了自己。


    卓瑪向身旁的秦川點了點頭,便即伸手入懷。取出一隻白玉般的小瓷瓶,倒出兩粒綠油油的藥丸,送入柳生正雄口中。


    秦川對柳生正雄道:“柳生先生,比武已有結果,你還有何話說?”


    柳生正雄咬牙不答,一張臉抽搐得甚是猙獰,隔了半晌,慘然道:“我輸了!”緩緩站起,向卓瑪一點頭。道:“姑娘,謝謝你!”其時大雨早已浸濕卓瑪衣服,一眼望去。隻見她胸間飽滿豐腴。顯露出她曼妙的女兒身來。


    卓瑪順著他目光低頭一瞧,這才驚覺自己此刻的模樣甚是不雅,登時又羞又急,轉過身去,向秦川嗔道:“川哥哥,你怎麽不告訴我一聲!”不待秦川分辯。一頓足,掩麵奔去。


    柳生正雄呆若木雞,傷口中一陣陣劇烈痛楚,臉上肌肉微微扭曲,臉上雨水和著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滾滾而下。怔了半晌,突然間向秦川深深鞠躬。慘然道:“多謝公子不殺之恩!實不相瞞,本人此行來意不善,我是存心尋釁和試探,企圖擊敗中原武林之後,再鼓動敝國幕府德川大將軍向貴國發難。今見公子神勇若斯,仁義過人,真乃天人也!本人決定歸國之後,好生奉勸將軍閣下,中國人的確不好欺負,千萬不可惹火燒身,自取其辱!打擾了!”說罷鞠躬更低,後退數步,轉身慢慢離去。


    他雄糾糾而來,誌在必得。離去之時卻腳步踉蹌,身子搖晃,更無半分鬥誌。


    他出得大風堡,剛到山下路口,一條條雨線之中,隻見十幾名勁裝武士並肩而立,喪魂落魄的望著自己。當先之人是個滿臉凶相的東瀛武士,卻正是他弟弟柳生雄二。


    柳生雄二大叫了聲:“兄長!”大雨之中見到柳生正雄右臂已斷,猶如落湯之雞,登時驚得呆了。


    柳生正雄慘然道:“你們怎會在此?”


    柳生雄二看了看幾名手下武士,遲疑道:“我們被大風堡和中原丐幫的高手捉到這裏來的!咱們辛辛苦苦弄到手的中國軍情地圖、機密資料都被丐幫那些混蛋搶去啦!他們沒有殺我們,其中一名姓薑的頭領說是他們幫主讓我們等在這裏,還說兄長你,你不久便會出來!”


    柳生正雄一陣頭暈眼花,原地轉了一個圈子,險些兒栽倒。柳生雄二急忙上前扶住,驚道:“兄長!”柳生正雄抓緊他手臂,苦笑道:“原來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中國人的掌握之中。可笑的是我們渾渾噩噩,還自以為自己有多神通廣大!”


    柳生雄二躊躇道:“如今咱們該當如何?難道就這樣算了嗎?那上官羽老兒的承諾……”驀地想到現下身在大風堡門外,便即住口。其實他兄弟二人的交談全是日本話,住不住口,卻也分別不大。


    柳生正雄搖了搖頭,望了望大雨之中的一眾手下武士,個個鼻目青腫,經雨水一淋,全都成了落湯雞,呼吸急促,喟然歎道:“我忽然想明白了,從四年前來中原決鬥開始,咱們其實中了上官羽那老兒‘借刀殺人’的詭計啊!”黯然道:“有秦川這等少年高手在,中國人不是那麽好招惹的。天竺人,呂宋人,都靠不住。走吧,回我們該回去的地方!”


    一眾東瀛武士攙扶著柳生正雄,腳步踉蹌,背影在風雨之中蹣跚遠去。


    便在這時,大風堡外突起的兩塊大石後緩緩露出幾個男女,各人身上披著油布雨衣,頭上戴著竹笠。其中一個美貌少女笑吟吟的道:“徐師兄,薑大哥,想不到大風堡和丐幫聯手,為國家立下大功一件!”徐元豹笑道:“說來全是易姑娘神機妙算,丐幫薑舵主計劃周詳,至於大風堡麽,也隻不過是跑跑腿,跟著丐幫群雄敲個邊鼓而已!”


    薑超群忙搖頭道:“兄弟隻是懂幾句東瀛人的鳥語,何功之有?今日之舉,雖說略有微功於國家和中原武林的大事。但當真對付柳生雄二這一夥東瀛高手,若非徐大俠和大風堡各位英雄出手,隻怕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易婉玉格格一笑,道:“二位暫且不必客氣。秦四公子的意思是,這東瀛人搞到的中國軍情地圖、機密資料務須盡快銷毀,不可使之落入奸人之手!”薑超群肅然道:“那是自然!此事便交由薑某來辦!”


    易婉玉點一點頭,秀眉微蹙,輕歎道:“但願川哥哥能盡快收服那個天竺老兒。真正難對付的,還是天道盟和玉簫山莊!”徐元豹也歎道:“不錯。適才聽得薑舵主翻譯那個柳生雄二之言,原來四年前各國高手前來中原挑戰,竟與上官羽有關。此事不可不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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