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我笑了,在這所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屋子裏,放聲大笑,然後看著高繆子,用手指指著她的額頭,寵溺的責備著:「你呀你,話裏的刺可真不小。」


    高繆子盯著我,信誓旦旦著:「難道不是嗎?」


    我一把摟住高繆子的肩,靠著她的頭:「當我看到她那一身,腦海的第一個念頭,也是這個。」說完,我們倆都不客氣的笑了。但,這的確是事實。最美的高繆子已經牢牢鑽進我的眼眶,我哪還有言語是評價她人的模仿。


    要是把她倆一樣妝容的照片放一塊,我的眼,也隻會立馬專注在一個人身上,為她燁燁生輝。


    「娜娜,你說,要是天上隻有月亮會怎麽樣?」高繆子像個小盆友開始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我努力的配合高繆子做夢:「要是隻有月亮,那星星一定最幸福。」


    「為什麽?」高繆子一扭頭,眼睛裏正閃著星光。


    我藉機親了下那紅紅的櫻桃,算是討賞:「因為,星星可以一直和地上的街燈眨眼睛。你給我照明,我為你亮光。」


    高繆子稍稍翹起嘴角:「還有小小螢火蟲可以在森林裏無限玩耍。累了,就躺在葉子上睡。醒了,就繼續飛。渴了,就飲幾口山泉。餓了,就吸幾滴花蜜。」


    我又在高繆子的嘴上啄了啄,然後俏皮著:「就像我這樣。」她笑了,我也笑了。她是我的螢火蟲,我又何嚐不是她的螢火蟲。


    兩隻小蟲蟲,在這麽黑的夜,相互依偎著,相互指引著,飛呀飛,飛到月球上,飛到外太空。


    不遠的天空中開始閃現多彩的無人機,它們安靜有序的為我們倒計時。三、二、一。新年的鍾聲響起,它們又變成了新年的字樣。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仰頭,滿懷欣喜的見證新年的到來。而我們倆,隻是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欣賞著免費的節目。


    「娜娜,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跨年。」高繆子就像一隻小白貓,賴在我身上。


    我順著柔軟的毛:「第一次以後,是很多很多次。」


    「這可是你說的。」高繆子帶了些喜悅,舉起紅酒杯。


    兩杯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紅色的液體在裏麵波動,好似我們的熱情。酒紅人醉眼迷離。我看著高繆子淨白的臉頰開始泛起紅暈,看著她拿著酒杯搖搖晃晃,看著她微醺的模樣更惹人憐愛。


    接過她的酒杯,她很自然地靠近我的懷裏,迷濛著雙眼,嘴縫裏發出軟軟的笑聲。


    「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好漂亮。」高繆子伸出彎曲的手指在我的下頜處摩擦,然後慢慢吞吞來到我的臉頰,還故意戳了戳,我任由這個小盆友玩耍。她嗬嗬笑著:「比我媽媽還漂亮。」


    我拉住這隻小手,放在唇邊細碎的吻著:「你也很漂亮。」


    高繆子執拗的搖搖頭:「不不不。」為了顯示她的肯定,還特意撐直了身子,嚴肅的看向我:「你不隻是漂亮。你不顧一切信步走到鋼琴邊的樣子,太帥了。」說完,又癡癡的笑倒在我的懷裏,嘟囔著:「當時我就覺得,有你這樣的姐姐,蘇睿可真幸福。」


    我不靈光的腦子開始回憶,上台,高三?不顧一切上台?這個詞用在當時,可不恰當。還有,她當時就知道我有蘇睿這個大笨蛋弟弟?我低下頭,看著迷迷糊糊的高繆子,不禁問了句:「繆繆子,你高一就看上我了?」問完,我自己都笑了。我是一頭早就被盯上的獵物。


    高繆子很努力的把疲乏的眼瞼撐開,又舉起她微顫的手,向我的臉頰戳來:「你個大笨蛋。」她嘟起嘴,生氣極了的模樣:「我可比你猜的時間,還要早,早,早。」


    最後一個字說完,她的手也瀟灑的落下,留我一個人在寂寞的空氣裏獨自反思。


    早早早。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低頭望著開始昏昏入睡的高繆子。


    她的早早早,到底是什麽時候,不是高一,再往前推,初中?可我真的不記得自己和她有什麽交集。


    我敲了敲自己不爭氣的頭,十分愧疚的看著懷裏的人,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秀髮。


    身旁的手機響了,我拿起來一看,是我那不爭氣的弟弟發來的祝賀信息:老姐,新的一年新的開始,新的努力新的展望。可別忘了你還有個寶貝弟弟。


    我正準備無視時,突然想起了蘇睿似乎說過,高繆子有點眼熟,我立馬給他回了信息:你初中同學,還記得多少?


    蘇睿笑出大牙:一來就考我,姐,你弟可是你親弟。


    我嚴肅著:好好說話,不然紅包沒收。


    蘇睿立馬行禮:姐,你隨便說,我一定按標準答案作答。


    我看了看正枕著我的大腿酣眠的高繆子:從初一開始到初三,你們班有多少轉班轉校或離開。


    這個問題讓蘇睿冷靜了下來,認真梳理著:初三三個,初二一個,初一一個。


    我加大難度:他們的名字。


    蘇睿大哭:姐,我雖然是你親弟,但你也不能這麽審我呀。都多少年了,我哪能都記得。有的,我都忘了長什麽樣。對了,初一還有一個,沒讀多久就直接出國了,和誰都沒有聯繫。我都差點忘了還有這麽個人。


    我似乎抓住了什麽,立馬追問:她叫什麽名字?


    蘇睿沉寂了一秒又一秒。我緊緊地摟著熟睡的高繆子,心似乎被一直手緊緊的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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