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有理有據,我聽得認認真真,自討沒趣的江映雪隻好退出好學二人組,轉而和其他人八卦。


    杜子涵繼續認真的給我講解:「你再看這裏。」


    我嘴笨的問出了口:「你,還好吧?」


    杜子涵指著劇本的手一停,睫毛眨了兩次,看似隨意的嗯了一聲,然後繼續將自己的精力投入工作中,以專業的態度對待我:「這裏就不再是悲愴了。」知道她是在強壓,我也不好在刨根,跟著她一起投身工作,將多餘的熱都灑向這片廣闊的土地。


    但總有人不識趣,這不,還沒有走幾步,當事人金明軒也湊過來插一腳:「昨天感覺怎麽樣?」瞅他那精神模樣,應該是對昨天的演出十分滿意。


    再略帶擔憂看向杜子涵,她直視精神抖擻的金明軒,不卑不亢著:「我覺得,主場的聲音不適合撕裂、爆破的聲音,換成抒情的調子,也許更合適她。」


    這一本正經的指點出乎我的意料,不禁讓我好奇此刻的杜子涵對金明軒是懷揣著怎樣的情感。望向金明軒,他的表情的確不太好。被人指點點評女友的缺點,作為男友生氣實屬正常。我的眼睛在他倆身上逡巡,在心裏默默地感嘆:可真是毫不顧忌,相互傷害。


    但凝重的金明軒回答的更出乎我的意料:「你也聽出來了。我一直都在勸告她,可她就是不聽,非要引吭高歌,恨不得把天花板震碎。那嗓子,損的不成樣。」


    這話鋒一對上,杜子涵也順利的接著:「這樣的強度,最多一年,她的嗓子就不能再唱了。你也係統的學過,為什麽不好好阻止她。」頓了下,她又加重了語氣:「她可是你的女朋友。你也太不愛護她了。」


    被訓斥的金明軒愣了一下,然後看著我倆哈哈大笑:「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姐。你們沒看名單嗎?」看我倆發懵,他直接把拍的宣傳單的照片拿出來放大,特意指著:「主場,金明紫。」他在最後還特意再次重申:「我姐,如假包換,童叟無欺。」


    不知怎麽,我突然舒了一口氣望向杜子涵。她卻皺緊了眉頭對著金明軒又是炮轟:「你姐你還不跟她說清楚,你希望她的嗓子廢了嗎?」這厲聲,這氣勢,真不像平日不食煙火的她。


    金明軒委屈著把手機收了,然後聳了下肩:「我說了呀,說一次被吼一次。可她就是不聽。」


    「那你也應該繼續阻止她,而不是迎合她,還支持她搞演唱會。」杜子涵是真的氣了,直接上前一步懟上金明軒。


    金明軒也被嚇到了,身子一顫,往後傾,立馬搖起雙手急促的解釋:「我沒有在迎合她。昨天是她的告別演唱會,所以,我才去助陣。」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答案,杜子涵略顯尷尬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坦然的開了口:「對不起,我不應該責怪你。」


    「你也不知道嘛。」被罵的劈頭蓋臉的金明軒卻笑了起來。


    我夾在兩個人之間,感覺有一些多餘,假意拿出手機:「你們先聊,我打個電話。」然後趁機溜之大吉。走到拐角處,我特意停下來用餘光瞟了瞟,他倆還站在那裏,靜默無言。我卻露出了竊喜的笑容。


    排練完,錢多多接我去學吉他,路上,李平的電話打來了:「你昨天去喝酒了?」這問的我一懵,他直接說重點:「有人拍到你和一女生摟摟抱抱從酒吧出來,還一起回家。」


    我一聲嗬笑:「那是杜子涵。她昨天喝醉了,打電話給我,我去接她回家。」


    「哦,這樣。」李平淡定著,「那我一會兒以工作室的名義澄清一下。」


    我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在腿上輕輕敲打著:「影響大嗎?」


    「還好,今天晚上出預告,大部分粉絲的注意力在那上麵。」李平又補充著,「預告放出來,你記得轉發。」


    我轉了轉眼珠子,看著天開始慢慢變黑:「李哥,酒吧的事屬於我的私生活。以工作室的名義怕是會小題大做。既然大家都更關心預告,我們還是把重心放在宣傳新劇上吧。」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我得充分用好這些鋪墊。免得「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


    李平沒有立刻回答我,思慮了幾秒,他才應了聲好。


    掛了手機,我欣賞著最後的餘暉,金色的火燒雲鑲著紅色的邊,給天際留下最後一抹絢麗的色彩。我拍了張照片發給高繆子,備註:岸遠沙平,日斜歸路晚霞明。


    不一會兒,高繆子也發了一張窗外是艾菲爾鐵塔的照片給我,配文:嚼著美食如蠟味,賞著美景不入眼。你說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給自己訂一張機票,還是給高繆子訂一張?我默默地嘆了一口寫著:好好吃飯,好好陪奶奶,好好玩。回來,你可就沒有這麽清閑的時光了。


    高繆子又發了一張她嘟嘴的自拍照,連著一串掉珍珠的小表情,可愛又可笑。


    我安慰著:回來,有我陪著,你累在其中,也樂在其中。一會兒,預告片播出,記得轉播。


    高繆子哼哼著:堂姐已經叮囑我了。


    到了琴房,我隻好告別身在異鄉為異客的高繆子,抓緊時間專注練習曲子。雖然彈得磕磕巴巴,但老師十分認可我的努力。這讓我對公演充滿了信心。


    預告一出來,錢多多就進來提醒我轉發,老師趁勢讓我休息幾分鍾。我打開手機欣賞,鏡頭語言和張導的風格的確不一樣。有著別樣的新鮮感。短短的五分鍾,掐去不必要的,再省略一些重要的,給觀眾留下了極大的思考空間,自然也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紛紛留言想看。其實,我也想看。畢竟,演和成品是有一定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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