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我敷衍著,拿過高繆子的碗把飯盛好遞給她。


    艾瑪從另一桌巡視過來,然後將手肘枕在我和許安鈺的肩上:「吃了飯,你們可以去沙灘走走,但別回來的太晚了。十點鍾我要打考勤。」大家歡聲回應。她又特意靠近我指著從我麵前走過的海鮮湯提醒著:「它家這個不錯。」說完,她又向下一桌走去。


    既然艾瑪提到了,我便舀了碗給高繆子,再給自己盛一碗。旁邊的許安鈺將碗遞來,我也幫她裝了碗。湯汁還沒有入口,就能嗅到它鮮香味。蝦仁q彈,花蛤鮮美,的確好吃。


    見高繆子喝完,我問了聲:「還想喝嗎?」


    許安鈺嘖嘖幾聲:「經常聽到小蘇抱怨狗糧太多。今日一席飯,算是感受到了。」


    我將許安鈺手裏的空碗拿過來:「知道了,給你添。」


    許安鈺嬉笑著:「吃吃狗糧沾沾光,也不錯。謝謝大蘇。」說著,她特意雙手接過我添的湯。


    吃完了飯,大家都約著出去走走。我和高繆子也不例外,隻是入夜了,岸邊的路燈不多照的地方也有限,大家算是摸黑走沙灘。


    「艾瑪可真厲害,這種地方都找得到。」許安鈺走在我們前麵,呂蘇不在,她就開始鬧騰了。


    高繆子走得慢,我也走得慢,看大家都走在前麵了,她才低低的開了口:「娜娜,我怕黑。」


    我想也沒想就把高繆子近在咫尺的手拉住了:「沒事,有我在,我牽著你。」她沒有回答而是反握住了我的手。海浪的聲音很大,大的淹沒了走在前麵的人聲。不知道明天太陽初升,這片細軟的沙灘還留下幾個腳印。


    這一牽,就牽到跟著大部隊回房間。十點鍾,艾瑪果真開始查房,還必須看到本人。


    她進我們房間時,我正好削著蘋果,見她盯上了,便順手遞給她。她不客氣咬了口:「嗯,不錯。」然後看到正從陽台回來的高繆子,勾了名字離開,查下一間房。


    送走艾瑪,我又拿起盤子裏的蘋果繼續削,高繆子坐在另一頭趴在桌上看著我:「娜娜,我感覺艾瑪對你有些偏愛。」


    我笑著:「團寵不是你嗎?」論年齡,高繆子是組裏最小的一個演員;論資歷,她一無所知;論長相,高高的個頭冷冷的臉,給人孤孤單單的感覺,更想對她伸出援助之手。


    將削好的蘋果遞給高繆子,她撅著小嘴啃了一口,依舊趴著仰望著我:「娜娜,你喜歡什麽樣的人?」這個問題同學們問過我,娛樂記者問過我,就連李平也問過。可看著高繆子那雙明眸,我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了。閉著嘴,我不想趁心慌慌的時候泄露心裏的任何一個字。她卻扭著我不放:「這裏沒有第三個人,你告訴我,我絕對不會告訴其他人的。」見我還不開腔,她幹脆換了個話題:「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高繆子慢慢坐直,認真的眼神讓我心裏發慌,我收回桌上的手,十根手指在桌下糾纏著,心裏的小鹿開始橫衝直撞。


    我不得不緊握住雙手,看著好奇八卦若無其事啃著蘋果的她:「我喜歡,善良,可愛的人。」


    高繆子將蘋果拿好,抿了下嘴:「那,我可愛嗎?」說完,她慌忙的低下頭,繼續啃蘋果。


    「忘了呂蘇對你的評價嗎?」我毛躁的心開始收斂,高繆子也好奇的仰起頭,「她說,你把她的可愛都偷吃了,才會長這麽高。」見她一笑,我緊張的心弦也鬆弛了。


    第一天開工,大家都起了個大早。海邊的風帶來新鮮的腥,太陽隻露了個尖尖角。我的行李箱是高繆子的衣櫥,一套套都給她搭配好了。走到片場,跟著張導的節奏開始拍攝。這一次,艾瑪會全程監督。


    吃了午飯,高繆子沒有戲,可以回房休息會兒,她先離場。我和鄒一還有戲。拍完,緊接著是許安鈺和鄒一的戲。


    我剩下的戲要等到晚上,精神有點乏,站在艾瑪身後看效果,眼瞼時不時往下耷拉,眼看屏幕也瞅不出個什麽。


    「蘇娜,你先就近補個眠。」張導瞟到我,「晚上可能要熬通宵。」


    我點了點頭,順著小道往回走,看到上午拍攝的房間亮著燈,走過去門一推就開。再往裏走點,我看到高繆子正裹在被子裏睡大覺。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掀開被子鑽進去。


    我們的房間都是標準的雙人床,而這間是專門為田樸和陶妮準備的,大床房。


    「娜娜。」高繆子扭過扭過頭看著我,眯著眼睛笑著,「你怎麽來了?」


    我反問著:「你怎麽沒走?」


    迷迷糊糊的高繆子將我的手拉過來枕著,閉上眼呢喃著:「太困了。」


    此情此景像極了早上拍戲的部分內容。田樸和陶妮相約到海邊旅遊。同一間房,同一張鋪,上午田樸和陶妮對這場如期而來的旅行表示很滿意,穿著情侶睡衣的兩個人躺在鋪上磨蹭著鼻子,說著甜言蜜語,淺淺的吻,相擁而眠。


    就算鬧鈴響了,兩人也賴在鋪上不想起身,破壞了這靜謐的美。


    而現在,高繆子枕著我的手,我抱著她的腰,兩個人因為演繹著別人的幸福而犯困了。


    門外的喧囂不管我們的事,海邊的追逐不管我們的事,就連風吹葉動,也不管我們的事。現在的我們,隻想窩在一起好好睡一覺。


    正睡得香甜的時候,耳邊傳來了嬉笑聲,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許安鈺正拿著手機在拍,旁邊還有鄒一。見我醒了,許安鈺憋住笑繼續拿穩手機:「還說你跑哪裏去了。原來是在這裏和小繆繆睏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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