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繆子很乖的回應:好的,一切都聽你的。


    這話回的,暖足了我的心窩子,真恨高繆子不在眼前,然後一把拉過來,揉揉她的頭,捏捏她的臉,也許還能看到她泛紅的耳根子。我慎重的想了想,借著寒暄的氣氛,附加了三個笑臉回了:那就說定了。


    說定了,就這麽幹。不管高明和李平是如何擔憂,我先就這麽一如既往的相親相愛下去。如果要在這份親密的感情上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收了手機,我身心舒暢的望向窗外。今天和平時一樣,披星戴月歸家。隻是今天的月亮並不孤單,旁邊閃爍著微弱的星光,雖小卻在。我趴在窗邊,認真的欣賞它們。


    拍攝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大家漸入佳期,幹勁十足。


    我和高繆子親昵的舉動大家習以為常,全當做是田樸陶妮的番外看。


    高明雖然看在眼裏依舊不爽,但從未對我直言,就連李平也再沒有提過讓我注意言行。我全當做他們默認我的這些行為。微博,也因為有了第一次配合,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我不和李平商量,總是和高繆子商討說什麽,發什麽,兩人如何一唱一和,相得益彰。惹得粉絲們紛紛在線尖叫,留言希望早點播劇。可首扛大旗的艾瑪卻越難越見到了。


    明天還有十四場戲,我關了燈準備早點休息。可還沒有登上見周公的火車,就被電話吵醒了。本以為要是李平,一定要發怒。看到屏幕,我有些吃驚,接通電話,還沒有見到本尊,我就感覺一股低沉的壓抑通過無線電波傳了過來。


    「蘇娜。」艾瑪沉重的聲音在那頭響起,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她深深地嘆了口氣:「這麽晚,不知道打攪你沒有。」


    「艾瑪,有什麽事嗎?」我坐直了,靜心聆聽接下來的話。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尤其是她,更不會半夜三更亂找人傾訴。


    「蘇娜。」這一聲,微微帶了點顫意,我捏緊了被子打開了燈,卻看不到艾瑪此刻傷心的表情,更不知是什麽讓她這般悲愴。她的整個呼吸都好似被掐住了,等待人去解救。


    我焦急著:「艾瑪,你怎麽了?」不知道原因,我無從下口安慰,心頭好似有千萬隻螞蟻在爬,讓我焦灼難安。


    艾瑪委屈著叫了第三聲:「蘇娜。」緊接著,我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如果沒猜錯,她哭了,很隱忍的哭了。


    第一次見到艾瑪是在電腦上,準備試鏡《愛的居所》,我特意了解艾瑪。


    第一次正式見麵是試鏡,她坐在評委席,一臉嚴肅,我的命運由她決定。


    第一次交流是我成功入選,和其他人一起到她的工作室研讀劇本,她侃侃而談,洋洋灑灑。


    我見過她喜笑顏開的樣子,低頭沉思的模樣,累得隨便趴在桌上就睡,渴了拿著杯子接杯水就咕嚕咕嚕往下灌。


    她和我們一起研討,陪著我們一起集訓,時不時來探班慰問。她的千麵我見過不少,唯獨沒見過會哭泣的她。作為小說家,她很成功。自己的小說深受讀者喜愛,改編成電視劇電影,成立工作室,然後自己當製作人,把自己的小說改變拍攝。可以說,快到三十的她是每一個小說家的榜樣。這樣的艾瑪,讓我們敬佩。我的成功離不開她的努力。但努力會流汗,而不是流淚。尤其是艾瑪,她寧願累趴也不會哭慫。但此刻在電話那頭,的確是她。正在偷偷哭泣的她,抹眼淚的她,委屈示弱的她。


    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我一個人在這頭幹著急,不知道可以怎麽安慰艾瑪:「你,怎麽了?」


    艾瑪抽泣著:「我們的拍攝,可能要中斷了。」我被驚呆了,連話都不會說了,又怎麽想著去安慰受打擊最大的艾瑪。她穩定著情緒對我說:「有個投資人,撤資了。資金鍊,斷了。」


    短短幾個子,我卻感覺天都在晃動了,更何況傾注了自己全部精力的艾瑪。


    小說是她的,改編她操刀,就連投資,她也搬空了家底,可謂是孤注一擲。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實。所以每一個人對這部戲都充滿了極大的期待,希望等到秋分時刻,能收穫滿滿。


    但,夏日的雷真的是炸的人不知所措,似乎連破茅屋都找不到一間可以躲雨。


    聽懂了真相,我必須鎮定,穩住艾瑪極度奔潰的心緒:「艾瑪,拍攝還差三分之一就結束了。我們可以再撐一撐。資金,我還有些錢,可以先墊進去。」要是這部戲就這麽攔腰被截斷了,我一定會不甘心。


    和天娛解約後,李平為我爭取了不少,我的小金庫還有一百多萬。也不知道夠不夠後麵出景的拍攝。要是不夠,我爸會不會支持我,提前把我的嫁妝預支了。


    艾瑪那頭卻傳來了笑聲:「蘇娜,知道當初我為什麽排除眾難,也要欽定你為田樸嗎?」


    我腦子裏隻有一個答案:「不是因為高繆子嗎?」因為她隻選了我。


    艾瑪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又笑了幾聲,低沉的聲音慢慢回升:「這是一個原因。」


    「難道不是嗎?」我簡直沒想到還有別的原因。


    艾瑪吸了下鼻子,用著和平常一樣的聲調問著:「還記得你試鏡的時候說了什麽嗎?」


    這可把我難住了,我記得自己說了不少台詞,有前女友的,有田樸的,和高繆子對戲,還自己擅自改了些。這麽多話,是哪一句改變了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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